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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可以凭空召唤方便面,

时间:2023-11-15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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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面天师》

第一节 吃人

地上跪着五个人,这是刘氏五兄弟,他们劫杀了一个过路人,在家里炖煮被人举报,然后被县衙的人抓到城门口准备砍头。

城外是无数的流民,他们躺在地上、趴在地上、蹲在地上,麻木的看着县衙的人。

知县:“今年的灾情已经上报朝廷,开仓救赈的谕旨这几日就会到了,请父老乡亲们再坚持坚持,今日承蒙商会各位老板慷慨解囊,捐赠粮米一担,熬煮稀粥,请父老乡亲们享用。填饱肚子后耐心等待,切勿像这几个贼人作出伤天害理、违反国法的事情。”

犯由牌扔到地上,大刀挥舞,五颗人头滚落在地上。

流民们闹哄哄的领粥,眼睛全盯着那几口大锅,根本就没把知县和地上的尸体放在眼里。

夜里五颗人头被悬挂在城门上,五具无头尸体,却被人悄悄的弄走了。

闻香教的一个头目:“父老乡亲们,知县黄立正狗官,天天在城里吃肉喝酒,却眼看我们慢慢饿死,这三天这城墙根下死了百十号人了,不过三五日我们就要全被饿死了。饿死是死反也是死,今天我们把这五个牲口吃了,杀进城去,开仓放粮,拯救万民。最不济死也要做个饱食鬼。”

有人拾来了柴火,有人打来了水,有人剁好了肉,不过一会,升腾的水汽顺着微风把肉香送进了数千流民的鼻孔里。虚弱的流民们打起精神来拥挤过来。

“这是什么肉,怎么这么香?”

“县衙什么时候夜里施粥?不,怎么还有肉?”

“老头我活了五十载,还没吃过官府舍的肉呢。”

突然躁动的流民惊动了城墙上睡觉的官兵,他们也不断的张望。

“下面锅里煮的什么?”

“官爷,煮的肉啊。”

“吆喝,哪来的肉?老子都半个月没开荤了。”

“爷们们走运,弄来了几只阿猫阿狗,今天吃饱了,明天就走,到别处去讨活路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日尼玛的穷鬼,还爷,你也配。等着,老子,也来喝口肉汤。”

几个官兵,出了城门,大锅的下的火焰渐渐熄灭。

“开饭!”

几个官兵自然先吃,他们带着碗筷,在夜幕里啃食着。

“这肉真他么香。”

“就是,我再去盛两碗,给门里的兄弟们尝尝。”

“这是?”一个官兵从嘴里拿出一节骨头。

另一个官兵把火把拿过来一照,几人面面相觑,紧接着边呕吐边跑。

“造孽,这群孙子吃……”噗嗤,一把红缨枪刺进了他的后心。

“王五,开门啊,放我们进去。”

“流民反了,吃人啦。”

剩下的几个官兵没命的逃到城门口,声嘶力竭的拍着城门。

“吃你吗,这就开门。”守门的官兵迷迷糊糊的打开门,刚拿下门栓,轰隆,流民们就冲进了城里。

随后城里锣鼓喧天,喊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衙门的士兵,城内大户的家丁,早有防备,不过半个时辰就集结起来开始驱赶流民。

第二日,城内外又是一片寂静,城里的人默默苟活,城外的人默默等死,唯一的不同就是城墙上挂着的一百多个人头。

黄立正与幕僚们喝着小酒,正在庆功。“师爷,写,赈粮已发,然流民受闻香教蛊惑,趁夜攻城,被我官兵打退,杀敌一百六十四。哈哈哈”

“恭喜,黄老爷,这又是大功一件。”

宴席间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柴房里烧火的一个孩子,不过十三四,人人叫他狗胜。

狗胜:“师傅,我想出城去看看爹娘!”

师傅:“出去送死吗?”

狗胜:“师傅,不是说已经开始放赈了吗?”

师傅:“放***得狗赈,粮台里都没有粮食哪来的放赈。”

狗胜:“粮食呢?”

师傅:“让狗吃了。”

说完给狗胜屁股上来了一脚,狗胜也就不再吭声,默默的烧火。

“老爷,老爷,城门外又来了很多流民。”一个官兵跑进衙门。

黄立正:“大概多少?”

士兵:“小人大概估摸了一下,新来的大概四千,加上之前的三千多人,共七八千人了。”

黄立正:“这样不行,哪天要是让他们钻了空子,那可就糟了。派人往省城方向赶,不走的就打,再不走,咳……”说着比了一个摸脖子的手势。

士兵领命要有,黄立正却又叫住了他,把师爷刘麻子招呼了过来。

黄立正:“你去收些好地,顺便再买几个俊俏的小伙子回来,一定要白净的,记住了吗?”

刘麻子:“在下办事,老爷放心。”

狗胜赶着牛车,跟着师爷的轿子就出了城。到了城门外,狗胜拿出铜锣,铛铛铛,三声。

师爷刘麻子:“县里士绅仁慈心善,委托我来赊粮,今日借秋后还。不过要有田宅抵押,一亩上等田可赊三升米,一亩中等田可赊两升米,一亩劣等地可赊一升米。”

手里有地契的饥民,扬着手里的地契围了过来。

“我换!”

“二亩上等田。”

“一亩六中等田。”

不过两个时辰,饥民们就把手里的地契都给了刘麻子。

刘麻子:“乡亲们,现在大家手里有了粮食,回家好好耕种,切勿在这里停留了。请速速散去,各自回家!”

带兵的王老三立马心领神会,扬起马鞭开始驱赶流民。城外哭喊声又遍地响起,城外的流民在官兵的拳交棍棒下,扔下了百十具饿殍,开始踏上新的逃荒之路。

有个流民赵瘸子扔出一个土块,砸到一条狗子的身边,正在啃食人肉的狗子,满脸血污的冲赵瘸子呲牙咧嘴,吓得他一个机灵,差点跌进沟里。

赵瘸子:“畜牲不是畜牲,人不是人,刚挨了黄狗官的鞭子,又被疯狗瞪了眼。”

赵小雨:“爹,我饿!你咋不拿地契去换米?”

赵瘸子:“我就是饿死也不换,三升米换一亩上等田,真是没有天理了。”

赵小雨:“秋后赎回来不就行了吗?”

赵瘸子:“哎呦,我的祖宗,秋后我们也没有粮食可以还啊。三升米不过让我们爷俩多活几天罢了,可没了地,我们不照样是个死。”

赵小雨:“爹,我快饿死了……”眼泪噗噗的掉下来。

赵瘸子:“唉!我们到下个寨子,要是要不到吃食,我就把地卖了,再过几日爹就得把你卖了,让你讨个活路。”

赵小雨:“爹,不要卖我。”

赵瘸子:“爹也是为了你好,跟着人家起码饿不死。你坐着别动,看爹的。”

赵瘸子让赵小雨坐在树下等他,他走到那个狗子的不远处,晃晃悠悠的躺了下去。不一会,野狗凑了上来,沾着血水的舌头在赵麻子脸上舔了两下,确认赵瘸子不能动弹,这就去掏他的肚子,赵瘸子抓住野狗的爪子,一把匕首就捅进了野狗的脖子。

赵瘸子提着死狗,用手一招呼赵小雨就钻进了一片小树林。

第二节 大一统

赵瘸子领着赵小雨藏在小树林里,捡来柴火,把野狗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赵小雨:“爹,可以吃了吗?”

赵瘸子:“等下,马上就好了,这野狗毒性大,烧熟了才能吃,否则吃了会拉肚子。”

赵小雨:“爹,好香啊,好香啊。”

过了一会,狗终于烤熟了。

赵瘸子:“开饭!”

赵小雨:“开饭!”

四五个壮汉跳了出来,大刀架在了二人的脖子上,二人被绑在树上,嘴里堵上了布团。

为首的人是一个又瘦又矮的小胡子邓黑猴,他拿起烤熟的狗肉,咬了一口,嚼一嚼,吧唧吧唧嘴巴。

“真特么香!”

“哈哈哈”

邓黑猴刚要举刀解决两人,忽然一把飞镖破空而来扎进了邓黑猴眼中,邓黑猴扑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就口吐白沫死了。

其余贼人转身逃跑,被一群身穿白袍的人,追上,如同砍瓜切菜一样解决掉了。

后来据赵小雨回忆说,他就像一道光,穿过密林撕裂黑暗。

随后,一个翩翩少年骑马过来,抽出宝剑,斩断了绳索,救下了两人。

这个人就是百姓联合社社长、大汉自救会会长、碣石圣仙、泡面达人、大一统仙人、灾民救星、海之子、闻香真人——武定远。

大一统,是武定远给大家的食物,一种类似挂面的食物,异常美味。

灾民吃了武定远的食物以后,纷纷拜他为上仙,民间称其大一统教。

站在他左侧的是玉龙金枪——于岭,飞镖了得,善用长枪。

他右侧的是弯弯绕——萧青云,精通诗文,智谋无双。

赵瘸子早就听说渤海郡有个碣石圣仙,说是能凭空制造食物,很多流民前去投靠。没成想居然在这里被武定远救了,看来真是走运,想着,赵瘸子就扑腾跪倒地上。

“还请上仙收留,赵瘸子愿意为仙人肝脑涂地。”

“我们是唯物主义者,不要叫我什么上仙,你会些什么手艺?”

“我是个铁匠,这是我儿子赵小雨,也算半个铁匠。”

“好,那就收下吧。”

赵瘸子收拾起狗肉领着赵小雨跟在队伍后面,边走边啃,生怕别人抢了去。队伍前面百多人尽是白衣白袍、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几百个流民,个个破衣烂衫、瘦骨嶙峋。看赵瘸子啃狗肉也不敢去抢,伸着手眼巴巴瞅着赵瘸子,赵瘸子把带点碎肉的骨头,顺手就送给他们。他们感恩戴德的说着感谢的话。

来到大路旁的一片空地上,随行的人在地上支起二十口大锅。

大路上络绎不绝的流民聚拢过来,他们瞧瞧锅里,什么也没有,就是些白水。

“武定远会长、社长,亲自为大家煮饭,申时四刻准时开饭!愿追随者可饱食无忧,不愿意的也有汤粥可食。”

流民们呼呼啦啦的坐在地上,躺在地上,反正也走不动了,就在这里等等吧。喝口热水,也好。

要是真的如大一统教所说的那样就更好了。

“这几年,年年灾荒不断,苛捐杂税又多,老百姓苦不堪言,邪门歪道们可开了心。之前撺掇我们进城抢劫的闻香教,闻香观水可知前世今生,很多人信以为真,闹得个家破人亡。都是些坑爹货,谁他么能让我填饱肚子,别说信,当牛做马我都干。”

说这话的是老头吴三,吴家庄的族长,那日闻香教蛊惑群众攻城,吴三极力劝阻,吴家庄一百多号人才得以幸免。

吴三:“白莲教、一柱香、闻香教、一贯道、无为教等等等,大都是打着吃饱饭的幌子,趁机敛财,我们这些穷鬼,没有油水可刮,他们就忽悠我们去叛乱攻城,然后他们趁机渔利。谁信谁傻子,今天这个什么大一统,也不外乎是个糊弄鬼的玩意。饭可以吃,粥可以喝,但是不要鬼迷心窍,谁要是信,尽管去信,信了就不是我吴家庄的人,族谱上去掉名字,爱哪去哪去。”

“铛铛铛”三声锣响。

武定远:“下面!”

萧青云:“一百包大一统面饼,油包二十,盐包二十。”

武定远:“好,开饭前把我们的宗旨,我们的主张再通俗易懂的讲讲,尽量别说文言,老百姓不太容易懂。”

萧青云:“会长,我知道了,正在努力改。”

武定远:“开始吧。”

萧青云:“乡亲们,我们在渤海郡正在修建一个庄园,这个庄园叫大一统庄园,你们来这里当佃农、当长工、做小生意都可以,只要是被我们雇佣的人,每天粮食管饱。愿意来的可以自己到大一统庄园报道,也可以明天跟我们一起回去。我们保证只要来大一统庄园,人人有耕地,人人能吃饱。若有一句谎话,随时可以离开。我的话说完了,准备开饭吧,乡亲们吃过以后,可以随我们去大一统庄园,也可以自行离开,我们充分尊重各位的选择。”

吴老六:“族长,怎么弄?”

吴三:“先吃再说。”

刚刚还是一锅锅的清水,水烧开以后,白袍子们向锅里投了些黄黄的面饼,放了红油,放了香盐。普通的地主都不能天天吃上白面啊,老百姓六月六能吃顿面条子就算家里条件好的,更别说加红油,盐那更是不敢奢望。吴三有点上头,大一统方便面那种铺天盖地的香气,搞的吴三脑袋里只有一个字“饿”。

吴老六:“这么香,吃饱了让我***,我都忍了。”

吴三:“吃!”

吴氏族人与其他流民一拥而上,把每个铁锅都围的死死的。

逃荒三大件,棍子一根,青碗一个,布袋一口。这时候的青碗,个个被举过头顶,就像黑水池塘里的菏泽一般随风摆动。

“别急,别急,每人一筷子面,一碗汤。”

武定远:“看来远远不够!”

于岭:“吃不饱还能活命,饿了好几天的人,不吃到撑死是不会停下来的。”

萧青云:“前几日有些百姓来我们庄园报道,我问他们对庄园有什么看法,他们说就知道大一统的饭好吃,别的什么都不懂。”

武定远:“哈哈哈,饭好吃也是一种认可嘛,先栓住百姓的胃,才能栓住百姓的人嘛。”

饿了几天的流民,呼啦啦喝了一碗面,一口面条,一碗咸油汤,吃的跟过节一样美味。饥饿到极点的身体,好像将要熄灭的蜡烛,猛然间被浇上了一勺热油,轰然间吞噬了整个头脑。

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

吴老六:“族长,我想去大一统庄园。”

吴三:“去?”

“去!”吴家庄的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吴三:“去吧,不去又能去哪里呢?了有一件事必须说清,虽说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触犯国法的事情我们可不能做。闯王高迎祥多大本事,还不是被千刀万剐,你们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要有数。”

武定远:“什么?闯王高迎祥?闯王不是李自成吗?”

萧青云:“第一代闯王高迎祥兵败被剐以后,李自成才被推举为新的闯王。”

武定远:“原来如此,看来还要萧老师多给我讲讲天下事了。”

萧青云:“哪敢,道听途说而已。”

第三节 大一统庄园

武定远带着乌泱泱一大群流民,走路,做饭,走路,做饭,走了整整两天两夜才回到渤海郡碣石山。

这里有整个山东鲁北平原唯一的山,把这里作为造反的基地,结果肯定会很惨。

这个碣石山海拔才60多米,南北东西约600米,方圆也就不到0.4平方公里。

这也算不上有险可守 ,不过,有山站的高看的远嘛,又是临近渤海,跑路也方便。

若是被海军围了,那就索性不跑,一头扎进海边绵延百里的芦苇荡,就是一百万大军他也抓不到一个钻进了青纱帐的土匪,就是有一万艘舰船也搜不尽这里的河叉。

这也是大自然的馈赠,这里海拔极低,众多河流在此入海,明朝以前这里曾经是黄河的入海口,黄河的泥沙堆积在这里,因为海拔低,地下水位高,又靠近海岸,所以土地盐碱非常严重,种粮食基本没戏,除了个别地点。芦苇这种植物就迅速霸占了这一大片区域,随之而来的是土匪们。

他们住在河汊纵横的芦苇荡里,上岸绑票、下海劫船,遇兵就散,遁入芦苇荡,踪影全无。

这里简直是匪贼的天堂。

大一统庄园,就要建在这里。进可徐图天下,退可苟在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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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等人来到大一统庄园,目之所及都是临时搭建的窝棚,窝棚就是用高粱杆或芦苇杆搭成的三角形临时住所。

再就是一望无际的盐碱地和一个小山头。

吴三:“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吴老六:“那怎么办,现在跑?”

吴三:“你觉得我们有力气跑吗?”

吴老六摸摸咕咕叫的肚子,不再吭声。

于岭派人拉来了一些苇子杆、高粱杆、麦秆,送给吴三他们。

于岭:“各位乡亲,你们今天暂时在草垛上将就一夜,明日再开始搭建窝棚。三刻以后,我们开饭,大家吃过晚饭,不要乱跑,早早休息。”

晚饭又是一人一筷子面,一万咸油汤。

吴老六吧唧吧唧嘴,“跟着这一群白袍子,吃的倒是挺好,就是吃不饱。”

吴三:“年年灾荒,年年歉收,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也没吃过几顿饱饭。”

众人劳顿了好些天,吃不好睡不好,也是累坏了。

吴老六把成捆的苇子杆打开,在地上铺开,又铺上一层厚厚的麦秆。

吴老六:“族长,您老人家休息吧。”

吴三:“好。”

吴老六这孙子,不对,吴老六是吴三的孙子,虽然脑袋愚笨了一些,可是却孝顺的很,又因为长的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瞪谁一眼,对方立马就胆寒心惊,总是爱跟在吴三身边,吴三也不心烦。

吴三兄弟三个,排行老三,是个不大不小的地主,两个兄长早去世了,所以家族里吴三辈分最大,自然而然就成了这吴家庄的族长。谁成想被灾民,吃了大户,家财被抢劫一空,所以不得不领着族人踏上逃荒之路。

吴三有七个儿子,十五个孙子,十二个孙女,算上儿媳、孙媳、两个哥哥家的子孙,所以人数很多,是个大家族。吴老六是排行第六的孙子,所以人称吴老六。

吴老六在麦秆里拱了拱,不一会就鼾声如雷。

吴三却有些睡不着,几代人辛辛苦苦的钱财没了,房屋被流民烧了,田产也都卖了,真是有些对不起两个兄长。

想当年两个兄长,领着七八岁的吴三一路逃荒,一路讨饭,终于在蒲台落了脚,兄弟三个人给人打长工、短工,放牛、挑粪,终于攒下点钱财,大哥会酿酒,三兄弟就开了个酒坊,兢兢业业,攒下钱就买地、盖屋,到头竟又回到了最初的境地。

吴三的眼泪滚落下来,“苍天啊,人当真是要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吗?苟活一世真是不易。”

心里又盘算起来,传说这碣石山就是当年曹操留下“东临沧海,以观沧海”的地方,路有头、海有边,若是死在这碣石山下,也许就是命数罢。

第四节 计杀武俊福

此时站在碣石山上的武定远,望着山下的篝火点点,也陷入了沉思。

武定远,原本是出生于1990年的一个肥宅,少年时苦读十二年终于考上了大学,原以为山村里飞出了蛟龙,谁成想进了城市才知道,城市套路深,却没脸回农村。作为一个农二代,掏空六个钱包也买不下城里的片瓦,为了让父母抬得起头,活的轻松些。

武定远白天四处跑项目、汇报、投标,晚上熬夜加班,画图画图,一个设计狗。

今年接了个大项目,项目完成后大概会拿到绩效奖金十多万,再加上之前攒的四十多万,六十万应该能够首付款了。为了买房,武定远抖抖精神,猛吸两口烟,就又能多干两个钟头。

可是人不是铁打的,那日武定远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想要起身,却感觉心脏一阵绞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武定远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穿越了,成了碣石山上的一个土匪头子。

这土匪头子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也叫武定远,父亲武俊福是地方的豪绅。

武俊福是个农民,种了几亩田,却不是旱灾、水灾,就是蝗灾,虽然苦力干活,也难得温饱。

一气之下卖了田地,置办了一艘小船和渔具,打算捕鱼为生,可出海给海盗交保护费,上岸要纳捐,日子也不好过。

武俊福卖掉渔船渔网,找到自己的几个弟兄,说道:“空有七尺之躯,瞪着眼睛挨饿,上不能顾父母,下不能养妻儿,还有什么脸活着?”

兄弟们问:“大哥!你说咋办?上刀山下火海,哥几个都行。”

武俊福说:“我们下洼里找活路,有盐推盐,无盐割苇,虽然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可我们不能眼睁睁饿死!”

众人回家置办了独轮车,武俊福就带着兄弟们去海边推盐,推盐挣钱多,可万一被官兵抓住那就要掉脑袋。又洼里土匪多,私盐被他们控制,搞不好也会折在土匪们手里。

武俊福性格豪爽、有魄力,又急公好义,所以身边很快就聚集了一百多人的苦力汉。干了三五年,兄弟们也都攒下一些银钱。

有一天武俊福,说道:“我看上一块苇子地,我观察了好几年,旱年地不干,涝年水不淹,土地肥沃,长出的苇杆都比别处粗。”

众人问:“大哥说怎么办?”

武俊福:“我们把这块荒地领了,种田!”

武俊福通过县衙的一个亲戚,给县衙交了钱,领了开荒五百亩的执照,就带着兄弟们去垦荒。这块地大概有二十三顷,合八千多亩,武俊福自己种了几百亩,其余分给了众人。

于是在荒无人烟的芦苇荡里竟生生的建起了一个小村庄——玉龙嘴,刚开荒的地,前几年是不用纳捐的,后面只交五百亩地的地税,大部分土地不用纳捐,所以玉龙嘴的村民还是挺好过的。

武俊福带着弟兄们春耕秋收,冬天还是割苇,都渐渐的富裕起来,武俊福更是成了大户。

人怕出名猪怕壮,当地有人编了个歌谣“卖了盐碱地,置了水上漂,推了五年盐,换了海来潮,穿上了大皮袄。”海来潮,就是海边容易被大海潮淹没的土地,一般人是不敢去耕种的,暗示武俊福运气好。

那年暴雨不停,十八条河入海的地方更是洪水滔天,一片汪洋,庄稼颗粒无收。

新来的县官,为了政绩,竟然让农民按八成年景缴纳赋税。农民被迫交了赋税,可自己就没了粮食。

第二年眼看麦苗青青,是个好年景,却来了蝗虫,瞬间赤地千里,片叶不留。县衙的赋税却一刻也不能耽误,一时间农民卖儿鬻女,四出逃荒。

武俊福把家里人召集到一起,“咱这份家业来的不容易,可咱也是穷苦里爬出来的,有我武俊福一口粥,就不能让兄弟们、乡亲们饿死在我面前。从明天起,玉龙嘴武俊福家开仓放粮!”

第二天,武俊福敲起了大鼓,乡亲们四处奔走相告,“玉龙嘴武俊福开仓放粮了!”

不到中午,玉龙嘴来了四五千灾民,武俊福站在高处喊到:“乡亲们,我们连年遭灾,官府逼捐,富人逼债,穷人只有死路一条了。可就是死,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死。今天我武俊福不留一粒粮,放开了让乡亲们吃大户,吃完我的,咱再吃别的大户。”

乡亲们填饱了肚皮,吃大户的事,可吓坏了全县的富绅豪强,他们纷纷跑到县衙状告武俊福挑动群众、蓄意谋反。

武俊福家的粮食已经见底,正要出发去吃别的大户,县衙却派人来说邀请武俊福去商议赈灾的事情。

武俊福就领着三个儿子和数千灾民赶往县城,到了县城城门口。

县长赵天青已经在城门口,支起了十八口大锅,里面熬的是高粱粥。

赵天青,指天发誓,会在三日之内,开仓放赈。

灾民们喝了粥,县里的富户各出了些粮食发放给他们,灾民们拿到粮食一片欢腾,随后四散而去。

县长和乡绅们热情的把武俊福请进了城里,在县衙前的广场上摆下宴席,称赞武俊福仗义疏财。

正在众人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突然上百兵丁手持刀剑、长枪,杀了过来,武俊福等人顿时惨遭毒手。

武定远也是被当头一铁锏,顿时口吐鲜血,眼前黑了,刚要倒下的时候,被于岭和萧青云架着杀出重围。

于岭和萧青云骑上马,连夜跑到了碣石山上,投奔碣石山落草为寇的弟兄。

当夜,玉龙口数百百姓连同武家老小都惨遭毒手,武定远成了武家唯一的幸存者。

武定远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脉搏也日渐微弱,汤药无救。

忽然山下来了一个老道,疯疯癫癫,自称能阎王手里夺人。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众人还是把老道请上了山。老道除去武定远的衣服,让人给他洗净擦干,从怀里掏出毛笔,写下一张黄符,点燃后把灰烬给武定远灌下,又在武定远手腕脚腕四处,画上符咒。

做完,老道留下一句,“阴刑三千尽可免,乱世五味皆须尝。”说罢,长笑而去。

第五节 大师兄

武定远睁开眼睛,嗯?屋子的吊顶怎么是茅草?木架子床,屋内一张八仙桌、两把圈椅、两条长凳,这是哪里?

武定远想起身,突然头疼欲裂,无数的信息涌进武定远的大脑,疼的他从床上滚落下来。

于岭和萧青云正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屋内的动静,立马快步跑进屋子,把武定远抬回了床上。

“师弟,你终于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

武定远两耳轰鸣,头晕目眩,脑子里时而如旋风搅动,时而如电闪雷鸣,实在不愿说话。

武定远:“头疼,让我安静一下。”

两人就不再吭声,于岭忽的跑出了物资,大喊道:“师弟,醒了!师弟,醒了!”

不一会,屋子外面聚集了几十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武定远没有心思听,待头疼减轻,这才注意到手腕脚腕处的疼痛,朱砂画出的符咒竟如烙铁烫上去的,红亮肿胀。

武定远看不出符咒的写法,只觉得如此繁复精美,武定远禁不住用手去摸。

嗡!

武定远竟然进入了一个页面空间,如同带着vr玩游戏时的场景,页面显示,大一统泡面超市。

超市?我靠,这也太扯了吧。

点进去,靠,各式各样各种口味的泡面,武定远点了一下自己最喜欢的老坛酸菜方便面,页面提示:“目前有二人追随你,您每天可以选购2*3=6袋大一统方便面,请输入选购数量。”

武定远填了个3,结果三个星星冒出来飞进左下角的我的仓库,武定远又点我的仓库,里面放着三包大一统泡面。

武定远点了一下泡面,探出提示,请输入提取数量。

武定远输入1。

请指定投送地点,地图显示在面前,武定远点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

咔哒,桌子上凭空出现了一包大一统方便面。

武定远也顾不得头疼了,立马起来拿起桌子上的泡面,又悄悄的躺回了床上。

再次打开大一统泡面超市,右下角“我的信息”,点进去,用户名“武定远”,等级1,追随者2,荣誉“泡面达人”。

点开等级,显示“等级1,用户特供,每日大一统五连包。”

追随者2:“1.于岭、2.萧青云”

泡面达人:“完成领取泡面任务”

靠,这是搞什么飞机,穿越了?带着泡面穿越了?

这算什么,别人都是特种兵体魄、剑艺无双、擒拿术、百步穿杨,我特么就给几包泡面。

算了,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武定远从床上起来,稳了稳身形,走出屋子。

众人见到武定远,一阵欢呼。

萧青云说道:“武老爷,急公好义,你我都曾蒙恩,而今赵云青狗官残害忠良,致使武老爷及数百百姓惨死,罪不容诛。苍天有眼,让武少爷涅槃重生,这是天意,我们追随武少爷,杀了狗官,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武定远整理一下思路,说道:“上有皇帝昏庸无道,朝官贪腐无能,流民饥民遍地,强者化为流寇,弱者变为乞丐,百姓卖儿鬻女,饿殍遍野。昔日陈胜吴广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今日我们在这里聚义,一不为做王侯将相,二不为做流寇盗匪,我们就为了我父亲的一句话,不饿能让老百姓活活饿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让我们一起建造一个没有饥饿的大同世界。”

于岭:“当年我父亲跟着武老爷去洼里推盐,就是武老爷一句话的事,今天师弟说怎么办,也是一句话。”

众人:“就是,就是,要不是武老爷我们全家二十年前就饿死绝户了,我们全家的命都是您的。”

“武老爷急公好义,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我们饿着,今天武少爷必定也不会亏待我们。”

“就是!就是!”

萧青云:“我提议,由武少爷接任玉龙嘴铡刀会大师兄!”

众人:“大师兄在上,请受师弟们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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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什么大刀会、红枪会、黄枪会、铡刀会、忠孝会、无极会,大都是白莲教的分支,每个村子或是乡镇设一个会堂,首领称为大师兄,然后是二师兄、三师兄,其他人互相称呼师兄、师弟。会员大都是些穷苦农民,一边务农,一边习武,主要是为了应对土匪。

如今,武定远自己反倒成了官府通缉的土匪,就有些尴尬了。

靠,大师兄还行,这二师兄岂不是太有点那个什么了。

这铡刀会跟白莲教搞的那一套差不多,入会也要举行神秘的仪式。

现在武定远做了大师兄,自然要带领师弟们设坛做法。

因为组织混乱,人员多为没有什么文化水平的农民,所以铡刀会供奉的祖师爷是五花八门,有的是关公、张飞、孙悟空、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诸葛亮等等,而武定远他们供奉的居然是天蓬元帅猪八戒。

武定远走到天蓬元帅神像前,带着众人烧香、磕头,烧符咒、喝符水,然后带领众人宣读十诫。

不准背师忘友。

不准泄露机密。

不准偷盗。

不准抢劫。

不准奸淫。

不准有召不往。

不准有令不从。

不准欺骗。

不准临阵脱逃。

不准见死不救。

武定远有点被这朴素的纲领感动,这太特么通俗易懂了,比三字经还简单。

紧接着就是请神附体,请求神灵的指引。

一般他们喝的符水有一定的催眠作用,能让人进入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喝了符水的武定远,咕咚咕咚又喝了几万酒水,然后就耍起了酒疯。

一般请神附体,分为文请、武请,文请就是谈天说地,说着云山雾绕的话,解决会员们的疑问;武请就是舞枪弄棍,作出平时做不出的一些动作,例如刀枪不入。

第六节 泡面天师

等天蓬元帅上了上了身,武定远一把扯去上衣,还别说以前的人没有肥肉,都是一身腱子肉。

拿起一块大青砖,口念咒语,左肋大三下,右肋打三下,腿、膝盖、脊背各三下,最后大吼一声,猛地把青砖砸向额头,在砖头马上砸到头上的时候,武定远突然有些虚了。

刚挨了一铁锏,差点死了,这会要是再挨一板砖,估计直接给送回去了。

送回去?对,送回去。

“送我回去!”大吼一声,青砖随即拍下碎成两节,武定远一阵头晕。

靠,还在这里,算了,回去画图还不如在这里装神弄鬼有意思。

紧接着是喝火,萧青云把油倒进碗里,用火点燃。武定远结果油碗,沿着火苗从上到下吸进嘴里,好像一口把火苗吞掉了。其实这油只有上面薄薄一层,下面是水,否则怕是把嘴烤熟了,也吸不灭这火焰。

武定远把碗往地上一摔,接着挺胸抬头。于岭手持火铳,冲着武定远就是一枪,浓烟滚滚,武定远拍拍胸膛,喊到“刀枪不入!”

众人跟着喊到:“刀枪不入!刀枪不入!”

武定远又接过一把火铳,与于岭、萧青云,三人持火铳,对着众人扣下扳机。

轰!浓烟滚滚,把众人笼罩在其中。

此时不装神,更待何时!

武定远立马进去大一统泡面超市,“全部提取,指定位置,香坛之前。”

须臾,烟雾散去,众人直接下巴掉了一地。

香坛前,堆放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泡面,武定远自己的是五袋,其余五十七人每人三袋,那就是共一百七十六袋泡面。

“祖师爷显灵啦,祖师爷显灵了!”

众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于岭、萧青云这两个托,都有些懵,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萧青云:“大师兄,这是些什么宝物?”

武定远:“我父亲把人间的事情向天蓬元帅做了汇报,天蓬元帅听后勃然大怒,特此供给我们天庭御膳房糠师傅发明的大一统方便面作为赈灾粮,以解人间疾苦。”

众人:“感谢天蓬元帅大发慈悲!”接着又是不断磕头。

于岭:“这天庭御膳,怎么吃?”

武定远:“架锅起火!”

在武定远的指挥下抬来两口大锅,倒入清水,等水开了。

武定远把一袋袋的泡面撕开,把面饼取出放进锅里,又投入调料包。

碣石山上顿时香飘十里,众人口水流了一地,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真香啊!”

“天蓬元帅就是会吃,美味无比!”

“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真香,天蓬元帅就是现在叫我***,我立马就去。”

“***吧,你。”

“去***的,我死了,你多吃两口。”

“你要是真死,吃了的我也吐出来。”

“去***,别耽误我吃饭。”

咕咚咕咚,小结实又干了两碗汤,躺在地上,扶着圆鼓鼓的肚皮。

“天蓬元帅真是好啊,活这么大,第一次吃一顿饱饭,还是吃的天庭御膳。”

“这是天庭发的赈灾粮,不是天庭御膳,真正的天庭御膳还不知要美味到什么程度呢!”

众人吃饱喝足后,不免有些难以消化发生的一切。

不过萧青云还是脑子活,这一顿吃了五十袋方便面,还剩下一百二十一袋。要利用剩下的大一统最大限度的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萧青云:“大师兄,我建议立刻派十八路人马,宣扬大师兄获得天庭救济粮的事迹,并邀请四方豪杰前来共享祖师爷赏赐。”

武定远:“好,不过既然是救灾粮,那么必定要给灾民吃,还是不能忘了灾民啊。有愿意投效、加入我铡刀会的,尽可以带回来。于岭,你带人去请四方豪杰。萧青云,带人宣扬祖师爷恩赐,并广招门徒,告诉他们只要加入天庭救济粮管饱。”

两人领命带着人走了。

“武定远请神,天庭发下救济粮!”

“武俊福冤死,天庭告状,天蓬元帅显灵,天降救济粮!”

“武定远接任铡刀会大师兄,祖师爷显灵,赏赐天庭救济粮!”

“碣石山铡刀会有天庭救济粮,入会者可饱食无忧!”

“武定远大师兄天庭告御状,祖师爷显灵降御膳!”

十八路的人马,十八路的嘴,怎么吹的都有,把各个山头的土匪和各地的流民虎的,一愣一愣的。

“口说无凭,有什么物件吗?”

“这就是天庭救济粮,祖师爷说这叫大一统方便面。”

“这玩意怎么吃?”

“烧开清水,撕开袋子,把里面的面饼放进去,把油包、盐包、蔬菜包放进去,就是这么简单!”

方便面那种浓郁的香气就像原子弹的冲击波一样四散开来,所有的人陷入了癫狂。

“真香!”

“我要吃天庭救济粮!”

“苍天有眼,救济粮这么香!”

“我想吃!”

小结实先是把武定远垂危,仙人下单赐符救命,后请神附体,赏赐天庭救济粮的事迹,连吹带编,胡说一通,把灾民们听的更是心驰神往。

“如何吃上天庭救济粮?”

“加入铡刀会!”

“加入铡刀会,领天庭救济粮!”

“加入铡刀会,领天庭救济粮!”

人们立马收拾东西,挑着担子、背着包袱、挎着篮子,向碣石山方向涌去。

路上的灾民相遇,就相互问询到何处讨生路。

“加入铡刀会,领天庭救济粮!”

“这是哪里的铡刀会啊?”

“碣石山大师兄武定远的铡刀会。”

“这人咋这么能?”

“玉龙嘴武俊福听说过没有?”

“带着穷人吃大户的武俊福?”

“是啊,他不是被县长砍了头么,说是魂魄到天庭告状去了,铡刀会的祖师爷天蓬元帅,听说了人间惨状,就天降救济粮。”

“啊,真么?”

“我们都是亲眼所见,碣石山铡刀会的人把救济粮都让我们看了,我们也闻到了,香的很。”

“是么?到底是啥东西?”

“说是白面挂面,而且是过油的,还有红油和香盐。”

“我能跟着去么,老哥,带带我呗!”

“兄弟,走啊,说是磕头入了会,管饱!”“走!走!”

第七节 万人云集

“朝求生,暮求活,近来穷人太难过。

早早投奔碣石王,天庭有粮心不慌。

吃他娘,喝他娘,吃着不够还有碣石王。

饥不着,饿不着,大家快活过一场。”

众人唱着歌谣来到碣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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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

第一天来了五千多人,第二天来了一万多,第三天来了三万多,三天一共来了五万八千七百二十一人。

以碣石山为中心,全是密密麻麻的窝棚,到处都在开火做饭,到处都在飘着方便面的香味。

萧青云:“大师兄,人越来越多,秩序有些混乱,怎么办?”

武定远:“为何秩序有些混乱?”

萧青云:“现在是有吃的,但是缺少柴火,所以有些百姓为了争夺柴火起了争执。”

武定远有些头疼,这特么也太不容易了,这三日光顾着招人了,整个碣石山拿上成了一锅粥了。

武定远:“是啊,得加强管理了,组织架构要搭建起来。”

立马组建大一统庄园筹建处,下设基建科、伙食科、警卫科、人事科、教育科、医务科、环卫科、财务科、商务科、宣传科……

筹建告示一贴,立马就有很多人来应征。

这些流民里面还是有些人才的,有的是工匠,有的读过书,有的练过武,有的当过商号的伙计,有的是教师,有的学过中医,有的会打算盘。

将这些人一一等级造册,再按照特长进行分工,成立管理机构,下达任务,很快所有人都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基建科的人员在修路、修厕所、搭窝棚、搞砖窑;

伙食科的人员在盘灶台、征集铁锅、烧水、收集柴火;

警卫科的人员在巡逻、调解纠纷;

……

人员组织好,剩下的就是逐步实施建设大一统庄园,刚好武定远穿越前是个规划设计狗,对于园区建设还是有些知识储备的。

武定远拿来棉帛开始绘图。

九经九纬,规划道路。

生活区,临时搭建窝棚,盘灶台,修建厕所,设置垃圾填埋场,修排水沟。

办公区,平整操练场,搭建学习棚,修建办公棚,医务所;

生产区,修砖窑、铁匠棚、养马棚;

市场区,平整场地开集市,方便大家交易物资。

交代完图纸,让萧青云去组织人员。

武定远就打算到山下四处去转转,几万吃饱了饭的人,那积极性是相当可怕的。

各处干的热火朝天。

宣传科的人员在经过简单的培训以后前往各地,紧接着源源不断的饥民云集而来。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碣石山周边竟云集了十余万的灾民。

县衙内。

赵云青:“据探子来报,在碣石山聚集了十余万的流民,蓄意谋反,我们该如何是好?”

师爷蔡立华:“听说带头的还是武俊福的二儿子武定远,他肯定会来找我们复仇,我们向朝廷请兵平叛吧。”

赵云青:“请兵的文书已经递到济南府了,不过调兵遣将没有半月一个月的来不了,等到那时候我们怕是早被武定远给宰了。”

师爷蔡立华:“那我们跑?”

赵云青:“跑?这样跑了,让朝廷抓到不还是死么。”

师爷蔡立华:“老爷,我懂了。反贼破城,大肆劫掠,赵县长奋勇抵抗,奈何匪徒势众,被迫撤退。你看是这么回事吗?”

赵云平:“对啊,反贼们人数太多,卑职也是无力回天啊。”

师爷蔡立华:“那小人,就去准备抵抗匪贼的事情了。”

当夜,县城内的富户、乡绅都被请到了县衙。

赵云青:“各位乡亲父老,听闻武定远在碣石山聚集十万余贼众,意欲谋反,到时我们县城肯定会首当其冲,为了抵抗反贼,乡亲们想必肯定会慷慨解囊,共同保卫县城。”

商会会长杜有德:“碣石山贼众的首领是武俊福的儿子武定远,之前杀武俊福,各位可是出过力的,一旦城破各位必定不能幸免,这一点请各位同仁明白。”

各位乡绅、老板,纷纷拿出银票,赵云青心里乐开了花。

第二天,县衙的人开始挨家挨户向普通小百姓征集捐款,不捐者,牵牛捉羊、摔盆砸碗,家里有青壮男人的拉去守城。

夜里。

咕咕,咕咕。

“谁?”

“我。”

“开门。”

“师爷,等下。”

能被打开,师爷领着一大伙土匪,杀了进来。

“碣石山的贼人杀进了城!”

官兵们扔下兵器就跑,紧接着赵云青带着家眷、钱财、兵丁,赶着二十辆马车跑了,马车上全是金银财宝。

一伙土匪,杀进了杜有德的大院。

杜有德和家里人全被从屋子里赶了出来。

杜有德:“求各位英雄好汉放我一马,我把所有都给你们。”

黑衣人拍拍杜有德的脸,趴在他耳边说道:“不是要你的钱,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杜有德立马反应过来:“赵云青,沃日你八辈祖宗,你要杀人……”

没等他说完,噗嗤,就被砍倒在地。

杜有德全家无一幸免,宅院也被一把火烧了。

师爷带来的土匪,如入无人之境,在城里一阵抢劫,并且重点清除了一些师爷点名的人物,带着抢来的财物满载而归。

第八节 猎杀赵云青

话说赵云青带着家眷、兵丁,赶着马车正在往济南府逃跑。

赵云青逃跑的时候并没有带那些县衙里的仆役,土匪进城一部分人来到县衙杀人灭口,然后放火烧了县衙。

柴房烧火的狗胜,当时正好赶着牛车去外面拉柴,等回来时县衙里已经大火升腾,狗胜跑进去找师傅,此时师傅正依靠在院墙下面,奄奄一息。

“师傅!师傅!”

“县长勾结土匪,杀人放火栽赃武定远,为我报仇……”

说完,脑袋一歪死了。

狗胜哭着赶着牛车出了城,他要去找他的爸爸妈妈。

等半夜到了村子,发现四处一片漆黑,没有灯火,四处查看后,确定是已经都外出逃荒了。

狗胜没有办法,就打算去王家庄投奔自己的娘舅。

可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王家庄发现也已经逃没了人。

从王家庄出来,遇到几个灾民,他们告诉狗胜,现在所有人都往碣石山逃,据说那里有吃的,说不定他的父母亲戚都去那里了。

几个灾民上了牛车,一起搭伙前往碣石山。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到了。

人事科王有浪:“做过什么工作?”

狗胜:“在县衙里烧火,跟着师傅学过做饭。”

人事科王有浪:“哦,那为什么不做了?”

狗胜就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王有浪听后大惊,这可是重要情报。

王有浪:“你现在这别动,等我一会。”

说完,王有浪给门口的两个警卫使了个眼色,然后跑去报告。

武定远:“什么?赵云青跑了?”

萧青云:“是的,正在前往济南府的途中。”

武定远:“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立马派人去追。”

不一会,人马集结,一百多人骑上马,狂奔追赶。

等到中午的时候,在棣州地界追上了赵云青的队伍。

于岭:“弟兄们,跟我冲上去杀了狗官!”

萧青云:“慢着,我们的人数虽然与赵云青兵丁人数不相上下,可是他们都穿有甲胄,还有弓箭、弩箭,我们贸然强攻,怕是会伤亡惨重。”

武定远:“三师兄,你说怎么办?”

萧青云:“我有一计。”

武定远:“快说。”

萧青云把计划说给武定远,该如何如何。

武定远:“好,就这么办。”

萧青云、于岭领着三十人策马而去,武定远则远远的跟着赵云青的车队,不让他们发现。

此时,赵云青他们跑了一夜,人疲马乏,士兵们开始抱怨,可赵云青害怕路上会有闪失,却不让众人休息。

过了两个时辰,在路口有人正在施粥,围着数百灾民乱哄哄的在领粥。

赵云青的兵丁平时嚣张惯了,那等赵云青发话,就骑马冲了过来,马鞭挥舞啪啪作响,有几个不幸中招的灾民,立马疼的在地上打滚。

灾民纷纷让出一条路,赵云青的兵丁一拥而上,纷纷去吃锅里的汤粥。

赵云青:“慢!还有两个时辰就能到棣州城了,进了城最好的酒楼,最好的花楼,一定请统领和众弟兄们尽情享乐。”

统领王大法:“大人,到如今兄弟们已经快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兄弟们也不是铁打的。已经出了渤海郡的地界了,我看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还请大人体谅我们!”

赵云青也不敢逼迫太紧,毕竟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万一惹怒了这些士兵,起了歹意,不光钱财不保,怕是性命也要交代在路上。

赵云青:“那统领稍等,我问几句话。”

王大法:“大人尽管问,卑职等着。”

王大法给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立马心领神会,把马车停下,解下马匹,拿出草料开始喂马。

王大法其实早就心生歹意,出了渤海郡就开始拖延时间,这里再拖延半个时辰,等到棣州城外已是天黑,夜黑风高杀人越货。

然后带着金银去投靠驻扎在临清的山东总兵刘泽清,刘泽清可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习惯纵兵劫掠。到了临清,银子奉上,自己还能升官,何乐而不为。

只说是路上碰到起义军,刘泽清也不会追究什么的。

赵云青:“这位兄弟。你们是哪个大善人家的?”

化妆成伙计的萧青云:“回大人,棣州悬壶堂姜东家的人。”

赵云青对有些大户人家是知道的,“姜东家的三少爷今天来了吗?”

萧青云:“三少爷?姜东家就两个儿子,没有什么三少爷啊?大人记错了吧。”

赵云青:“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今天我们路过贵地,想讨口饭吃,他日有机会必定登门拜谢姜东家。”

萧青云:“只要老爷不嫌弃,尽管吃,本来我们东家就是为了积善行德。”

赵云青手一挥,兵丁们开始呼啦啦的喝粥。

赵云青的家眷们也打开食盒,开始吃些点心。

梆啷,一个小兵倒了下去,紧接着又一个小兵倒了下去。

“不好,有毒!”

赵云青跳上马车,扬鞭打算逃跑,武定远怎么会给他机会。

策马追上,一刀把赵云青砍下马车。

不过一会,参与杀害武俊福的赵云青、师爷、官兵就都被解决了,剩下妇女儿童。

于岭:“要不要一起?”

武定远:“祸不及妻儿,放了吧。”

二十车白银,十大车细软丝绢,又从那些尸体上搜出五千六百多两的银票,扒下一百多套甲胄,弓箭、弩箭等兵器若干,马匹一百一十。

武定远:“回家!”

此时,赵云青的家眷中,有一个姑娘却追了上来“好汉,请带上小女子!”

武定远:“哦?请问姑娘是?”

白春枝:“小女子本是白沙庄,白奎仁的女儿,赵云青逼死我父亲,强迫我嫁给他的傻儿子赵吉玉。如今若是跟着她们这些毒妇,怕是没有我的活路,请好汉把我带上。”

于岭:“这事情我听说过。”

武定远:“你不怕我们这些杀人放火的土匪吗?”

白春枝:“武老爷急公好义,声名远播,武少爷必定不是歹人。”

武定远:“你认得我?”

白春枝:“去年庙会上曾见过。”

于岭:“吆喝,姑娘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白春枝小脸一红,不再吭声。

武定远:“走!”

白春枝几步跳上马车,竟坐在车上不下来了。武定远也不理会,只是赶路。

于岭:“大师兄,啥时候娶个美娇娘啊?”

武定远:“缘分到了,自然会娶。”

于岭:“这不就是缘分么?”

武定远:“我说的是谈恋爱,谈恋爱你懂?”

于岭:“谈恋爱?谈情说爱,我还不懂。”

武定远:“我喜欢一见钟情的感觉,没眼缘就不行了。”

于岭:“靠,山猪还要吃细糠?你不要,我可要了啊?”

武定远:“只要姑娘愿意,我无所谓。”

于岭:“那,我可去了啊,别说兄弟不够意思啊。”

武定远:“滚!滚!”

于岭调转马头,就去了后面的马车那边。

第九章 官兵将至

山东四十八州出现人相食的情况,一句闯王来了不纳粮,就让他们山东的农民在李自成等人的鼓舞下,纷纷起兵反抗官府。

闯王不纳粮,碣石王不光不纳粮,还他么有天庭救济粮,这就直接导致源源不断的灾民饥民赶往碣石山。

不到一个月,将近三十万的灾民来到这里,武定远把他们以一千人为一个村落,安置在以碣石山为中心的方圆十公里内。

忽然,萧青云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大师兄,听说皇帝老儿下令让刘泽清与杨御蕃剿灭起义军,刘泽清自临清,杨御蕃自登莱,东西夹击,情况危急,还要早做打算。。”

武定远画图狗一个,哪里会用兵打仗,这一月间除了修路、修厕所、盖窝棚、修城墙,别的并没有来的及去做。

这三十万人,除去老弱妇孺,能打仗的男人也不过十万,可这十万人衣不蔽体,更别说铠甲了。人家有骑兵,这些人连双草鞋都穿不齐。人家有斧钺钩叉,这里只有镰刀、锄头。

怎么办?

等刘泽清来了,岂不是虎入羊群。

武定远:“还有多久能到棣州?”

萧青云:“临清离这里不过五百里,快的话不过十天,就能杀到棣州。”

武定远:“召集十八路步兵统领、十八路水兵统领,文人、谋士,前来商议。”

说是十八路步兵,十八路水兵,其实也不是确数,这都是各处的土匪头子带着的原班人马,还有一些是原来当过兵被武定远提拔做了统领。

文人、谋士大部分都是些破产地主、私塾老师、领不到朝廷俸禄的秀才,读过些书,有些见识。

有几个还是挺有货的,他们几个原来跟着毛文龙在东北打过多年仗,毛文龙被杀后,有的还参与过登莱之乱,最后流落在渤海湾的沿海做做走私贩运、抢劫绑票的生意。

毛文龙这人虽然毛病很多,可在牵制后金方面的作用却非常大。遗憾的是毛文龙与袁崇焕两人很不对头。

袁崇焕为了削弱毛文龙的实力,做了大量的工作,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阻断毛文龙的物资供应。

一、让朝廷派出文官监理皮岛的粮饷。

二、改变朝鲜贡道,使毛文龙无法从朝鲜获得物资。

三、让兵部在山东登州、莱州实行海禁,不许片帆入海,切断登莱的物资。

四、要求运往东江的粮草兵器,经蓟辽督师衙门节制,然后转运至东江。

这样毛文龙就彻底被袁崇焕控制的死死的了,毛文龙听闻后曾悲呼:“拦喉切我一刀,必定立死。”

袁崇焕还得意的说:“自去年十二月,臣安排已定,文龙有死无生矣。”

断了物资的皮岛,顿时成了人间炼狱,“山坳僻处之间尽是白骨成堆,肝肠余汁,惨莫惨莫惨于此,痛莫痛于此。”

自此毛文龙彻底黑化,被推向明朝的对立面。

毛文龙被杀后,后金后方的一大祸患就此消失,从而彻底放开手脚绕过锦州进入河北、山东等地大肆劫掠,让本就苦于农民起义的明朝更加困顿。

武定远:“听说临清刘泽清、登莱杨御蕃已经受命清剿起义军,我们在这里聚集三十余万人,肯定也不能幸免,不知道大家有什么良策?”

李九州:“杨御蕃征讨焦丘一带的起义军时,断粮二十天,战斗四天,阵亡五人,却饿死三十二人,病死二十五人,很多士兵靠着吃人肉才能活下来,若不是紧急筹集了一些粮食,士兵怕是早就叛乱了。我们碣石山受天神庇佑,粮食不缺,深挖沟,高筑墙,坚壁清野,坚持一个月,不用我们打他们就会自己哗变。”

吕银全:“我们虽然不缺粮食,可我们缺少武器、兵甲,火铳不过百,大炮更是只有一门,还是土炮。若敌军猛冲猛打,仅靠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流民怕是也很难抵抗。”

郭松涛:“我们碣石山这一代河口众多,若是此前,我们辗转腾挪于滩涂、苇荡之间,活命还很容易。如今三十余万人,要想机动作战怕是难上加难,不但缺少渡船,而且难以组织,若是城破,众人争相渡河,怕是浮尸能堵塞河道吧。”

高瞻:“常言道,宁要精兵一千,不要游勇十万。我们的兵丁中有作战经验的不过一千,人数众多的流民组成的新兵若是溃败,转身逃跑,自相践踏,我们这一千精兵不一起逃命,就会都被踩死了。”

李云秀:“铡刀会各村各项为单位,属于平行关系,相互之间无隶属关系,我们碣石山铡刀会成立时间短,影响力小,很难号召其他门派。再铡刀会、闻香教、红枪会等,人寡则依附乡绅、官府欺压百姓,人众则劫掠、攻城,反抗朝廷。无论上下都对这些教派恨之入骨,我们应当自立门户。”

崔敬东:“大明的军队,军阀化非常严重,这既归咎于朝廷粮饷供应不足,也因为朝堂势力分化,无法形成领导核心。我们碣石山既要加强队伍的核心领导力,又要想办法杜绝军阀化的倾向,避免各自为战,避免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见死不救。”

花名山:“水兵有一千五百多人,不到人数多,而且用的都是些小船,船上火炮又少,若是碰到朝廷大船,只能遁入河叉,骚扰、牵制可以,打败敌人是不可能的。”

王金喜:“我在广东当水兵的时候见过洋人种植和食用的土豆、玉米、红薯,产量大,充饥好,日本人种植的水稻也很耐寒。若是能引进,我们去东北开荒屯田,也能有所发展。当年跟着毛文龙总兵在辽东打仗,主要还是吃了没有粮食的亏。”

众人纷纷发言,有蔑视敌人的,有悲观绝望的,有中立客观的,有的想投降,有的想跑路……

武定远:“别吵!困难说完了,说说办法。”

经过激烈的讨论,这讨论激烈到差点刀兵相见,最后大家达成了以下的决议,这是一次至关重要的会议,史称“碣石山会议”。

一、铡刀会更名为大同会,以天下大同为理想,以驱逐鞑虏为旗帜,以纾困救饥为号召,以大一统方便面为重要武器。

二、天下大同,团结其他起义军力量,牵制、消磨明军,雇佣、收买、收编渤海地区的土匪、海盗、西洋火枪队,增加自己的实力。

三、驱逐鞑虏,争取世族、文人集团的支持,分化朝廷敌对势力。

四、疏困救饥,探索根据地建设,在山东半岛及辽东半岛的沿海及岛屿等地,建立屯垦基地,扩大战略纵深,消化流民,分散安置。

五、组建情报网络,随时掌握敌我动态。

六、加强队伍建设,兵器、体能训练与思想认识培养相结合,提高凝聚力。

七、发展泡面经济,开设贸易港口,增加贸易收入,购置西洋火器、火炮、船只等,提升武器先进化水平。

八、广泛建立组织,在辽东、山东、东南沿海等地,传播天下大同的思想,发动组织和领导农民起义。

九、打击地主土豪,削弱封建宗族势力,解放农民,瓦解朝廷基层控制力量。

十、推广粮食作物新品种,选育、培育产量高、周期短的红薯、土豆、玉米、水稻等。

总结完会议,安排了工作,武定远有些累了,可他又睡不着。作为一个工科生,他对明朝的历史是了解很少的,他唯一记得很清楚的是北京被李自成攻破以后,崇祯在煤山自缢。

理想是丰满的,可现实哪有那么容易,哪个朝代的开国皇帝不是征战多年,在战火中淬炼、在战火中成长起来。

第十节 狼不来了

武定远打开了大一统泡面超市,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要好好的研究这个泡面超市的功能。

等级32级,追随者326435人,荣誉“泡面达人、大一统庄园城主、大同会会长。”。

点开等级,显示“等级33,用户特供,每日大一统五连包2000份。”

追随者三十二万六千四百三十五人:“步兵九百七十六人,水兵一千二百三十二人,工匠—木匠—一百六十四……”

解锁“大一统五连包促销版,每包送塑料碗一个。”

解锁“大一统五连包促销版,每包送不锈钢小盆一个。”

解锁“大一统五连包促销版,每包送陶瓷碗一个。”

解锁“大一统五连包促销版,每包送玻璃杯一个。”

解锁“大一统五连包促销版,每包送卤蛋五个。”

解锁“大一统五连包促销版,每包送卤蛋五个。”

解锁“大一统五连包促销版,每包送榨菜五个。”

解锁“大一统五连包促销版,每包送不锈钢餐具一套。”

……

煎蛋锅、勺子、铲子、油壶……五花八门,每升一级解锁一种。

比较有惊喜的是荣誉奖励,获得大一统庄园城主荣誉,奖励大一统泡面三十万袋。获得大同会会长荣誉,奖励大一统泡面六十万袋。

刚来的流民一天一包泡面,三天以后,投入分配的工作后,一天发放两包泡面。

这一个月下来武定远克扣天庭救济粮近一千万袋。

像什么不锈钢小盆、玻璃杯,自然不会给灾民们用,有近六十万个铁盆、玻璃杯、塑料碗等存在大一统泡面超市的仓库里,没有提取。

把这些东西交易出去迫在眉睫,才能换来更多的物资。

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战争,碣石山的人们都在热火朝天的修筑城池、挖掘护城河,碣石山东西本来就有两条河,现在只要南边、北边各挖一条河就能形成四面环水的局面。

把挖出来的泥土,刚好用来修筑城墙,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东西两门外修筑码头,小船从西门卸货,沿护城河到东门装货。

热火朝天的一个月,准备迎接官兵的攻击,结果刘泽清、杨御蕃等人全领兵去了大运河沿线,大运河可是朝廷的命脉,若是被阻断不但关外断粮,就连京都也要饿殍遍野。

农民起义军里像碣石山一样老老实实,不攻城、不劫掠的绝无仅有,毕竟他们不缺粮,有大一统方便面,何必去杀人放火抢粮食呢。

武定远的碣石山就像一个黑洞,把周边的灾民流民全数吸了进去,只进不出,导致外面除了知道碣石山聚集了很多灾民,其他一概不知。

再加上灾民流民全在碣石山,没人去劫掠,这一片反而成了少有的太平地界。

济南府官员为了自己的政绩,自然是报喜不报忧,至于赵云青的死,他们只道是土匪抢劫,没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赵云青死后,济南府委任的县长很快就到了县城,本来还想调查一下,向济南府如实禀报。新官上任三把火,火还没烧,武定远就派人给县长刘振涛送去了一份大礼。

刘县长:“这事情有些难办啊,上任县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今年的赋税也一文没有征上来,我怎么跟上级交代。”

萧青云:“我们当地灾害频繁,土匪众多,赵云青逼捐太紧,难免有歹人盯上他。而今刘大人上任,安抚流民,乡绅开仓放粮,安置流民开荒种田。不但境内安定,而且赋税也征缴了一些,岂不全是大人的功劳。”

说着,萧青云奉上银票两千两。“大人初来乍到,舟车劳顿,这是武少爷的一点心意。若是大人要征捐,武少爷也会鼎力支持大人的工作,愿出白银五千两。”

刘振涛心里乐开了花,这武定远还是很识相的,上任前自己还头疼流民的问题,而今不但流民全部被安抚安置,还能给朝廷上交赋税,这在如今可属实难得。

可刘振涛面上依旧平静如水,道:“听闻碣石山有天庭救济粮,还成立了什么大同会,声势不小。”

萧青云:“县长大人,听其言观其行,我碣石山群众个个都是良善本分之人,一不打家劫舍,二不起兵叛乱,勤勤恳恳垦荒种田,丝毫不敢有二心。所谓天庭救济粮之类不过是安抚流民的障眼法罢了。”

刘振涛:“容我思量,你们先回吧。”

萧青云出门,刘振涛的师爷朱存元就走了出来。

刘振涛:“调查的怎么样?”

朱存元:“碣石山流民有三十万众,可他们在挖沟筑城,开荒耕田、修筑码头,并未有出去烧杀抢掠的行为,可他们的粮食哪里来的,就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天庭救济粮的说法也很难让人信服,这是小人从碣石山搞来的一袋天庭救济粮。”

刘振涛接过大一统泡面,“这东西真是闻所未闻,打开我尝一下,哦,闻起来香气扑鼻,嚼起来有麦面的香甜。”

朱存元:“据说这东西用开水煮过以后更是香飘七里。”

刘振涛:“哦,取炭盆煮水。”

朱存元:“大人,水烧开了。我下面了。”

刘振涛:“果然如此,面条劲道有弹性,面汤香鲜浓郁,真是神奇。就连这包装纸,也是柔若丝绢,竟能滴水不漏。”

朱存元:“是的,在这塑料纸包裹下,他们把这叫做塑料纸,能够存放数年不受潮发霉。”

刘振涛:“你说这武定远一阶村夫如何弄来这如此奇物。”

朱存元:“东洋、西洋、南洋等海外异域,时常有新奇东西通过船舶而来,也不足为奇。”

刘振涛:“你说这是舶来品?那倒是可能,沿海的乡绅勾结海盗走私犯禁也不少见。武定远父亲原本就一贩运私盐的农民,短短十余年间成为当地数一数二的富户,绝对不是仅仅种地那么简单,师爷你说呢?”

朱存元:“查禁走私的事情归兵部管理,他们能运进运出自然有些手段。我们坐收渔利,还挺美啊,大人您说呢?”

刘振涛:“也是,只要他不反,怎么都好说的。”

第二日,武定远又派人送来白银五千两。虽然这些都是从赵云青手里抢来的,也把武定远心疼坏了。不过目前大一统庄园,最需要一个稳定发展的环境,不得已而为之。

刘振涛收了钱,向上报告的结果就是赵云青弃城逃跑,路遇土匪被劫杀,境内安定。

刘振涛上交赋税白银五千两,的确是让济南府大吃一惊。山东各地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别说上交赋税,还要朝廷拨款赈灾,还要拨款平乱,能把税征上来,还是很有能力的,济南府把刘振涛口头嘉奖一番。

就这样武定远龟缩碣石山,县长大人在县城当他的大老爷,相安无事,也是难得。

第十一节 海盗云集

刘泽清纵兵四处抢劫,对镇压起义军却没有什么兴趣。

武定远趁着这难得的安定发展自己的实力。

碣石山海拔极低,又临近渤海,所以土地盐碱化非常严重,必须花费大量人力开沟挖渠,用甜水漫灌,再通过沟渠排碱,这样土地就能够耕种了。

种田这些灾民都是好手,任务交代给水利科的负责人牛有力以后,进展很快。

武定远走到田里,想着这大片的土地要种些什么好呢?

牛有力迎了上来,“武会长,本来再有两个多月就到了收麦的季节,不巧又是旱灾又是蝗灾,去年种下的麦全毁了。我们现在开沟挖渠等进了麦秋就可以种豆了,只是这豆种还一时没有,您像个办法吧。”

武定远:“这些地有多少亩?大概需要豆种多少斤?”

牛有力:“大概十万亩,一万人干了一个多月了,到麦秋季节能再开垦出二十万亩左右,到时候我们把上游新修的四个引水渠水闸打开,把这些地狠狠的灌满甜水,这盐碱就能给压下去了。一亩地最少要六斤豆种,三十万亩就要豆种一百八十万斤。”

武定远顿时有些头大,这兵荒马乱的年份,上哪里去弄一百八十万斤豆种。

牛有力:“会长,我们不一定要全种豆子,也可以种些高粱、胡萝卜、芝麻、白菜萝卜之类的。”

武定远:“牛科长还是想清楚后,列个清单给我,我想办法给你搞到种子。哦,对了,我问一句,这种一亩豆子产量有多少?”

牛有力:“丰年百十斤有的,若是碰到灾荒那就不好说了,有可能颗粒无收。”

武定远:“那牛科长稍安勿躁,到时候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朝廷的水师主要在旅顺、天津、登州,登莱之变以后,孔有德归顺清军以后,旅顺的水师也就落入了清军手里。朝廷对渤海湾的控制力更弱,这就给武定远走私创造了机会。

武定远,乘船登上河口处的大王岛,这次召集了将近一百个海盗头子,来大王岛商议。

武定远:“今天下大乱,朝廷日渐式微,而清军猖獗,屡次绕过关隘,侵扰中原,生灵涂炭。为了驱逐鞑虏,夺回我汉人辽东土地,我们打算重启海路,囤积物资,积蓄力量。”

海盗孙强:“原先辽东走私全仰仗东北黑土地上的山参、皮货、珍珠、蜂蜜、蘑菇等等,不知道会长有什么可以交易的好东西?”

武定远:“第一,我们重开了卤坑,现在可以生产出大量的食盐,而辽东缺盐,诸位可以换回皮货卖给我们。第二,我们不缺粮食,大一统泡面诸位听说过吧。第三,我们还有一些日用小玩意。”

海盗徐文玉:“天庭救济粮是吧?还天庭救济粮?装神弄鬼糊弄那帮饥民还可以,他们吃树皮都觉得香,这种玩意让我们拿去卖,保准是个赔本的买卖。”

武定远:“好,那我下面给你吃!让你尝尝我武定远下面的味道。”

茅屋很快支起了大锅,烧起了柴火。

武定远:“把那些小玩意拿过来给各位老板,好好瞧瞧。”

王金喜带着几个人,个个背着一个大口袋走了过来。

晃啷啷。

武定远:“这叫不锈钢饭盆。”

“这是什么材料?”

“钢,不锈钢。”

“这玩意,真的不生锈?”

“不生锈。”

“这可是没见过的好东西。”

武定远:“这是不锈钢餐具套装,外面这个盒子是西洋软玉,不怕摔,韧性好。打开以后是一双不锈钢筷子,用的话就这样连接起来,很方便,再就是不锈钢叉子一个,勺子一个。大家注意到刀叉柄是青花瓷,非常漂亮。”

“靠,西洋软玉,咦,真的透明,摸起来光滑细腻,温润如玉。”

“这青花瓷的工资,真的是炉火纯青,胎底亮白,釉料鲜亮,并不似市面上的青花,颜色暗沉。”

“这筷子竟如此精巧,中间连接的工艺真是巧夺天工。”

武定远:“这是西洋软玉的饭碗,通体透亮,不怕摔。这是水晶杯,透亮如水,毫无杂质。”

“玉碗?这是帝王用的东西啊。”

“水晶杯?这是水晶?这种成色的水晶我见都没见过。”

“这么大个水晶杯,得用多么大的水晶原石。”

武定远:“下面招待各位老板。”

投入面饼和调料的大铁锅里,瞬间奔涌出泡面的香气,一群风餐露宿的海盗哪里吃过这种东西,顿时口水流了一地。

武定远:“给每位老板送一套,请各位老板用餐,品尝天庭救济粮——大一统泡面。”

有的海盗头子端着塑料饭盒,有的端着不锈钢小盆,用着不锈钢筷子,吃着大一统泡面,吃饱喝足,用水晶杯喝口热茶。

“这好东西,皇帝老儿都用不上,今天我算是跟着武会长开了眼。”

“就是,这都是闻所未闻的好东西啊。感谢徐会长,送我们这么贵重的东西。”

“武会长,这些东西您们有很多吗?可否出个价格,让兄弟们跟着赚点?”

武定远:“这是我们大一统庄园根据独家技术制造的东西,无论是东洋、西洋、南洋,只此一家,你们尽管可以打听。因为我们也是第一次出货,至于定价多少,我们也并没有想好。不如这样,我今天就赊给老板每种一百套,各位拿去卖了钱,若是好卖,再回来这里给钱。若是不好卖,钱也不用给,就当给各位老板的辛苦费了。”

“武会长,真是大气,我明天就来。”

“能不能多给些啊?各一百套有点少啊。”

“大一统泡面,能给多少啊,我觉得这东西肯定赚钱。”

武定远:“大一统泡面,这次可以赊给各位老板一千包,让各位拿去试卖。下个月这个时候,大家可以带上钱、货物再来这里交易。不过下次进货我们要选代理商。”

“什么是代理商?”

王金喜:“为了不扰乱市场,我们只选二十家势力雄厚的老板进行合作,其余老板就不好意思了。”

“怎么选?”

王金喜:“下次各位老板来了可就知道了。我说一下我们大一统需要的货物,大豆、高粱、芝麻、小麦、花生、玉米、土豆、红薯等各种粮食,皮货、棉麻,铁、铜、火器、大炮、原木、药材、牛马。后期的货物需求也会通过各种途径通知大家。必须提前跟大家说一声的是玉米、花生、土豆、红薯有多少要多少,价格随行就市。另外会种这些作物的人,也要,来这里种地,不打仗,一个月的粮饷与一个士兵相等。”

海盗徐文玉:“这些东西在两广、暹罗等地见过,价格也不算贵,不过土豆价格太贵,拿来吃可划不来。京津地区专供宫廷御膳的菜户也有种植,可十两银子一斤,就有些太贵了。这玩意据说也不好吃,怎么会这么贵呢。”

武定远:“贵不贵不用你们考虑,只要能买来,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好,那就祝各位平平安安,发大财。”

“平平安安,发大财。”

众人欢天喜地的带着东西,四散而去。

土豆、红薯、玉米这几种产量很大的粮食作物其实在明末都已经传入到国内了,本来是解决饥荒的新途径,可明朝的当权者对粮食产量没有什么概念,更没有筛选优良品种进行推广种植。

这些作物一直到了清初才渐渐推广开,成为清朝解决饥荒问题的一大利器。

明末京津地区就有菜户在种植土豆,可只是作为宫廷专供,价钱又高,民间是对土豆根本不了解更别说是种植了。

若没有官方推广种植,一个新品种在新的区域传播开是需要很长时间的,老百姓要慢慢的学会种植,还要学会食用,慢慢悠悠一百年就过去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也没能挽救风雨飘摇中的明朝。

第十二节 畅销四方

海盗们八仙过海,大一统庄园的产品很快就出现在京津、辽东、江浙、两广等地。

疲于政务的崇祯,最近正寝食难安,饭也吃不下,愁闷异常。

太监:“皇上进膳的时间到了。”

崇祯:“好,知道了。”

崇祯来到餐桌前,突然被一阵前所未有的香气所吸引。

崇祯:“哦,这是什么?端过来让朕尝尝。”

太监:“皇上这是西洋传过来的一种食物,他们叫他大一统泡面。”

崇祯挑了一筷子面,细细的吃了口,面条爽滑有弹劲,微辣鲜香,让人口味大开,吃碗面,崇祯又喝了两碗汤。

崇祯:“这面属实不错。”

太监:“下臣明白,据说这西洋面还有很多不同的口味,下臣这就安排人去多买一些。”

崇祯:“好。顺便查一下,是谁人运进京都的?”

太监:“臣明白,这就去安排。”

太监退了出去,召来锦衣卫,“去查一下,这大一统是何人运进京都的?”

崇祯刚吃完饭,正在回味,突然大臣魏藻德求见。

“皇上,臣偶得一稀罕物件,特来献给皇上把玩。”

“哦,是什么?”

“皇上,这水晶杯通体透亮,没有一丝瑕疵,实属罕见啊!”

只见一个红漆小匣中,底铺羊皮,内置棉花包裹着一个水晶杯。

崇祯拿起水晶杯,细细的把玩。

崇祯:“好好,这真是世所罕见的好东西啊。爱卿如何得来,快讲于朕来听听。”

魏藻德:“下官途径博古斋,见众人围观,心生好奇遂向前询问,见此宝物,立马买下将其献给陛下。”

崇祯:“好好,爱卿还是心里有朕的。不过此物必定价格不菲吧。”

魏藻德:“下官料定陛下喜欢,搜尽手头银两,花费五百两买了下来。”

明末财政紧张,而辽东战事花费巨大,崇祯被逼的没法,经常会号召大臣们捐款,大臣们总是哭穷,不愿捐款,此时魏藻德也不敢露富。

崇祯:“哦,爱卿的孝心朕心领了。”

魏藻德:“陛下喜欢就好,那下官告退了。”

一会,又有大臣来进献西洋软玉碗,紧接着又有大臣献上了不锈钢碗和餐具。

崇祯有些纳闷,这西洋物件怎么一下子涌进了京都,于是又让锦衣卫抓紧去核查,朝廷海禁严厉,这舶来品如何来的,此中必有猫腻,或许可以从中搞到一些银两。

崇祯皇帝的穷,是世人皆知的,而大臣们的穷更是五花八门,每当崇祯募捐,大臣权贵们就会使出十八般武艺哭穷、耍赖,一时间什么西洋景就都冒出来了,有的大臣把家里的锅碗瓢盆拿到大街上叫卖,有的在自家宅院上贴出"房屋急售”的告示,折腾来折腾去,各大臣也不过捐了几百两或是几十两银子。逼得紧了,群臣反过头来要求崇祯拿出内帑来应付花费,崇祯一阵无语,沉默了好久,说道:“今日内帑难以告先生!”说罢,眼泪婆娑。

紫禁城外,京都的达官贵人们,此时最火热的话题便是最近新到的舶来品。很多高官权贵手捧西洋软玉碗,夹着不锈钢筷子,吃着大一统泡面,正美的冒泡。一时间,谁家若是没有这么一两件稀罕物,好似落了下风。一袋大一统泡面要一百两,一件西洋软玉碗竟炒到一千两。

前往辽东的海盗,此时也通过各种途径,把大一统庄园的货物贩卖到了沈阳,没多久皇太极竟也用上了不锈钢饭盆,吃上了大一统泡面。

不过二十多天,渤海湾的海盗就又回到了大王岛上,因为上次大一统庄园的产品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他们自然就再来找武定远购买产品。

武定远:“各位老板既然都已经把货物出售掉了,那我们就提前召开招标大会。下面由王金喜宣读招标大会规则。”

王金喜:“每个品类的一级代理商共有二十个名额,每月可获得大一统泡面五十万袋的供应,西洋软玉碗、不锈钢饭盆、不锈钢餐具套装、水晶杯等日用品共计十万套,大一统泡面的口味、日用品的品类都可以提前预订。各位老板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给出以上各类商品的价格,我们会选取前二十名,确认其为一级代理商。其余人员需要产品的可以向一级代理商购买。”

徐文玉:“那岂不是由这二十人垄断了?”

武定远:“今年每月重新招标一次,这个月没进入前二十的,可以下个月再参加竞标。”

孙强:“五十万袋若是不够卖,那能不能从其他代理商那里拿货?”

武定远:“可以,只要你们愿意出价。”

吴丰衣:“每月五十万袋,现在供货量这么大价格肯定会降下来,怕是会亏钱吧?”

武定远:“你们可以暂时少进货,我们是的供应上限是五十万袋,并不是要你们必须进货五十万袋。”

尚宏宇:“那我们卖多少钱都可以是吧?”

武定远:“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限制底价,所以大家各凭本事,卖多贵都行。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人再提问。

武定远:“那我们准备进行下一步,报价!”

王金喜:“大一统泡面一袋!请各位用笔把愿意买入的价格写在纸上,并签字或者画押。”

海盗们默默地在纸上写下价格,然后折叠起来交给王金喜。

武定远:“收齐了吗?”

王金喜:“会长,收齐了。”

武定远:“那开始唱标。”

王金喜:“徐文玉报价三十两,孙强报价四十两,宏鸿宇报价九十两……卓林华报价四十五两。”

武定远:“请整理报价。”

王金喜:“前二十名有徐文玉、孙强、卓林华、吴丰衣……二十人,二十人平均报价五十两一包,前二十位有认为价格超过预期的可以退出,依次候补。”

武定远:“五十两一袋,有没有人觉得贵了,要放弃代理资格?”

海盗们一阵摇头。

武定远:“好,那就确定这二十位一级代理商。请各位老板签立大一统泡面代理协议。”

吴丰衣:“武会长,玩的花哦,把我们这些大老粗玩的晕头转向的。”

签订完大一统泡面的特许经营协议以后,紧接着是西洋软玉碗,这次海盗们明显就有些经验了。

有的试图四处打听别人的报价。

有的在忽悠别人压低报价。

有的三五人聚在一起打算串标。

可在利益面前谁也不愿做傻瓜,个个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最后竞价,西洋软玉碗一个三百两,不锈钢饭盆一个两百八十两,不锈钢餐具一套四百二十两,水晶杯一个四百五十两。

获得代理权的一个个兴高采烈,没有获得代理权的就有些失落。

武定远:“各位老板不要失望啊,我们碣石山卤坑的海盐可是又白又细,这是不限量的,老板们尽可以装满拉走去卖!”

“走!去卤坑拉盐!去大一统装泡面!”

“走,去装西洋软玉碗。”

海盗们的商船纷纷的停靠在王子岛上,京津的大船拉来了白银、土豆,辽东的大船拉来了皮草、人参、大豆、高粱,江浙的大船运来了棉花、布匹、玉米,两广的大船更是运来了红薯、土豆、铜铁、火铳、弗朗机火炮……各地各色,五花八门。

海盗宋玉民本钱少,原来不过三条小船,把武定远给的试卖品弄到朝鲜去,狠狠的赚了十七八万两银子,又用这笔钱买了三艘大船,结果就没有钱到武定远那里去进货了。

聪明的宋玉民于是就想到了辽东的饥民,那些都是原来的军户,明朝控制辽东的时候,他们还算好过,如今整个辽东都落入了清军,他们若不投靠清军,就只能被欺压被蹂躏,于是大量的军户纷纷想法渡海逃亡。

宋玉民于是把主意打到了这些人身上,有钱的给银子,没钱的把兵器、铠甲抵船费,什么也没有的卖身,把自己卖给海盗。

宋玉民就这样从辽东拉来了三万军户,这些人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武定远算是捡到宝贝了。

宋玉民本来以为多少赚点就行了,毕竟自己也没抱多大奢望,这兵荒马乱的时代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去市场上看看,到处都是插草卖身的百姓,比买个牲口都要便宜。

宋玉民:“武会长,我拉了五千军户来,王金喜科长无法定夺,让我来跟您商量,你看这些军户,就都留下吧。”

武定远:“宋老板,不贩货,开始贩起人来了,真是厉害。”

宋玉民:“唉,武会长,我也是看辽东的百姓活的艰难,给他们条生路嘛!”

武定远:“那宋老板开个价吧!”

宋玉民:“七八天的吃食就要四五两银子,再加上途中的损耗,船费,兄弟们的花销,一个人给十两银子吧!这可是最低价了。”

武定远:“这七八天宋老板怕是没给他们吃过饭吧,你看一个个都饿的,站都站不住。”

宋玉民:“武会长你有所不知,他们这是晕船,吃什么吐什么,所以才是这样。”

武定远:“那这样,我给你一个人二十两银子,不过路上要给饭吃,若是饿的站不起来那我可不收。”

宋玉民千恩万谢的离开去交割货物人员去了。宋玉民正在心里啪啪的打着小算盘,五千人换十万两白银

武定远心里却乐开了花,一袋泡面九十两,一个军户二十两,一袋泡面换四个半军户,这真是大赚特赚。

第十三节 方便面狂热

欧洲人对香料的追求近乎疯狂,重量轻、不易腐烂的特点让贩运香料的生意利润极高,一小袋胡椒就能换同等重量的黄金。

大一统庄园的泡面,运到欧洲以后,成了市场上最炙手可热的奢侈品。

泡面金黄的面饼,散发着美味的香气。

香盐包里那种复合浓郁的鲜香、辛香、香辣,让欧洲的贵族疯狂痴迷。

油包,一滴汤浓,汤醇味浓。

蔬菜包,是水手们的最爱,困扰水手们的恶魔-败血症,竟然让这小小的一包东方蔬菜,给解决了。

蔬菜包煮水,然后加入香盐,煮成的香盐茶,成为比喝茶、喝咖啡更奢侈的高雅行为。

他们把调料包的透明塑料袋,擦洗干净后,用热刀片把塑料袋烫化后拼接起来,做成帽子、裙边、服装装饰,调料包塑料袋的香气能击败任何迷人的香水。

大一统包装袋,被拿来装饰教堂的屋顶,被贵族拿来给卧室做吊顶。

有人把香料放进大一统包装袋,然后把空气抽干,用铁片烫封,居然能防水防潮,存放数年而不变质。

大一统方便面是美食、是香料、是神药、是美丽的艺术品,狂热的资本家开始囤积居奇,富人们竞相展示最新、最新奇的方便面品类。

很快这种美食时尚转化为一场疯狂的投机热潮。

荷兰成立大一统方便面交易所,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方便面期货交易所就此登上历史舞台。

炒买方便面蔓延成为整个荷兰的全民运动,当时一百块的一包方便面,不到一个月后就升值到三千元,一包稀有品种的方便面价格达到与一辆马车、几匹马等值的地步。

面对如此的暴利,所有人被金钱的欲望冲昏了头脑,他们变卖家产,只为了买一包最稀有的大一统泡面。

西洋、南洋的商船把暹罗的稻米蔗糖、印度的玉米棉花、欧洲的火器大炮、日本的铜料、朝鲜的木材马匹,源源不断的运往渤海湾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地方,碣石山。

比如南方运来的大米一石能卖二到三两银子,明朝一石稻米六十五斤,而一包泡面却要八九十两银子,运来的货多,运走的货少,所以很多商人把多余的船只就地变卖。

武定远就把这些商船全部收拢,改造成新的兵船,建造了大量的战船,有楼船、蒙冲、斗舰、游艇、鹰船、火龙船、子母船、赤龙船蜈蚣船等等,其中主力战舰有福船、三桅炮船。

福船上舰首配备贡炮一门,千斤弗朗机六门,碗口铳三门,迅雷炮二十门,喷筒六十个,弩箭五百支,火箭三百支,冷兵器上千。船上兵员六十四人,水手九人,战士五十五人,分为五组。

第一组战士操纵贡炮、弗朗机,靠近敌人后投掷火球、火砖等;第二组是鸟枪兵,专门射击鸟枪;第三、四组是标枪兵杂役,负责近战;第五组是火弩兵,专门发射火箭。

三桅炮船,是仿制荷兰战船建造的,可以容纳三百人,配红夷大炮八门,千斤弗朗机四十门。

天津、登州的明朝海军,与旅顺的清兵水军都开始注意到渤海上的变化,可明朝廷北有满清,南有起义军,陆地上自顾不暇,哪有心情去招惹那些装备精良的海盗。满清本来水师孱弱,更不敢轻易乱动,再说清军鼓励通商,只要不攻击他们,清军水师是没有问题的。

渤海上出现了一支庞大的海军军队,明朝以为是清军的,清军以为是明朝的,两方都战战兢兢,只有武定远在渤海纵横驰骋。

陆地上皇太极已经彻底将自己后方的障碍全部清除,他终于可以腾出双手全力向京都进攻,皇太极也知道明军缺少粮草供应,吸取过去的经验,打算使用长久围困、迫使其投降的作战计划,围点打援。

年初,清军开始对锦州进行包围,努尔哈朗和多尔衮等将领修筑义州城,自己带人屯田,让山海关外的宁锦官兵没法耕种,破坏掉他们生产粮食的能力,又派兵攻占锦州城的外围据点,四面扎营断绝锦州城的外援。

清军派出使者来劝降,守城的蒙古人喊话:“我们锦州城中的粮食够吃两三年的,你们这样把我们团团围住,就能困住我们吗?”

清军的使者:“我们的大军不会放弃的,两三年不行,就四五年,我看你们吃什么?”

清军与锦州的祖大寿,都不出击,双方僵持着,可清军却也丝毫没有闲下来,

多尔衮等人带着清军绕过锦州杀进了河北,攻克河北数城,烧杀抢掠一番后,又兵分几路南下掠夺,其中一路进入了山东。

清军南下进逼河南、山东时,崇祯皇帝令总兵孙传庭部由陕西潼关向东增援河南,天津、青州、登莱的军队向西增援济南,以阻止清军的行动。

山东巡抚颜继祖和新任总兵倪宠料定清军必定经过德州,于是先后率重兵赶到德州防守。

第十四节 横扫渤海湾

就在清军进入河北,明军殊死搏斗的时候,武定远决定再不能袖手旁观了。

明朝的海军虽然很先进,但是却因为与清军的战争,导致明朝朝廷财政极度紧张,进而削弱水师粮饷,导致盛极一时的大明水军,迅速衰落。

文官集团化,武官军阀化,个个以自我小团体的利益为上,丝毫不顾及国家命运与黎民百姓,与之相反的是皇太极的后金,政权刚刚建立,组织性和整体性高于明朝。

总的来说在战略实施和战术达成上,后金更有优势。在明末的几次大型战役中,明军反应迟钝、协调困难、畏战怯战,形同散沙的队伍组织,很容易就被敌人找到漏洞,进而各个击破。

武定远的队伍中,有人当过明军,有人当过清军,有些甚至是朝鲜、日本的海盗。为了组建一个真正先进且有力量的军队,武定远等人经常与老兵们谈心,征求他们的意见,组织座谈会,讨论交流意见。

很快,武定远明白了如何建立一个他曾经见过的军队,如何建立最有力的领导核心。

武定远:“大同会要指挥军队,大同会的基层组织要建立在军队的基层组织上,大同会基层组织是确保大同会理想和目标能够落实的基础。”

大同会基层组织能够听指挥,听得懂指挥的前提就是要识字,对大同会的政策和命令的解释不能被中层官僚所垄断,所以一个有别于旧军队的新军队必须要有文化。

武定远在庄园建设的早期就亲自组建了大同军事学院,武定远任校长,萧云青任理想信念部主任,于岭任军事技术部主任。

武定远一直在大一统庄园做调研,做分析,先后写出了《一个未来》、《明朝局势之我见》、《论建立新华夏》、《建立敌后根据地》、《我理想中的百姓军队》等著作。

那个时候想大批量的印刷书籍是非常难的,但是武定远能开挂啊,大一统泡面超市提供外包装定制印刷服务,武定远就把文字印刷到方便面袋子上,防水防潮,一天一期,大家学一期印一期。

每个士兵都有厚厚的一沓方便面袋子,他们吃过饭,就要在甲长的带领下,学习大一统报,领悟大同会的思想。

之后,武定远又成立了碣石山科技职业学院,先后写出《基础物理》、《基础化学》、《基础生物学》、《数学》、《人人平等之人的权利》、《华夏历史的哲学思考》、《关于大同天下的构建与治理》、《什么是科学》等著作。

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肥宅,凭借将近四个世纪的超前思想,扎实的义务教育知识积累,艰难的构建起大一统庄园现代学科体系的基石。

明天大军就要出征了,十八路水兵、十八路步兵、幕僚参谋们都来参加战前会议。

武定远:“出发前,我就几点重要的问题做一个提醒。第一,水军、步军要协同作战,步兵登陆时水兵要进行炮火支援,步军登陆占领敌人炮台后,也要利用岸炮,对敌人的军舰进行打击;第二,畏战怯战的问题,在友军需要支援的时候要及时支援,要相互掩护,攻城的攻城,阻击的阻击,绝对不能因为畏战怯战,至友军于不顾。第三,要关心士兵,爱护士兵,我们是百姓的军队,我们是为百姓服务的军队。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的口号是驱逐鞑虏,尽量避免与明军水军发生冲突。第五,军队的纪律要抓好,要对百姓秋毫无犯,不能拿一针一线,四大纪律,十项注意要严格落实。我要说的讲完了,下面请此次战役总指挥萧青云为大家讲解战略目标和人员组织安排。”

萧青云:“消灭旅顺降清的水军,占领辽宁半岛东西两侧沿海诸岛,威胁清军后方,对其进行袭扰,减轻松锦一线的压力,必要情况下可直接登陆攻击沈阳,围沈阳而救锦州...........占领登州附近重要海岛,保证航线通畅......”

第二日天一亮,一只庞大数量战舰战船的水军队伍从大王岛出发了。在一个月间,他们悄悄地扫除了登莱诸岛、辽东诸岛上的明、清、朝鲜守军,剿灭了一些岛屿上的小股土匪,,控制了整个渤海海域、黄海的登莱海域。

皇太极现在势头正盛,对于海上诸岛的丢失是既不屑,又无奈,因为他知道大明的海军已经无法在陆地上对他们造成损失了,况且听说这次抢占海岛的也不是大明海军,而是些海盗。

登莱、天津的水军却成了惊弓之鸟,有谣言说,近日抢占登莱 诸岛的是皇太极的水军,皇太极正在打算从海路攻击登莱地区,数年前的孔有德之乱的阴影瞬间又笼罩到整个登莱地区,登莱守军进一步收缩兵线,龟缩起来。

让皇太极感到意外的是旅顺水军的覆灭,这是清军唯一的水军,当初孔有德带着水军来降的时候可把皇太极高兴坏了,只是没想到又这么快失去。

再说,皇太极在锦州围困祖大寿,四面扎营,断绝锦州的外援。

为了进一步破坏明军救援锦州的计划,清军突破长城,分别从青山关口、墙子岭、黑峪关等分四路侵入,大规模伐明。清军以快速突击的优势,连克河北境内的数座州县后,兵分两路继续入侵,一路由河北攻入河南,另一路自河北进入山东。

山东巡抚颜继祖和总兵倪宠先后率重兵赶到德州防守,清军见德州难袭取,又兵分两路,迂回济宁、聊城合围济南。当清军南下进逼河南、山东时,崇祯皇帝令总兵孙传庭部由陕西潼关向东增援河南,天津、青州、登莱的军队向西增援济南,以阻止清军的行动。

当时济南城中仅有老弱乡勇五百多人,面对敌众我寡的局面,山东巡按御史宋学朱多次派人突围到京城求救。

然而朝廷中的主和派仍然对皇太极心存幻想,从中作梗,而各地的官兵畏惧清军的勇猛,居然不敢派兵营救。

只有从莱州增援的七百多人到达济南。

宋学朱不禁悲呼:“济南百姓悲矣!”

却说县长刘振涛也接到了济南府的求援。

刘振涛:“师爷,清军势猛,而今又接到朝廷谕旨,各地救援济南,该如何是好?”

朱存元:“我们不过乡勇二百余人,再加上乡团兵丁五六百人,总共也不过千人,即使抽调一半,怕也是毫无益处。”

刘振涛:“可你我皆隔岸观火,济南怕是要生灵涂炭了。”

朱存元:“碣石山那伙人,听说兵强马壮,若能让他们排出几百人,也算是我县增援去了。”

刘振涛:“这是个好主意,你立马带人去碣石山请求征调乡团,增援济南。”

朱存元:“这伙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据我所知,县学的秀才刁吉宇是武定远的一个表舅,不如让他去游说一番,说不定有奇效。”

刁吉宇被刘振涛慷慨激昂的一阵忽悠,不觉脑袋有些发热,立即受命前往碣石山。

刁吉宇骑着驴子到了碣石山南的卤坑附近,两个藏在路边树林里的士兵冲出来。

“来做什么的?”

刁吉宇:“我是你们武定远大王的表舅刁吉宇,有要事商量,请麻烦通报一声。”

此时的武定远正在视察胡家营村的纺织厂,这里建设了八十间青砖大瓦房,砖瓦是碣石山砖瓦窑厂生产的。砖瓦房内是一排排的织机,有一种是纯木质的,主要是从各地农户手里买来的,每台织机每天能够织布一匹。

还有一种是结合南方技术改造的织机,有一些铁件,所以也称为铁机,每天可以织布两匹。

武定远问一个正在纺线的妇女,“现在吃得饱吗?”

妇女吕桂花:“会长,现在吃得饱啊,你看从我到了大一统庄园已经长胖了十几斤了。”

说着站起来让武定远看,果真是壮硕圆润,小脸红扑扑的,脸上挂着细微的汗珠,倒也有几分乡野村姑的美妙。

武定远:“吃的饱就好啊,现在每天给你发多少粮食?”

吕小花:“每天三两白米,半斤高粱,二两玉米,每个月还给一斤豆子,二斤白面。”

武定远:“每个月都能足额发到手吗?”

吕小花:“能啊,一钱不差。”

武定远:“你家几口人啊?”

吕小花:“我们一家五口人,孩子他爹在铁器厂上班,每个月挣得比我多的多,大儿子在兵营里当兵挣得也不少,小儿子在木器厂当学徒,每月也有二十斤的粮食。现在我们一家人不光吃穿不愁,还能攒下一些呢,这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白花花的大米,以前哪里敢想,村里的地主一年也吃不上几顿细粮。”

武定远:“这就好,吃穿不愁就好。”

吕小花:“这多亏了吴会长,哪想到还有今天的好日子啊!”吕大姐说着眼泪噗噗的掉下来,跪在地上要磕头。

武定远:“这可不敢。”连忙拉起吕桂花。

跟在一旁的高盼也连忙过来帮忙,高盼是这一组纺织女工的组长。

武定远:“你们怎么还搞这一套,思想教育工作是怎么做的?”

高盼急忙解释:“会长,我们深刻学习了大一统报,反对封建君臣思想的观念也深入人心,只是大家情到深处,真情流露罢了。”

武定远:“还要继续加强学习,我们都是平等的个体,只不过在不同的岗位上罢了。归天跪地,不跪人。”

吕小花:“会长,我错了,我只是情不自禁。要是没有咱们大同会,我们这些庄稼户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武定远:“没关系,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吗?”

吕小花:“没有没有,就是有点馋了?”

武定远:“馋肉了么?咱们纺织厂食堂中午的饭菜里没有肉吗?”

高盼:“会长,每天中午每人一两肉,这是不敢撒谎的。”

武定远:“让吕大姐自己说。”

吕小花:“会长,不是,食堂的饭菜有肉的。我是有些馋大一统泡面了。”

武定远:“是这样啊,现在大家要自力更生,天庭救济粮是上天的恩赐,是帮助我们渡过难关的,现在我们有的吃了,就要把大一统泡面分享给天下更多的灾民、老百姓。不过我们也在探讨研究,若是大家生产积极性高,干活卖力,会把大一统泡面作为奖励发给大家。”

武定远说这些话心里发虚,大一统泡面超市给的是每人每天三袋泡面,现在一袋泡面能卖九十两白银,哪里舍得给她们吃,都拿去换物资去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现在大一统庄园每天的开支惊人,若不是有泡面和赠品换来的物资,大一统庄园也运行不起来。

众人一阵欢呼,“大同会好啊,大同会万岁。”

出了纺织厂,武定远骑上马要去军马场,一个小兵骑着马追了上来。

“会长,县学刁吉宇找您。”

武定远:“谁?”

“县学刁吉宇,我们已经核实过身份了。”

“哦,老学究表舅啊。快快请过来吧。”

刁吉宇走了过来,两人行礼问好,寒暄了几句。

武定远:“刁舅舅,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否则那肯来看望我这落草的外甥。”

刁吉宇:“我的确是有事情来找你,不过这事情是关乎天下苍生的事情。”

武定远:“哦,舅舅请讲。”

刁吉宇:“鞑子入关啦,现在都攻打到济南了,若是让鞑子破了城,济南城的十多万百姓就要遭殃了。还请吴会长施以援手,帮助济南城的军民渡过难关。”

武定远早就得到了消息,他们也正在研究这件事情,正要想办法派兵去支援,一是师出无名,二是还没制定好策略。

武定远有心逗一逗这老舅,“舅舅,我武定远一介草寇,何德何能去救济南府的军民?我大明朝兵强马壮,督师太监高起潜坐镇临清,大将军祖宽手握重兵驰援,山东海防右都督,哪个不是拥兵数万,怎么会用得上我们这一众土匪呢?”

刁吉宇:“吴会长说笑了,这一些人让鞑子打怕了,徘徊不前,哪里敢去招惹鞑子。”

武定远:“那我们就不怕吗?”

刁吉宇:“大丈夫顶天立地,哪有怕的道理?”

武定远:“舅舅的意思,那些朝廷的命官都不是大丈夫啦。”

刁吉宇:“他们算什么大丈夫,想当年你爹为了百姓不惜舍生取义,如今大一统庄园兵强马壮,你若不出手,济南的百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舅舅今天算是求你了。”刁吉宇说着跪在地上。

武定远连忙拉起:“我大同会的口号就是驱逐鞑虏,如今鞑子劫掠中原,我辈自当一马当先,只是我们师出无名,出了这大一统怕是会被官府当做土匪吧。”

刁吉宇:“吴会长这个放心,我刁吉宇给你扛旗,县长大人也会向各地官府通告。”

武定远:“还有一事,大一统庄园现在缺教书先生,还请舅舅向县长大人禀告,派几人来教这里的人读书写字。”

刁吉宇:“这?”县学的先生们是教生员们科举考试的,让他们来教小孩子识字,他们就有些觉得掉身价了。

武定远:“舅舅若是难办,那就算了。”武定远不光是为了忽悠几个先生来教书,教书先生他们虽然缺,也不指望县学的那几个,这样做也是要让刁吉宇把家里人带过来作为人质,万一路上让他卖了,那就阴沟里翻船,有点太亏了。

刁吉宇:“吴会长放心,我一定办到。我还要问一句,吴会长打算派多少人去啊?”

武定远伸出一掌。

刁吉宇:“五十?”

武定远摇摇头。

刁吉宇:“五百?”

武定远摇摇头。

刁吉宇:“五千?”

武定远点点头。

“五千??”刁吉宇惊得嘴巴张得老大,有些不敢相信。

武定远:“舅舅不信?那我带舅舅去瞧一瞧。”

第十五节 马场阅兵

武定远领着刁吉宇来到马场,穿过一排排的马棚。

刁吉宇:“武会长,这么多马,从何而来?”

武定远:“买的啊。”

,在各地有军马场。再就是通过茶马互市,购买边疆少数民族的马匹,有蒙古马、朝鲜马等。

明朝初期,对养马是非常重视的,朝廷出钱让百姓养马,一般是江南十一户养一匹马,江北五户养一匹马。明朝鼎盛时期,各地军马总数约九十万匹,完全不亚于唐朝的巅峰水平。

朱棣以后,明朝基本没有大规模的对外战争,对马匹的重视程度也越来越低。

各地的藩王、土豪士绅纷纷侵占马场,马场养猪养鸡,甚至耕种。再加上朝廷对老百姓养马太过苛刻,老赫有名的关宁铁骑拥有的马匹也不过万。

武定远知道马匹在战争中的重要性,而海盗们的手段更是五花八门,狗有狗道,猫有猫道,从辽东、朝鲜源源不断的运来马匹,更有甚者从欧洲运来很多优良马种。不久,大一统庄园就能繁育出大量的优质军马。

碣石山周边及沿海大量的土地,耕种不行,养马却非常合适,再加上海岛众多,也可以饲养大量的马匹。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武定远在各处饲养将近两万匹马,而刁吉宇看到的不过是一小部分。

过了马棚,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大量的士兵正在训练。

刁吉宇:“他们用的是什么火器?我怎么没见过。”

武定远:“那是西洋火绳枪。”

刁吉宇:“这西洋火绳枪难道就是鸟铳?”

武定远:“对对,也叫鸟铳。”

刁吉宇更是震惊的目瞪口呆,他是读书人,这战火纷飞的年代,更是读过戚继光的《练兵纪实》,戚继光把火绳枪称为鸟铳,意思是连天上的飞鸟都能击落。戚继光认为鸟铳的命中率是明军火铳的十倍,弓箭的五倍,并且穿透里更强。

明军士兵使用的主要火器还是三眼铳,虽然徐光启曾多次向皇上强调火绳枪的优越性,可明军中配发的鸟枪仍不足十分之一,主要是缺钱。

刁吉宇不知道的是,武定远通过贸易购买的这种火绳枪是比鸟铳更加先进的西洋火绳枪,由十六世纪西班牙人发明,明朝人称之为鹰嘴铳。

大一统庄园士兵装备的鹰嘴铳有两种,一种是重型支架鹰嘴铳,一种是轻型鹰嘴铳,三千人为一营,一千八百人装备重型支架鹰嘴铳,一千二百人装备轻型鹰嘴铳。

根据徐光启的记载,明军鸟铳的枪管太短,威力就比较弱,面对清军的铁甲、札甲、棉甲造成的伤害非常有限,只能让士兵设法去射击清军的脸部、双手等没有盔甲保护的地方来造成杀伤,这也是清军非常重视铁甲的原因。明末火器专家赵士桢曾在《神器谱》中吐槽官府制造的鸟铳相当拉胯,连民间作坊的质量都不如。

重型支架鹰嘴铳则能在九十米射杀穿重型板甲的士兵,在三百六十米射杀穿普通盔甲的人,在五百四十米射杀没有盔甲的人。这种火绳枪的发明,直接导致欧洲板甲退出了历史舞台。

站好队列,举枪,“放!”

轰,轰,轰......

三百米外的靶子瞬间化为碎屑。

刁吉宇:“这.....这鸟铳威力如何巨大?”

武定远:“我也不懂,呵呵。”

刁吉宇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令他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士兵们从腰间拔出长刀,居然安装到了鹰嘴铳上面,火铳又变成了长矛,怪不得在大一统火枪营里看不到长矛兵,这种远近结合的武器和战术,让刁吉宇的下巴一直处在悬空状态。

武定远故意撩动了一下衣襟,不过不识货的刁吉宇根本没有认出武定远腰间挂的武器是什么。

刁吉宇:“你腰上挂的是什么?”

武定远:“枪。”

刁吉宇:“什么枪?”

武定远:“杀人的枪。”

刁吉宇“额........”

其实刁吉宇腰间挂的是簧轮枪,这种枪有一个铁制的转轮,使用弹簧驱动旋转,让有粗糙纹路的轮面与一片黄铁矿石摩擦产生火花,进而点燃火药,原理跟打火机的火石点火差不多。

在十六世纪中期之后,各种不同类型的簧轮枪开始在欧洲各国兴起,只是因为制作技艺复杂,单价昂贵,所以多流行于贵族或者骑兵之中。

赵士桢《神器谱》中曾称其为霹雳火铳,不畏风雨,利于战阵。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制作这种兵器,赵士桢回答,大明火绳枪都玩不明白,簧轮枪就不用提了吧。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排炮,吓得刁吉宇差点坐待地上。

刁吉宇:“这是?”

武定远:“这是大同炮?”

刁吉宇:“类似于红夷大炮?”

武定远:“差不多吧。”

鞑子对打炮的渴望简直比对女人的渴望更甚,明军仿造了西洋红夷大炮后,鞑子经常被红夷大炮轰的哭爹喊娘,登州之乱以后孔有德叛变投敌,给鞑子带去了二十余门红夷大炮。

鞑子得到红夷大炮后,那是赞不绝口,只要攻打城池就用红夷大炮,称之为万人敌,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觉得名字太针对自己,红夷大炮,轰夷?自己就是夷怎么办,改成了红衣大炮。

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其实刁吉宇只看到了大炮的威力,而没有看到影响大炮使用的其他方面。

但就说大炮的威力,明军与西洋军队的差距并不明显,主要差距在于炮架和炮术。

明军把大炮放在车上运输,到了地点把炮从车上写下来,放在地上打,这样调整方向和机动都很不方便,所以很少能看见明军把重型火炮用于野战。

可喜欢玩炮的欧洲人,发现只要让大炮的射击晃动保持在射击方向轴线上,对射击精度的影响就不大,完全没必要让大炮在射击时纹丝不动,于是带辐条的大型木车轮,减轻了炮车重量,增强了野战通过性。俯仰机构前置并单独出来,使炮身变化不需要跟着炮车一起俯仰,设置专门的牵引机构,让炮车变成四轮模式,进一步提高机动性。

因为机动性受限,一直到明末,明军使用的炮,还是以轻型为主,中、重型火炮还是主要放在城头的炮台上。

射程不够,威力不足,明军小炮流的战术,可是让鞑子们开了眼,萨尔浒之战中,“明军万人,置大炮一百(这里大炮其实也是小炮),小炮一千,虽布列枪炮千百,仅击亡我后方役兵两人。数人仅中皮肉,并未致伤,犹有一人弹丸透其煖帽,未见受伤。皆乃天神助我避之也”。

这感人的战绩,还不如单纯的野蛮。

至于炮术,明军对弹道学的认识简直是零,打炮基本靠经验,而欧洲则用千里镜(望远镜)观察目标,用矩度测量距离,铳规测量仰角,然后发射。

武定远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恰好会简单的数学计算。所以他知道还有打炮还要会算数,所以武定远请了西洋人专门来教他们用矩度和铳规,他还买来了千里镜。

这也是办大一统庄园技术学院的一个初衷,大一统庄园的士兵不禁要识字还要懂科学。

第十六节 保卫济南

刁吉宇从大一统庄园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像魔怔了一样,号召整个县学的先生去大一统庄园教书,把大一统庄园吹得是天花乱坠,有一些人倒还真的跟着去了,主要还是武定远给开的薪水高,县学的一般先生每年的薪俸不过六十两,养一家老小是有些困难的。

刁吉宇打着算盘给他们算账,举人一年的廪粮十二两,膏火补贴三两,县学经师薪俸一年四十两,一年的总收入约五十五两。其实朝廷那里有钱给他们发放廪粮,已经拖欠了好几年了。

大一统庄园教书,薪俸是白银五十两,大米二石相当于银三两,高粱一石相当于银八钱,玉米一石相当于银八钱,豆子二十斤和白面四十斤相当于银一两,棉袄一件、长衫两套、靴子两双相当于银六两,总共算下来约六十一两,除此之外学堂饭堂管一日三顿饭。

郭树清:“待遇这么好?”

刁吉宇:“妇女在那里织布,一年的薪俸都有将近三十两。”

郭树清:“什么?妇女的薪俸都这么高?”

刁吉宇:“是的。”

郭树清:“若我们去大一统,家里的妇女、孩童也能有薪俸?”

刁吉宇:“是啊,去年在街上乞讨的吕桂花,一年的薪俸都有三十两了。”

郭树清:“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

刁吉宇:“大同会会长武定远是我的外甥,这你知道吧,不信休沐日我带你去亲自看看,眼见为实嘛。”

郭树清:“好,好,还是先去看看最好。”

刁吉宇:“你还记得在县衙烧火的狗胜么?”

郭树清:“死了的赵云青柴房里的那个十五六的小伙子?”

刁吉宇:“是啊,狗胜现在在纺织厂的食堂作饭,一年还有二十两的薪俸。”

郭树清:“啊?他在县衙的时候,不过管饭罢了,赵青云哪肯给他一钱银子。这都是真的么,兄台可别那我开玩笑。”

刁吉宇:“我哪敢哄骗你,改日我们去看看便知。”

两天以后,郭树清等人跟着刁吉宇去了一趟大一统庄园,又过了三日不光县学的先生们纷纷居家迁往大一统庄园,连县衙里的杂役都跑了大半。

气的刘振涛大骂数日,“真是有奶便是娘,放着官府的差事不做,去跟着土匪混了,真是人心不古!”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武定远领着军队开拔了,士兵们精神抖擞,同仇敌忾,驱除鞑虏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大部队在第二天的夜晚过了黄河,在南岸的崔寨集结,此时的济阳县长正龟缩在城中,紧闭城门,瑟瑟如狗。

寒冬腊月,冰冻三尺,黄河早已变成了坦途。

这也是清军纵横劫掠,来去自如的原因,清军没有水军,所依靠无非是战马迅捷。

明军官府的鸟铳射击距离短,杀伤力不足,这就导致在面对清军骑兵时,没等造成多少杀伤,骑兵就杀到了面前,很多士兵宁愿使用精度低,威力大,射程近的三眼火铳。

明军不光打不过清军的骑兵,在粮饷不足、兵甲不足、军纪涣散的情况下,连清军的步兵都打不过了。德州守军派出一营士兵企图回援济南,在遭遇清军的阻击时,明军步兵在数百米时发起冲锋,很多士兵边冲边打,因为射程不够,威力不足,清军岿然不动,等明军冲到将近二十步的时候,一轮齐射,明军顿时死伤大半,转身逃跑,清军死死咬住不放,几乎尽数被杀。

被吓破了胆的德州守军,自此断了出城的念头。

此时济南城中,山东巡按御史宋学朱、山东布政使张秉文、济南知府苟好善、历城知县韩承宣等一众文官,正领着四百多名志愿参战的秀才、五百乡兵、七百莱兵拼死守城。

眼看越来越危机,城墙马上就要被攻破,德王朱由枢带着宁海王朱常沺、泰安王府奉国大将军朱常汴、泰安王府奉国四将军朱常淓、临朐王府奉国将军朱常漛等人杀了过来。

这几位王府的王爷、爵爷,虽然有什么大将军的名号,却是从未上过战场的皇亲国戚,徒有称号罢了,根本不会打仗。但是王爷来了,官兵民兵们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士气大增,很快就把清兵打退了。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有士兵跑来:“报告大人,清军又调来了五门红夷大炮。”

宋学朱沮丧的回答道:“我知道了。”

现在城外的清军共有红夷大炮八门,集中一点全力轰击,不过几个时辰,城墙肯定会被攻破。

张秉文却依旧战意盎然,一介书生,举着长剑在城头高呼:“兄弟们,今日战必死,城破亦死,何不杀个痛快!”

众官兵知道清军破城必定屠城,所以都咬牙坚持,视死如归。

轰隆隆,轰隆隆,在红夷大炮的不断轰击下,一段城墙垮塌了。

“兄弟们,跟我杀!!!”

张秉文提剑蒙冲,突然他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张大人,张大人!”宋学朱拉起张秉文,却见一只箭矢射入了张秉文的胸膛。

“宋大人,快快杀敌,莫要管我!”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武定远带来的二十门红夷大炮,发出愤怒的死后,清军的炮兵阵地顿时成为一片炼狱。

正欲进城的清军,立马调转方向,向武定远杀来。

轰隆隆,轰隆隆!

一片片的清军,被炮弹轰成碎肉。

此时,清军的骑兵从两翼包抄过来,企图冲散大同军的阵型。

两侧各推出三十门中型弗朗机,这是一种后装炮,使用时把准备好的子炮装进母炮炮膛中,点燃子炮火药进行击发。这种炮射程短,但是射速快,炮手可以在几十秒内取下发射过的子炮,换上新的子炮。熟练的炮兵,可以在一分钟内发射四五次。

一千五百米,一千二百米,一千米。

武定远:“放!”

令兵挥旗,炮弹发射。

轰隆隆,一片片的清军骑兵被击落马下。

“放!”

“放!”

“放!”

“放!”

骑兵已经死伤大半,五百米。

“枪手准备!”

炮兵们把炮车,并列一排放在前面充当拒马,枪手们打开支架,架好鹰嘴铳。

躲过炮火的清军骑兵,以为马上就能轮到自己大展神威了,高高的举着弯刀,嗷嗷的叫着,冲来。

“三百米。”

“放!”

又是不少骑兵跌落下马,一个清兵躺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敌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枪,“这种枪打的好远!”

一个马蹄从空中落下,在小兵的身上践踏过去,小兵顿时没了气。

一百米。

“放!”

一阵枪声过后,此时的骑兵已经十不存二。

清军的骑兵瞬间就要冲到脸上,火枪兵纷纷掏出刺刀装上。

刚冲到炮车前面的清军骑兵,就被火枪兵用刺刀,扎了下来。

剩下的骑兵,惊慌失措,用力拉住马匹的缰绳,打算掉头逃命。

又是两轮齐射,逃掉的清军骑兵不过百十。

再看正面的清军步兵更是被打的哭嗲喊娘,清军这边还一枪没发,就一片片的掉下了,两轮齐射就已经阵型不稳了。

大同军的骑兵从敌人后面杀出,济南城的守军也杀出夹击,清军抵挡不住,纷纷落荒而逃。

骑兵紧追不舍,如同砍瓜切菜般,一会就将战场上的清军扫净了。

破城之时,有人冲进张秉文的家中,“城破了,鞑子杀进来了,张大人逃走了!”

张秉文的夫人怒斥道:“张秉文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他必定不会弃城而逃的。”

又过了一会,有人跑来,“张大人已战死!”

张夫人泪流不止,说道:“这回应该是真的了。”

说完,拉着张妾的手,投大明湖自尽,未避免遭受清军凌辱,其余十来个婢女也纷纷投湖。

等张秉文的三个儿子从城墙上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十七节 驱逐鞑虏

武定远正带兵清扫战场,德王带着济南城的一众人赶了过来。

双方寒暄几句,唐王一众人极力挽留武定远驻守济南,防止清军卷土重来,以保济南安定。

崇祯二年,皇太极率领十万旗兵通过喜峰口进入关内;崇祯七年皇太极进犯大同等地,崇祯八年多尔衮进犯河套,在太原府大肆掠夺,崇祯九年皇太极在延庆打败明军,边蹂京畿。

这次,已经是第五次,每次清军入关大肆屠城,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赤地千里,鸡犬无声。而明廷文官却还在为议和还是主战挣的不可开交,武官有的被吓破了胆,有的奋勇抵抗却独木难支,力战而亡。

清军如入无人之境,烧杀抢掠,每次从关内劫掠大量的人口和金银。

武定远哪肯,围攻济南城的清军刚刚溃败,其余的清军却还在四散各处烧杀,若不趁此机会,痛打落水狗。等清军回过味,大军集结武定远这五千兵马纵使天兵天将,也孤木难支。

却说清军败走,立刻向南撤退,打算到平阴重整旗鼓,再加上聊城、济宁的清军支援,改日重围济南。

武定远不敢耽误,急行军抢占大峰山,济南到平阴清军必过大峰山。

傍晚武定远带兵到达大峰山,此时的清军还以为逃了出来,正仓皇奔走。

一声炮响,清军顿时吓破了胆,大同军骑兵尽数杀出,清军顿时哭爹喊娘。

紧接着趁夜攻下平阴县,转头向西渡过黄河前往聊城。

第二日,天蒙蒙亮,烧杀数日的清军还在睡梦中,城头上不过哨兵寥寥。

忽然炮声大作,城门顿时被轰的稀烂,武定远杀入城中,清兵们大惊失色,四散奔逃,战至晌午才把城中清军尽数清除。

清军在河北劫掠完毕后,分兵两路分别进入山东河南,多尔衮此时听说济南、聊城的清军战败,大惊失色,他们敢孤军深入,依仗的一是机动性强,只管劫掠却不占领,二是明军战力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而且调度缓慢,难以形成合力。此时后路被劫,一旦形成关门打狗之势,清军必定覆灭。

多尔衮立刻纠集兵马,一路直取聊城,一路由济宁北上,切断聊城与济南的联系。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兄弟们冲啊。

多尔衮带兵进了城,却发现城中并无一人。而城头上站立的兵士,竟全是已经死去的清兵,被绑在木架上。

多尔衮受过此等羞辱,立刻东渡黄河,合围济南。

清军将济南城围的如同铁桶一般,四面猛攻,炮声从早打到晚上,数段城墙被击垮。

以往城破既是胜利,而大同军的火枪队和炮兵却没给他们任何机会,数十次试图从破口处攻入,都被挫败。

夜沉沉,多尔衮打算组织敢死队,趁夜偷袭,一旦打开通道,数万鞑子尽数涌进,别说五千火枪兵,就是五万火枪兵也不能招架。

多尔衮对明军的火器还是很了解的,火器击发会形成火光,清兵趁夜只用弓箭不用火器,这样明军没有视野,火器的命中率就很低,而清军则可以放完箭,分头突进抵近肉搏。

清兵悄悄地靠近缺口,带头的士兵突然感觉脚下一拌,轰隆隆!轰隆隆!

大地竟然喷射出火焰,几十个士兵顿时被炸成了碎片。

后面的清兵,知道已经被发现,猛然跃起,不过几十米,冲进去了就离胜利不远了。

清兵猛冲,地下的爆炸越来越密集,缺口处的火枪队也不断射击,城墙上的佛朗机炮,则根据城下爆炸火光的位置不断轰击。

德王:“这是什么神兵利器?”

武定远:“舅舅,来,给唐王背段书。”

刁吉宇:“明永乐十一年《火龙经》曾记载,炸炮制以生铁铸,空腹,放药杵实,入小竹筒,穿火线于内,外用长线穿火槽,择寇必由之路,连连数十埋入坑中,药槽通接钢轮,土掩,使贼不知,踏动发机,震起,铁块如飞,火焰冲天。”

郭树清补充道:“《戚少保年谱耆编》第12卷记载,沿边台墙之下,择其平广虏可集处,掘地埋石炮于内。中置一木匣,各炮之信,总贯于匣中。而匣底丛以火药。中藏钢轮,兼置火石于傍,而伏于地上。虏马蹑其机,则钢轮动转,火从匣中出,诸炮并举,虏知其所自。有人称之为自犯钢轮火。”

武定远:“我们趁夜在城外布置拌发地雷,根据地雷火光,就可以判断敌人位置,然后炮击、枪击敌人,敌人就无法趁夜偷袭了。”

德王:“武将军真是英明神武,手下更是人才济济啊。”

武定远:“哪里哪里,王爷过奖了。”

武定远在刚刚穿越的时候对于自己的知识储备是很不自信的,不过他很快在流民之中发现大量的人才,很多读书人虽然不懂科学,却熟读天下书卷,而很多工匠不懂书本,却技术精湛。

武定远成立的大一统职业技术学院就完美的整合了大量的人才,书生们根据各类书籍,整理汇总武器知识,工匠们打造样品,经过筛选,制造出大量可以用的武器。

例如赵士桢的《神器谱》、《神器杂说》、《神器谱或问》、《防虏车铳议》等书中就根据各地战斗的实际情况,收集了大量的武器知识,并根据现有技术水平创造性的提出大量的改造意见。不过,朝廷根本就不重视。

多尔衮组织了几次突袭,都没有成功。

白天强攻,夜间偷袭,接连十天,清军死伤惨重,士气低落,又因为是孤军深入,很多将领害怕各地的明军集结,四面围攻,到时怕是如瓮中之鳖,无法出关,于是军心恐慌。

多尔衮,连日攻城不克,心中的怒火渐渐的被理智战胜,他决定有序撤离,在黄河北岸设下陷阱,若明军出城追击,就趁其渡河时,用红夷大炮轰击冰面,伏击明军。

清军在分批撤离,武定远却一点也不心急。

德王:“鞑子们要跑了,立马准备追击吧。”

武定远:“济南、聊城这几次虽然挫败了清军却未动其根本,我大同军几千人追击几万人怕是凶多吉少。”

德王:“本王以派人向皇上上奏捷报,不日各路军马必定会合围清军。”

武定远:“王爷稍安勿躁,等各路大军来了再说不迟。”

武定远深知,以明军的尿性,再给一个月的时间也集结不起来。

第十八节 围剿多尔衮

多尔衮从河北沿着大运河一路向南,分兵河南、山东,而今退去,也必定是沿着运河。

清军渡过黄河,却不见大同军追杀,只是远远的跟着,于是交替掩护,井然有序的撤退。清兵驱赶着大批的民众,牛马车拉着抢来的金银珠宝。

清军走,大同军就走,清军停,大同军就派兵扰袭,清军回头反击,大同军就立马后撤。

清军被搞得焦头烂额,只能继续向北撤退。

不胜其扰的清军,在沿途砍伐树木,把树皮刮净后,在上面写上“各官免送”,试图羞辱跟在后面的大同军,让其决战。

清军是相当傲慢的,明军个个龟缩不出,沿途不敢应战。

此时兵部尚书张凤翼因为畏战,知道清兵退去后,崇祯肯定追究他的责任。于是每天服食大黄,希望能腹泻而死,保全家人。

多尔衮带兵,进入沧州地区,正当晌午,清兵们开始埋锅做饭。

于岭突然率领一队骑兵杀出,杀清军数百人后,于岭策马扬长而去。

清军气急,纷纷上马去追击于岭。

于岭从桥上过了河,立马让人把木桥给炸毁了。

清兵见河流不深,且只有十多米宽,纷纷下马渡河。

埋伏在河岸后的大同军火枪队,趁机枪击渡河的清兵。清军死伤惨重。

多尔衮立马兵分几处,打算合围于岭。

于岭带着火枪手,上马跑了。

多尔衮只能继续前进,到达盐山县附近。

“王爷,沧州城已被明军夺去。”

多尔衮心中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就打算绕过沧州继续北上。

当天夜晚,清军扎营在盐山北,夜里清军正睡的很香。

突然炮声大作,西瓜大的炮弹呼啸着砸过来,翻滚的炮弹摧毁无数营帐。

派兵去追,又是无果。

第二日,早晨。

多尔衮:“明军逃向了何处?”

探子:“逃到了东北方向的海丰县。”

多尔衮:“多少人马?”

探子:“不到一万。”

多尔衮:“今日破城。”

多尔衮还以为是那一路明军,躲在这里,顺路杀他个片甲不留。

他哪里知道大同军,仅留五千士兵镇守大一统庄园,其余数万兵马尽数出动,在清军撤退的路线上布下了天罗地网。这里仅仅距离大一统庄园不足百里,主场作战,武定远自然不会轻饶了鞑子们。

多尔衮:“小小城池,也敢螳臂当车!”

“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清军的红夷大炮轰击在城墙上,城墙已经几乎垮塌,这样不过一个时辰就能破城而入。

突然城墙上推出,二十门红夷大炮。

多尔衮顿时变了脸色。

“小小城池,怎么会有这么多大炮?”

话音未落,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清军的炮兵阵地顿时成了一堆废铁。

“攻城!”

气急败坏的清军开始直接攻城,如蚂蚁般的清军开始冲锋。

“王爷!明军的火器太厉害了,我们攻不上去!”

“废物!再派人!”

又一波进攻被打退。

“第一个登上城门的 赏银千两!”

就在多尔衮埋头攻城的时候,突然一个士兵跑过来。

“王爷,东面杀过来明军两万。”

“来多少杀多少。”

又一个士兵跑过来:“王爷,西面杀过来明军两万。”

“杀!”

又一个士兵跑过来:“王爷,南面杀过来明军两万。”

“什么?”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四面的红夷大炮发出怒吼,铺天盖地的炮弹呼啸而来。

多尔衮:“组织应战!”

清兵阵列刚刚组织好,就被红夷大炮给轰的七零八碎。

多尔衮:“他们怎么能看得到呢?”多尔衮有些蒙,明军的大炮什么时候能打的这么远,这么准了。

武定远放下千里镜:“西北十五度,两千四百米。”

大同军的士兵,迅速地调整红衣大炮的方向和俯仰角。

“放!”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清军整个成了一锅粥了。

多尔衮:“快快!上马突围!”

突然一颗炮弹,呼啸着过来。

“王爷!”站在多尔衮旁边的士兵,扑向他。

瞬间,多尔衮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失去指挥的清军更是乱作一团,陷入溃散,官兵争相逃命,自相践踏而死者数千。

河北各地的官员和明军,四处看到累累若丧家之犬的清兵,向关外奔逃。

此时,紫禁城里的崇祯,也接到消息。

崇祯:“是谁打败了清军?”

太监:“臣不知!只是听说很多清兵在争相出关。”

崇祯:“快快去查!”

一个大臣跌跌撞撞的冲进大殿:“皇上,皇上,天佑我大明,天佑我大明!”

崇祯:“爱卿快快起来,细细说与朕!”

大臣:“这是唐王,派人送来的捷报。”

崇祯:“快快念!”

大臣:“容我喘口气!”扶着胸膛猛喘。

崇祯一把夺过,“让朕自己看吧!”

因为怯战,害怕国法追责,日日服食大黄,已经腹泻脱肛的张凤翼,突然觉得自己行了,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快快组织兵马,截击清军!扶我起床”

于岭拿着一个册子,策马过来,“会长,这是鞑子,劫掠的清单!”

武定远接过册子,上面写着:“人畜四十六万两千三百,黄金四千零三十九两,白银九十七万七千四百六十两。”

武定远:“他么的,这群鞑子还真是刮地三尺。这人畜又是什么意思?”

于岭:“鞑子没把我汉民当人,计数的时候把人与牛羊,算到了一起。”

武定远:“传令下去,千万不可杀良冒功!”

于岭:“是!”

三个人提着刀狂奔过来,于岭策马拦住,“来者何人?”

三个人把刀一扔,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我们是张秉文的三个儿子,今日痛杀鞑子,感谢武将军,让我等报了杀父之仇!”

武定远从马上跳下来,去拉三人。“驱除鞑虏,乃是我们共同的心愿,说什么感谢!”

“张秉文之子,张克倬,愿意誓死追随将军!”

“张秉文之子,张克仔,愿意誓死追随将军!”

“张秉文之子,张克佑,愿意誓死追随将军!”

武定远:“起来再说!”

“若将军不答应,我们就一直跪到死。”

武定远:“好好,我答应。不过在我们大同军里不兴跪。”

后来,据张克倬回忆说,这就是大同军二十三条军规之一,站起来的军人,永远不能跪下。

第十九节 崇祯练兵

武定远:“鸣金收兵!”

于岭:“战士们正杀的尽兴,不再追了?”

武定远:“再追就到京都了,我们回大一统庄园吧,剩下的交给皇帝吧。”

京畿各地的官兵,清军入关的时候,个个缩头乌龟,如今清军战败了,却来了劲头。

痛打落水狗,清军一下子被明军的各地官兵,围追堵截,损失惨重。

崇祯一下子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朝堂上,文武百官喜气洋洋,个个汇报自己如何痛击清军。

崇祯皇帝突然把茶碗扔到地上,百官立刻安静了下来。

崇祯:“这是你们的功劳吗?这是你们的功劳吗?”

无人回答。

崇祯:“你们是想让朕再发一次《罪己诏》吗?”

崇祯皇帝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发了六次《罪己诏》的皇帝,到今天他已经发过两次了。

崇祯:“自朕登基以来,朝廷不断练兵,不断加饷,可辽东丢了,鞑子五次入关劫掠,我大明无数子民惨遭涂炭,各地匪寇群起,明皇陵被毁,中原大地赤野千里,如今好不容易大败鞑子,却还是一地方团练,朕要你们何用?朕还不如去作个乡绅,自己练兵。”

众臣无声。

崇祯:“张凤翼!张凤翼呢?”

太监:“张大人已经仙逝。”

崇祯:“这狗贼死的倒是时候,鞑子入关的时候怎么不***?怎么死的?”

太监:“畏惧国法,服食大黄,腹泻而死。”

崇祯:“这狗贼真是给朕长脸啊,彻查此次畏战怯战者,一律严惩!”

皇帝发怒,必定是人头滚滚,仅巡抚、总兵就有三十三人人头落地,一时间朝堂上百官个个心惊胆战。

可仗还要打,国门还要守,可崇祯又无兵可用。

于是下令抽练各镇精兵,加征练饷七百三十万两白银,又加加征“辽饷”、“剿饷”,共计加征赋税一千六百七十万两。

当时朝廷一年的额定进项不过一千四百六十万两,单单军费开支就高达一千五百三十万两,如今练兵、辽东粮饷、剿灭起义军粮饷,又加征一千六百七十万两。

文武百官瞬间炸了锅。

杨嗣昌:“外忧不过肩臂之患,皆可预为之防;惟奸邪无状,若为内患,深为可惧。不如遣使与后金议和,安抚边患,先除内忧。”

其他大臣一听此话,顿时议论纷纷。

“城下之盟,春秋耻之。”

眼看就要变成一场骂战,崇祯打了个哈哈,让百官抓紧加征赋税,积极备战。

众人想要抗辩,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照办。

其实杨嗣昌早就私下建议过议和的事情,并列举刘秀与匈奴议和,而后痛极匈奴的典故。崇祯同意,让杨嗣昌派了使者,皇太极也同意了。结果廷议,大义凌然的言官把杨嗣昌骂了个狗血淋头。

杨嗣昌私下征求兵部尚书卢象升的意见,卢象升说:“我要是今天同意议和,明天袁崇焕的下场就会落到我身上,我还不如去战死沙场。”

杨嗣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议和与主战争论不休,关键在皇帝。皇帝若是不坚定,朝官一反对,自己就会被扣上个卖国贼的帽子,自古以来,只要戴上这个帽子,那就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杨嗣昌明白,从洪武二十六年的蓝玉案开始,明朝的党争就开始逐步进入你死我活的局面。而崇祯既急躁偏狭,又妄杀滥刑,大臣们要想活命就必须要在党争中获得胜利,一旦失势,深渊难逃。百官困于党争,哪个敢真的为天下社稷上心。

不久果然不断有官员弹劾杨嗣昌。杨嗣昌深觉大祸将至,请求外出督战平寇,边哭边拜,离开京师。

朝中文武百官吵的鸡飞狗跳的时候,锦州守将祖大寿送来求援的报告,“锦城米仅供月余,而豆则未及一月,倘狡虏声警再殷,宁锦气脉中断,则松、杏、锦三城势已岌岌,朝不逾夕矣。”

崇祯命令洪承畴带兵即刻出关,步骑兵共计十三万人。

皇太极正在忙着建立王朝的大事,多尔衮带着清军返回关外,进了盛京沈阳。

皇太极却见这些人,衣服尽破无形,皆作鬼行,完全看不出人样了。鞑子的家属们望眼欲穿,盼来的却是父死子亡的噩耗,一时间,城门内外,哭声连屋。

又听说明军援军已经出关,皇太极决定亲自前往前线坐镇指挥。

这次围攻锦州皇太极是下了血本的,几乎触动了了全部的兵力,而如今入关劫掠失败,若再次失利,那这么多年的经营必定功亏一篑。

明军这边也是压上了最后的筹码,朝廷因为粮饷艰难,害怕长久的拖下去,粮草不济,所以不断地催促洪承畴速战速决。

大决战刚刚开始,洪承畴且战且守,步步为营,清兵死伤甚多,甚至濒临崩溃。

皇太极心急如焚。

“皇上!皇上!您的脸上。”

皇太极觉得不对,摸了摸脸上发现鼻血不断地流淌下来,血流不止,接了一大碗,没一会,皇太极竟晕厥了过去。

听闻皇太极病重的清军更是顿时没了主心骨,人心惶惶,甚至有不少人趁机逃跑。

文官张若麟本来是个刑曹,因为善于党争,深受兵部尚书陈新甲的赏识,结果成了洪承畴的顶头上司—辽东监军。

明军屡战屡胜,张若麟一下子飘了,打仗原来这么简单,你们之前打的都是什么仗啊。

张若麟俨然一副“挟兵曹之势,收督臣之权,纵心指挥。但知有张兵部,不知有洪总督”的模样。

锦州城中的祖大寿,正日夜盼着洪承畴突破清军阻击。他手下的蒙古人却害怕城破被屠,密谋要与清军合作,里应外合,献上锦州城。

祖大寿及时发现了蒙古人的图谋,先下手为强,蒙古士兵哗变,与祖大寿带领的汉军在城中厮杀起来。清军趁城中大乱,夜里悄悄的登上了锦州城头。

祖大寿见势不妙,且战且退,退进内城。

锦州外城陷落,锦州告急。

祖大寿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辽东老兵,虽然四千多人的蒙古兵投降了清军,又丢失外城,祖大寿也不慌,仍旧经常主动出击,与清军在城内与清军进行巷战,并且很快夺回了被占领的东关。

祖大寿趁机派人逃出锦州城。

洪承畴:“锦州城中现在如何?”

王兴龙:“回洪都督,城中粮草还能支撑半年。”

洪承畴:“祖大寿怎么样了?”

王兴龙:“祖将军让我给都督带话,宜车营逼之,毋轻战。”

洪承畴:“哈哈哈,祖大寿还真有你的。”

两人一同在辽东征战多年,那是对清军了如指掌,祖大寿的建议与洪承畴的谋划不谋而合。洪承畴知道清军擅长突袭,却不擅长攻城,只要结成稳固的战阵,步步为营,稳步推进,清军必定自乱阵脚。洪承畴更是定下一条规矩,那就是必须要师行粮从,粮草随军同行,而且数量要能够支撑一年。

不懂用兵之道的张若麟,听说锦州外城失陷,却急了眼。

第二十节 枯燥的会议

沧州大战之后,清军丢下的百姓,有将近二十万人。这些百姓家园被毁,看大一统庄园有吃有喝,又很安全,除了一小部分就地遣散,大部分都就此安居大一统庄园。

回到大一统庄园的武定远正在参加大一统庄园工作会议。

人事科长王有浪:“现在大一统庄园,有十六岁以下儿童十六万三千四百二十人,火枪兵十三万九千七百六十八人,骑兵两万三千三百一十九人,水兵五万八千五百二十三人,农民十四万六千二百九十八人,工人二十三万六千七百八十二人,文官、教师、科研人员、高水平技术人员四千六百三十七人,甲长以上武官两万七千八百一十三人。总合计八十万零五百六十人......”

武定远:“现在高水平技术人员、科研人员这些怎么这么点人?”

人事科长王有浪:“有很多因素,一是,为应对军事行动,主要精力放在了选拔、培养军事人才,二是科研、科技工作者培养周期长,成功率低,三是人员素质差,大多数青少年没有经过启蒙教育。”

武定远:“对,的确是。大一统职业技术学院院长玄灵宗,有什么好办法?”

玄灵宗:“我们大一统庄园吸收的农民、工匠、商贩等,教育工作还是相对缓慢的,不过我们也在抓紧修编教材,选拔教师人才。”

宣传科崔陆星:“会长,我觉得我们宣传工作方向问题较大,神秘主义、迷信主义让很多文人多大同会有抵触。”

武定远顿时有些头疼,大一统的泡面是凭空出现的,这个用科学是没办法解释的,至于什么平行时空、穿越啊,古人根本不会信的,他们的意识里这就是神迹。可宣扬神迹又与大一统庄园宣传的科学思想向悖。

武定远:“这个问题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们下去也再研究一下,大家都出出主意,制定个比较可行的宣传思路。”

农业科牛有力:“农业科累计垦荒整地三百五十六万四千二百亩耕地,麦秋种植大豆三十三万亩,玉米一百二十万亩,土豆十四亩,高粱一百三十万亩......”

工业科舒克正:“生产仿制型重型鹰嘴铳十五万八千二百四十支,仿制型轻型鹰嘴铳八万四千六百三十支,红夷大炮一百二十门,佛朗机炮四千六百门,新建改造福船二百四十三艘,三桅炮船三百一十八艘,中小型战船两千五百六十三搜........”

商务科科长王金喜:“累计出口泡面三亿五千三百九十万袋,不锈钢制品、西洋软玉制品三千四百五十万套,食盐十一万三千二百斤,出口值四亿五千三百二十五万两白银。”

武定远:“等等,泡面、西洋软玉等的价格怎么跌的这么厉害?”

商务科王金喜:“主要是我们出口量太大,导致泡面期货市场的泡沫破裂,市场崩盘了。紧接着不锈钢制品和西洋软玉的市场也崩掉了。”

武定远:“额,崩盘了。好吧,你继续讲。”

武定远不知道的是当时整个中国的货币白银存量也不过十亿两,如此巨量的贸易额,直接导致全世界货币白银的短缺。欧洲人为了进口大一统泡面,不得不往美洲贩运更多的黑奴,种植棉花、开采银矿。

葡萄牙人为了打破荷兰人的泡面垄断,更是开辟了东南亚到美洲的航线,直接从美洲运来棉花、银、铁、铜、蔗糖、玉米等等。

王金喜:“进口额共计四亿四千九百九十万两,进口棉花八百三十五万斤,蔗糖一百三十万斤...........”

财务科王震:“收入一千六百一十万万两,薪俸及补贴支出一千六百四十二万两..........”

武定远:“等等,给我解释一下,怎么我听着还亏了几十万两?”

财务科王震:“今年的新开垦土地很多都没有耕种,还有就是大量的人没有安排合适的工作,正在进行技能培训。”

武定远心里一阵嘀咕,幸亏有大一统泡面掏底,否则,自己也要穷的跟崇祯皇帝一样了。

武定远:“这么多人不能闲着啊,农民冬闲的时候可以开展技术培训、组织扫盲班、建设水利设施等,人闲思想不能闲下来,具体的措施人事与技术学院去抓紧落实。我听说现在公办食堂浪费比较严重,这是堕落腐化、思想滑坡的警示灯,宣传科一定要加强宣传引导,抓几个典型,树几个榜样,可能会效果比较好。”

环卫科马乡地:“每月里至少两次进行全庄园的爱家园卫生运动,捕鼠、灭虫,卫生知识普及等,保证了大一统庄园的卫生质量,幼小防止了疫病的发生。”

医务科李德新:“我们已经通过葡萄牙人获得了一定量金鸡纳树的树皮,正在尝试用这种草药对疟疾进行治疗,种植牛痘的工作也正在试验阶段。已生产储备防疫口罩三十万个........”

武定远:“现在大一统庄园聚集人口数量较多,人口的密度也很大,对于卫生、医药等工作不能不重视。”

民政科科长张玉年:“我们今年的重点工作主要放在军人及家属的安置,对丧失劳动能力的军人进行登记评估,发放生活补贴,反响比较好,士兵们的后顾之忧也得到了解决,我们大同军逃跑、投敌的士兵数量微乎其微,为保卫家园、开展军事行动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警卫科:“惩治打架斗殴等暴力案件一千三百一十四起,破获盗窃案两千一百三十起........”

........

穿越前,武定远是最喜欢开大会的,到了会场,往座位上一座,上面大讲特讲,下面小讲小玩,掏出手机看会小说,戴上耳机听会歌曲,完全不用操心,现在什么也要细细的听,细细的想,还真是累人。

不过事业草创,武定远是丝毫不敢马虎的,尤其是在军队的问题上,还要多动脑子的。

尤其是现在,明军、清军正在进行大决战,大同军要从中谋划,快速地提升自己的势力,引导战争结果向有利于大同军的方向发展。

每当压力很大的时候,武定远就想抽烟,可是大明找不到啊,后他就让王金喜去向洋人们打听,不过很快他就在葡萄牙人那里弄来了烟草。

大烟斗,忽明忽暗,烟雾升腾起来,派到辽东的探子回来了么,萧青云的工作开展的怎么样了?面对明清大决战,大同军又该如何是好呢?

若坐视不顾,让清军入关,大同军该怎样应对呢

...........

无数的问题需要武定远来解决。

这就是历史么,可这历史的创造者并不能掌握发生的一切,只有过去才是定数。

第二十一节 红娘德王

沧州大战之后武定远就成了京都朝官每天热议的话题,各种权贵派出人去打探武定远的情况。

德王因为参与了济南保卫战、沧州大战,成为朝廷中最了解武定远的人。

崇祯:“皇兄,碣石山的大同军现在是什么情况,请细细给朕说说。”

德王:“回陛下,根据臣派过去的探子回报的情况,碣石山共有军民八十余万,洋枪兵十余万,骑兵两万余,水军五万余,战船数千艘,可谓是兵强马壮。根据臣自己的观察,大同军使用的鸟铳,制作精良,射程远,威力大,精度高,是难得的镇国神器。其制作的红夷大炮与佛朗机炮,更是威力巨大,而且炮兵训练有素,有百发百中之能。臣在混战之中命人藏匿了一把大同军使用的西洋鸟铳,陛下可以看看。”

崇祯:“哦,快快呈上了。”

不一会,两个太监抬着一个木匣子上了大殿,唐王拿起鸟铳递给崇祯。

崇祯:“此等鸟铳怎如此巨大!”

德王:“据说这是取西洋鸟铳与倭人鸟铳之长,制作而成,枪管粗长,装药量更大,射程更远,据臣观察百步内可射穿重甲,枪身此处是照门,枪管顶端此处是照星,射击敌人时三点一线,能极大地提高命中率,这是借鉴的倭人鸟铳。而此处有机口可以挂长刀,可变化为长矛,突刺敌人。”

崇祯:“我朝能否仿制?”

德王:“臣曾找寻工匠制作,能达此精良程度者寥寥无几,且费用是我军鸟铳的十余倍,制作一支要花费约二十两白银。”

崇祯:“能否找洋人购买?”

德王:“洋人要价更高且数量不能保证。”

崇祯:“那碣石山的大同军如何普遍装备?”

德王:“臣曾命人收买其工匠,然而碣石山的工匠每人仅做其中一个构件,至于如何制作整体,据说掌握着不过寥寥,这些人出入皆有卫兵随行,很难接近。”

崇祯:“如此虎军,能否为我所用?”

德王:“大同军曾收拢大量辽东旧兵与山东贼寇,这些人对朝廷戒心很重,恐难招安。不过经过济南、沧州之役,可以看出他们对鞑子是恨之入骨的,大同军的旗帜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驱逐鞑虏,还能理解,恢复中华就有些让人费解了,我大明既不是蛮夷,也未被蛮夷占领,何来恢复。不过臣听说,大同水军控制登莱、辽东诸岛,断绝了朝鲜供给鞑子的粮草,意欲登陆辽东,偷袭沈阳。这也让鞑子们日夜惊恐,不过鞑子没有水军也无可奈何。大同军中多辽东旧兵,恢复辽东,有可能就是他们所说的恢复中华。”

崇祯:“那武定远对李自成、张献忠之流又是如何态度?”

德王:“听闻大同军中曾开展批判李自成、张献忠等人流寇主义的运动,大同军军纪严明,出征时不劫掠、不妄杀,深得人心,应该不会与此类匪寇同流合污。”

崇祯:“朕曾吃过碣石山的泡面,非常美味,皇兄可曾了解?”

德王:“臣也曾品尝过,的确美味无比,臣命人研究做法,也不得其法。武定远私开海禁,从海外购入大量粮食,又卖给洋人泡面,据说每月获利千万实属惊人。”

崇祯:“朕也听说了,只是没想到不过一年,其发展竟如此迅猛,如今让其势成,朕也是忧心忡忡。”

德王:“臣观此人,并非狼子野心之人,颇有西洋人重利之风。若有异心,此前鞑子入关,武定远趁京畿空虚,则大明危矣。朝中诸公反对与鞑子媾和,何不行驱虎吞狼之计,命其合击鞑子,铲除外患。”

崇祯:“朝廷无粮无饷如何让人听命于朕呢?”

德王:“现在权贵皆欲拉拢收买此人,陛下要早做打算,以免错失良机。臣斗胆多言,长平公主已近笄年,婚配未定,可收其为婿。”

崇祯:“这件事让朕再想一下。不过若当真能让其合击鞑子,武定远趁势在辽东做大,朕又如何钳制?”

德王:“待陛下戡平内乱,又有何惧?”

崇祯:“说得有道理,不过此等大事还要三思。”

德王朱由枢退身出了大殿,崇祯站在殿门口,远远的望着离去的唐王,说一千道一万,他还是很庆幸武定远救了济南城,若是让鞑子把唐王掳走,那崇祯的脸可就彻底丢尽了。

崇祯转过身,喃喃自语,“若不是朕运气差了点,怎会刚登基就颁发《罪己诏》呢,朕又何罪之有。”

明朝后期,为了防止重臣权势过大,公主选驸马是允许嫁给小官员子弟,甚至是平民百姓的。

不过,也要经过严格的程序,先要由礼部主持第一轮海选,年龄在十四到十六岁之间,五官端正,身体健康,不能有传染病,家世清白,有良好教养,最好有北京户口,山东河南等地的也可以。

经过层层筛选,最终会选出最优秀的三名候选人,推荐给皇帝,最后由皇帝和皇太后决定最终的人选。

成为准驸马以后,皇帝就会安排礼部对驸马进行培训,学习一些基本的礼仪。学完之后,还要参加考试,考试合格之后,才会举行婚礼。

驸马不但会得到丰厚的陪嫁,而且每年还享受朝廷的俸禄。明熙宗曾经把一座面积两千五百九十五顷的庄园当做嫁妆,每年给粮食两千石,纱两千贯。

表面上要求严格,可负责选拔的太监们可不管公主的死活,只要收了银子,秃的、瞎的都能当驸马。

万历十年,一个土豪梁邦瑞仗着有钱贿赂了太监数万两银子。太监收了钱,就极力掩盖梁邦瑞身患重病的情况,朝中大臣们不愿得罪权宦,也是装聋作哑。梁邦瑞在婚礼现场狂流鼻血,把宾客们惊得目瞪口呆。婚后不到一个月就撒手人寰了,公主刚嫁人却成了寡妇。当真是骗婚骗到皇帝头上了。

崇祯故意把消息透露出去想试探一下大臣们的意见,却不知怎的让长平公主朱媺娖知道了。

朱媺娖:“父皇,父皇,我不想这么早嫁人啊。”

崇祯:“父皇,没说现在要你嫁人啊。”

朱媺娖:“那我怎么听说,父皇要把我嫁给碣石山的土匪头子。”

崇祯一下子被整笑了,“土匪头子?鞑子们可不是一般土匪头子能打跑的。”

朱媺娖:“就不要,就不要,再厉害也是土匪头子。”

崇祯:“父皇的乖女儿,你且放心,对于你的婚事父皇会慎重的。”

朱媺娖:“我去找母后,她一定不会让我嫁给土匪头子的。”说罢,跑走了。

第二十二节 谈恋爱

在武定远同意给崇祯当女婿前,崇祯是不可能在正式场合提把朱媺娖嫁给武定远的事情,否则一旦武定远不愿意,那皇帝的脸面就要丢尽了。

德王朱由枢就打了犒劳军士的名义,带着一众人马,吹吹打打地前往招安县。

在崇祯放出消息之前,其实已经有很多人来找武定远说媒,希望把自己的姑娘嫁给他,毕竟若能拉拢到武定远,在这乱世可就多一张筹码,不过武定远一概不见。很多人也就不再自讨无趣。

德王出发前已经派人告诉武定远,说德王要代表朝廷来表彰大同军保卫济南、打败鞑子。

大一统庄园官民的封建思想在短时间内是无法转变的,听说朝廷要来表彰都异常兴奋,他们都觉得从此大一统庄园不再会被人骂作贼寇了。皇帝是天子,若得到皇帝的认可那就是真正的名正言顺了。

武定远:“大家也都听说了,德王朱由枢要来大一统庄园对大同军进行表彰,本来我是不同意的,但是我们中的很多人是非常欢迎的,最终我也同意了,无论是不同意,还是同意,都是有原因的。先说我为什么不同意,我们一直在强调,我们是百姓的军队,一切为了百姓,百姓的利益是我们最大的追求,这也是我们大同思想的初衷。而有些投机者、封建顽固者,认为皇权才是正统,我们接受了朝廷的表彰,我们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官兵,摘掉了阶段为了能够团结所有能够团结的力量,我们又不得不做出妥协。这一点我希望大家能够清除,宣传科的崔陆星,今天你们写一篇文章,对投机主义的思想进行批判,提醒一下我们的一些同僚,也告诉大一统庄园的百姓,我们始终是与他们站在一起的。”

宣传科崔陆星:“好的,会长。”

晚上崔陆星就把一篇名为“论大同军是何人的军队”的文章送了过来。

武定远对稿子修改了一下,打开大一统泡面超市。

选择“外包装印刷定制服务”

“请输入印刷字样”——选择扫描,大一统泡面超市就录入了文稿。

选择制做样品。

选择提取。

咔哒,一包泡面落在武定远前面的一张桌子上,武定远看完样品。

选择批量印刷,选择数量,选择提取地点,一百万袋大一统泡面出现在碣石山下的仓库里。

仓库四周五米高的院墙,外面驻扎这大同军的士兵,每十米站着一个哨兵。

第二天,上午武定远早早地就在招安县城外等待德王。

刘县长跟着武定远沾了大光,据说因为勤王有功,马上就要升官了。

刘振涛看到武定远,颠颠的小跑两步,与武定远打招呼。

武定远:“刘大人,真是红光满面,一看就要升官发财啦!”

刘振涛:“唉,还不是仰仗武会长。倘若没有武会长,我这次怕是也要人头落地了。”

武定远:“哦,县长大人,这话又是怎么说?”

刘振涛:“济南危急,德王险些被鞑子抓走,圣上震怒,光巡抚、总兵一级就砍了好几十个,我们济南府四州的县长也砍了不少。”

刘振涛做了个害怕的表情。

武定远:“哈哈,砍了不正好给县长腾位置么。”

刘振涛:“祸福相依,焉知非福啊。其实在这招安县才是最稳当,一没流寇,二不怕鞑子,日子舒服。倘若朝廷真的把我调走,我反而觉得不踏实呢。”

武定远:“也是,我也舍不得县长大人,我们合作还是挺默契的。”

哈哈哈

“德王来啦!”

众人纷纷整理衣冠,准备迎接德王。

“拜见王爷!”

刘振涛带着的一群人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而武定远带着的人也是在鼓掌。

刘振涛一阵嘀咕,这君臣大礼,这些土匪们根本不懂啊,不会惹怒王爷吧。

德王扶起刘县长,转身与武定远握手。

德王是知道大同军的规矩的,也不恼怒,谁能打走鞑子、保护自己的安全,谁就是大明的英才,至于繁文礼节都是小事啦。

唐王:“武将军,本王有点事要问你,你来。”

说着拉着武定远上了唐王的马车。

刘振涛见二人如此亲昵,也就知趣的在前面带路。

德王:“武将军,本王这次可给你带了一个特别好的消息。”

武定远:“朝廷要给钱?”

德王:“朝廷哪有钱?”

武定远:“朝廷要封我官?”

德王:“不是,你再猜猜。”

武定远:“我猜不着。”

德王凑到武定远耳边,“皇上有意收你为婿!”

武定远:“什么?”武定远怎么也不会想到崇祯皇帝要给他当丈人。

德王:“就是要你当驸马。”

武定远如同遭受了晴天雷击,呆立当场。

德王:“你小子高兴傻了吧。”

武定远:“多大?”

德王:“十三。”

武定远:“这可是犯法的啊。”

德王:“犯法?”

武定远:“额,王爷不知,在我们大一统庄园,十六岁才可以结婚,身为大一统庄园的创始人我是不可能带头违法的。”

德王:“武将军,现在是谈婚论嫁嘛,先谈,谈好了,许配订婚,等公主满十六岁了不就行了吗?”

武定远:“王爷,你听说过恋爱这个词吗?”

德王:“什么?恋爱?不知道。”

武定远:“我们大一统庄园讲究两情相悦,两个人都必须是自愿的。”

德王:“我呸!你说的是男女私会吧,武将军真没想到你是一个斯文败类,竟有如此不堪之癖好。不过这也不怪你,让我好好给你讲讲三纲五常。三纲就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就是仁义礼智信,这做人最重要的是要尊礼,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礼........”

德王不愧是钟鸣鼎食之家的主人,从上周讲到这周,从孔子讲到朱子,从论语讲到五品五伦,直接给武定远给讲的从马车上跳下去。

第二十三节 谈判

吃过饭,德王就把其他人打发走了,打算带武定远到后院的书房去。

正走在路上,德王:“本王要再跟你谈恋爱这个事情。”

武定远:“王爷,我再也不谈恋爱这个词了,你可饶了我吧。”

德王:“本王就要跟你谈恋爱,这可事关我大明江山社稷。”

武定远:“额,谈什么都可以,我可不跟老头谈恋爱。”

两个人在庭院里,就吵了起来。

刘振涛:“他们在谈什么?”

仆人:“小人听了一下,说是在谈什么恋爱。”

刘振涛:“嗯?谈恋爱?什么是谈恋爱。”

后来在招安县志上,关于武定远与德王朱由枢在招安县县长家的后院谈恋爱,进行了大书特书,这也成为几百年后史学家怀疑武定远不爱女人爱男人的佐证。

德王:“好了,我们不要吵了,我跟你说正事。”

武定远:“王爷,好,我们说正事。”

德王:“洪承畴被皇太极围困松山,岌岌可危。这可是我大明生死攸关之际,若洪承畴全军覆没,我大明恐落入鞑子之手。”

本来出关的洪承畴稳扎稳打,挺顺利的,陈新甲却不断催促,洪承畴向崇祯表示"大敌在前,兵凶战危,解围救锦,时刻难缓,死者方埋,伤者未起。半月之内,即再督决战,用纾锦州之急。"

崇祯不知前线状况,下令让洪承畴即刻出兵,打仗就是要么稳,要么猛。洪承畴没办法,只能猛打猛冲希望迅速击溃清军。前期取得了不少的小胜利,却始终无法突破多尔衮的阻击,解救锦州。

多尔衮星夜奔驰赶到前沿阵地,终于发现了明军的弱点,兵力部署头重脚轻,后阵颇弱。

皇太极立马将清军主力由围困锦州,调整为包围松山,并且在一天之内挖掘了一条几十公里,直通大海的壕沟,彻底切断了松山与后续部队的联系。

这下包围变成了反包围,战场局势急转直下。

武定远:“王爷,松锦的情况我是知道的。”

德王:“皇上托本王来游说将军,就是希望将军能雷霆出击,解松山之困。”

武定远:“大同军乘船渡海去救,清军以逸待劳,即便是能够击败清军,也必定死伤惨重。”

德王:“皇太极这次是破釜沉舟,悉发清蒙之兵,年十五以上,一律随军出征。根据我朝在辽东眼线报告,清军后方尽余老弱妇孺,若将军派水陆大军突袭沈阳,必定能一举捣毁其巢穴,清兵必然溃败。”

武定远:“此举风险极大,若不能得手,我大同军怕是要尽数葬身辽东。”

武定远假意难办,其实早就在离松山不远的觉华岛埋伏了三万火枪兵,时机一到,数百艘战船登陆笔架山,与洪承畴前后夹击皇太极。另有一路五万步骑兵自丹东口登陆,藏匿于山林之中,随时准备突袭清军老巢沈阳。

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要出兵,总要谈谈条件。

德王看武定远不愿答应,马上抛出诱饵,“只要武将军愿意出兵,什么条件尽管提。”

武定远等的就是这句话,“大战过后,大同军必定要补充兵员,这第一个条件就是允许我大同会在全国招募士兵、工匠、杂役;我大同军粮饷用度全靠海运,第二是允许大王岛开阜通商;出兵辽东,战争必然旷日持久,第三就是封我为东北王,取代皇太极,权利等同于朝鲜王。”

德王脑瓜一转,这第三个条件是在德王和崇祯的意料之外的,既不给粮饷,也不给武器,即便不封王,也与附属国无异。可人家要封的都是藩王,明朝要每年支付大量的薪俸,哪有要封附属国王的,不过这种空头支票一样的要求,不答应就是自己太傻了。

还有附属国不但没有收入,还要给皇帝年年上贡。

德王也是狮子大开口:“封东北王可以,不过每年的岁贡不少于一百万两,军马不少于五千匹。”

武定远心里乐开了话,一百万两不过是几袋方便面的事情罢了,至于军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武定远:“好,我答应。”

德王有些乐了,到时候你拿不出来可要你好看,完全是政治小白。

其实这是任何一个附属国都不可能答应的,最早,朝鲜每年要向明朝纳贡黄金一百五十两,白银七百两。若按一两黄金换十两白银,总共也不过两千二百两白银。可朝鲜认为负担太重,后来就改成送土特产。

宣德年间,朝鲜来朝见,就送了黄纻布十匹,白纻布、麻布各二十匹,纻麻兼织布十匹,满花席、黄花席、彩花席各十张,帘席二张,人参五十斤、豹皮十张、獭皮二十张。马四十匹,纳二十匹,麻布五十匹,满花席、黄花席、彩花席各十张,人参二十斤,豹皮六张,獭皮十张,黄毛笔二十支。最多,再每隔四年进贡种马五十匹。

其余年节,有时送几个少女,送点菌类,送几只鹰,或者是几个太监。

两个人都在傻乐,都觉的自己很赚。

德王:“哦,对了,本王还要提一下谈恋爱的事情。”

武定远:“我靠。”

德王:“本朝封王,异姓王只有两种,一种是开国功臣,死后封王;一种是附属国王。辽东等地虽然被皇太极夺去,但是要在此封王,最好还是要当驸马,这样会 好办一些。”

德王立马写下奏折,命人快马送到京城。德王的奏折上对武定远提的三条进行了修改,而且又加了一条,放在了第一条,那就是向皇上请求赐婚,非长平公主不娶。

第二十四节 廷议

崇祯接到德王的奏折。

一、武定远仰慕圣化,请求赐婚,愿做皇帝之半子;

二、愿广招天下英豪,共助皇威,恢复辽东;

三、皇太极妄自称帝,屡犯圣威,武定远愿以皇上亲封藩王之威代取之,以正天道;

四、不要朝廷粒米,以与蛮夷互市之利,自给自足,愿岁贡白银百万两,良驹五千,襄助戡乱。

经过德王的一番润色,不但语气更卑顺,情理上也更合理。当然武定远并不知道,古人玩文字游戏是如此的厉害。

立刻召开廷议,朝中重臣齐聚一堂,听了德王的奏折以后,炸开了锅。

“这真是天助我也,两路并进,定能灭鞑子于一役。”

“我朝祖宗以来有三美政,皆前代所不及。不与夷虏和亲,一也;不使外戚政, 二也;不以论谏杀言官,三也。如今把公主嫁给武定远,形同和亲,又使外戚政,岂不羞辱先人。”

“老臣,觉得此话谬矣,武定远乃我大明子民,世代居住齐地,岂能算是夷虏,此一谬也;外戚乃帝王母族、妻族,驸马是帝婿,既非皇室也非外戚,此二缪也。自古有榜下捉婿之美谈,如今皇上空手获良婿,岂不美哉。”

“臣曾派人调查,武定远祖上乃洪洞人士,绝非蛮夷。”

“武定远以一团练大败鞑子,可见其贤能,若有幸成为帝婿,也不能不说是我大明昌德。”

“臣听闻武定远身高八尺,英武非凡。”

.........

崇祯:“那第一条就算过。”

第二条基本没人反对,第三条就很多人有意见了。

“若封其为王,我辽东旧将当如何处置,此端一开,人人请求封王,我大明又如何抚众?”

“此时我大明内忧外患,若能事成,何必计交一王一侯。”

“我朝异姓王,只有死后封王,如何能给驸马封王,成何体统。”

“石敬瑭先作后唐明宗李嗣源之婿,而后弑君自立,前车之鉴,臣请圣上三思。”

“若以大人之言,赵匡胤黄袍加身,我朝岂不要杀尽武将。先祖以布衣称帝,岂不要杀尽天下百姓,杯弓蛇影,岂不让人笑话。”

“臣以为若谁能岁贡百万,封王也不可不为。”

“就是,我朝王公每年耗费巨大,别说岁贡百万,一进一出,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么。”

朝堂上乱成了一锅粥。

崇祯:“好啦,好啦,不要再吵啦。再这样吵下去,松锦的官兵就要葬身关外了。”

众官员又因为松锦大战,吵了起来。

猛进派与稳固派,相互打起嘴炮。

“我早就说要稳扎稳打,你们偏偏不听,如今被皇太极围困,性命不保,又如何办?”

“明明是用兵不善才被围困,怎能说是因为我们的问题,若拖下去,我们粮饷不济,还不是要败。”

“如今主力尚在,只要能突围,再行决战,我们也不一定会失败。”

..........

已经从下午吵到了晚上,崇祯坐在龙椅上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大臣们在争吵。

今天是无论怎样都要出个结果的。

快到,半夜,嘴仗打的最凶的几个大臣也已经坚持不住了,肚子饿的咕咕叫啊,有几个年迈的已经扶着柱子站不住了。

“臣要回家。”

“此时松锦官兵正在望眼欲穿,没有结果,我们怎么能回家休息。”

“臣要吃饭。”

“松锦官兵正在饿着肚子,我们要与他们共同挨饿。”

“臣要死了。”

“松锦官兵每天死伤数百,我们也不能贪生怕死,饿死了,朕给你发表彰。”

终于,半夜,一骑快马从紫禁城奔驰而出。

德王收到谕旨,封武定远为征虏大将军,封王不允,其他都可同意。

武定远听了崇祯的意思后,淡淡一笑,“罢了,罢了。”

德王没想到的是在如此危急之时,崇祯已久傲慢的放不下面子。

德王:“无论如何,本王还是希望武将军能够看在我们都是炎黄子孙的面子上,解救松锦十余万将士的性命。”

武定远指了指大同军飘扬的旗帜,那是驱逐鞑虏四个大字。

德王有些不解,既不应,也不拒。

此时,崇祯收到松锦战报,两军大战良久,损失相当,洪承畴突围失败,退回松山,明军仅有几千人突围成功。

紧接着,又是一封战报,皇太极令阿济格率军进攻塔山,明军在笔架山的粮草粮草尽数被毁。

崇祯一下子跌坐在龙椅上。

“碣石山那边怎么样了?”

“未有消息。”

“罢了,现在即使武定远答应出兵也来不及了。”

第二十五节 大海来潮

松山,城中。

洪承畴:“清军围城未固,速战解围,只要各部选出精锐部队,迅猛出击,或许可以成功。”

“粮食没有了,还打个毛,不如突围到宁远进行补给。”

“笔架山的粮草还在冒着浓烟,士兵们已经没有了信心,此时对阵,必定全军覆没。”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家还是保命要紧。”

洪承畴此时是抱着必死之心的,站起来大声的说道:“以前大家都说要报销国家,现在时候来了,诸位总兵,告诉你们的将士们,坚守是死,不战也是死。战,还有一丝生机。我决定奋力一击,出城与清军决战,明天希望诸军努力奋战。”

八大总兵,只有曹变蛟没有吭声,其他人纷纷表示不同意。

张若麟:“我也支持突围回宁远补给。”

洪承畴看自己的主张得不到支持,也只好同意突围。

最终克敌制胜的部署,变成了突围撤退,兵分两路,王廷臣率领左路军,马科率领右路军,初更时一起突围。

众总兵散去,准备明日的突围。

洪承畴正在营中交代工作,突然听到外面炮声、枪声,不断响起。

“大同总兵王朴跑啦!”

洪承畴还想召集各位总兵稳固军心,组织阵线。

“吴三桂跑啦!”

不一会,“唐通跑了!”

“马科跑了。”

洪承畴彻底心凉了,“各位将士,随我突围!”

各部兵马,竞相出城,黑暗中马步兵自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各路人马,乱哄哄的奔逃,埋伏的清军突然杀出,明军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有向前冲杀的,有向后奔逃的,有被人撞倒的。

张若麟眼看大家往南突围,自己却带着人,跑到了海边,这里早就安排好了渔船。

吴三桂、王朴逃向杏山。

马科、李辅明逃向塔山。

洪承畴眼看无法突围,随即调整阵型,退回松山。

更多的士兵在清兵的追赶下,奔向大海。前有大海,后有追兵,可士兵们还是朝着大海奔逃。

突然从海面上升起无数的火光,在天空中炸出无数的星火,照亮了海边天空,海面上竟有无数的船只。

紧接着无数的炮弹呼啸着落入追赶的清兵之中,清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炮轰打的有点措手不及。

被逼到海边的明军,此时也冷静下来,开始组织战阵,打算背水一战。

此时在北方的又杀出一队骑兵,冲入清兵阵中,清兵眼看中了埋伏,纷纷撤退。

洪承畴:“快去看看是哪里来的援军!”

“碣石山大同军来援!”

洪承畴:“天不亡我啊。”

稳住阵脚的明军开始有序地撤回松山。

天微微亮,武定远骑着马进了营寨。

洪承畴迎了上来:“多谢将军!”

武定远下马:“洪都督客气了,都是为了驱除鞑虏!不必言谢。”

原来在天黑之时,武定远已经率大量步骑兵从邰屯村登陆,并在小凌河排开一字长蛇战船阵,战船轰,战船轰完,骑兵冲。

此时的明军还惊魂未定,个个垂头丧气。

洪承畴:“武将军,我看大同军军纪严明,装备精良,为何每见有携带粮草?”

原本洪承畴还以为武定远带了粮食,可他观察大同军根本没有带粮食,而战船又都离开了,若船上有粮食也送不进来了,因为清军已经封锁了小凌河口,用大量的杂物堵塞了河道。

武定远:“请洪都督召集各位总兵、将领,马上来领粮食。”

洪承畴:“哪里有粮食,我只见将军带了很多大炮、牧草,难道要大家来吃牧草?”

武定远手指天空:“我们祈求苍天,空降天庭救济粮!”

洪承畴直接就石化在原地,这不是来了个疯子吗,本来这几万人就没有粮食,这又来一个穷光蛋,加上这三万大同军,难道要让大家在这松山上喝西北风吗。

洪承畴:“武将军莫要那我开玩笑了,我看将军兵强马壮,不如我们联手与清军决战,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武定远:“吃饱了再战才有力气嘛,请洪都督相信我,请各位总兵来。”

洪承畴无奈的说,“好吧!”

不一会,曹变蛟、王廷臣、邱民仰等人,过来了。

“洪都督,听说让我们过来领粮食?”

“粮食呢?”

“我看大同军那群穷鬼,一个米粒也没带进来啊。”

“这群蠢材,打仗不带粮食,真是活腻歪了。”

洪承畴:“各位大人稍安勿躁,且看武将军如何破解。”

武定远命人搬来香坛,开始做法。

此时神坛上供奉的神像,已经不再是猪八戒,而是改成了玉皇大帝。

曹变蛟:“我他么,砍了这个神棍,大军对阵竟要如此戏耍我等。”

洪承畴拉住曹变蛟,“等等不迟,等等不迟。”

若真的不能天降神迹,洪承畴要第一个砍了武定远。

武定远把黄符一烧,双膝跪地,开始请神:“双膝跪地在尘埃,面对南山朝五台。请得祖师渡渤海,光照神坛把关开。”

邱民仰:“戏词说得不错,这混弄鬼还行,请神我看是个笑话。”

武定远手持香烛,“一支神香报上天,祖师堂前受香烟,祖师安稳堂前坐,大同传道万年长。一对神烛插两端,满堂弟子各欣欢,列位仙班坐莲台,洗手焚香把祖参。二对香烛插高堂,人间正气海汪洋,三老四少堂前站,千秋外代水流长。三对神烛六朵花,人间正道耀中华。圣道传世千万载,前人世界后人来。今日来登三宝殿,老祖开门运皇粮。”

“大开天门!”武定远大声吼道。

紧接着武定远的大同军手持火绳枪,对天鸣枪,顿时广场上浓烟滚滚。

武定远趁机打开大一统泡面超市,提取泡面,提取数量——五十万袋,指定地点——松山城上空。

“哎呀!”

一袋泡面砸在曹变蛟头上,他弯下腰拿起,“这是什么玩意?”

“哎呀!”

“窝草,窝草。”

“哎呀!”

大同军齐声喊道:“感谢祖师爷,天降救济粮!”

洪承畴等人,直接傻了,愣了一会立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第二十六节 馋哭后被打哭的清军

“朝求生,暮求活,近来穷人太难过。

早早投奔碣石王,天庭有粮心不慌。

吃他娘,喝他娘,吃着不够还有碣石王。

饥不着,饿不着,大家快活过一场。”

大同军唱起了歌曲。

武定远:“传令!架锅!”

松山城中顿时飘香四溢,风把香气吹出了城外。

“真是什么味道?”

清兵宋马宝顿时觉得手里的高粱面窝头不香了。

清军们纷纷冲出营帐,贪婪地吸吮空气中的香气。

“哪里飘来的?”

“从松山城里。”

“他么的,这群人在煮什么?这么香。”

“他们不是没有粮食了吗?”

“煮的是人肉吧!”

“啊?人肉?”

“那没有粮食,难道吃土有这么香么,肯定是开始吃人了。”

“人肉这么香?”

“***的,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老子的肉是臭的。”

“他么的,老子受不了了。”

宋马宝哭了起来。

长官过来啪啪给他两巴掌,“哭死鬼,狼嚎什么。”

宋马宝,“我想家了,想妈妈做的小鸡炖蘑菇。”

长官嗅了嗅,“哪个孙子偷偷做小鸡炖蘑菇了?”

“长官,好像是松山城里。”

“他们连一粒粮食都没有了,哪来的小鸡,哪来的蘑菇?”

“不知道,也许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去你码的,胡说八道。”啪啪又给了宋马宝两巴掌。

洪承畴此时也在猛干泡面,“这玩意怎么这么香嗯嗯,真香,呲溜,呲溜,真有你的。”

曹变蛟更是连着吃了十八碗,“我再去盛一碗!”

洪承畴:“不怕撑死你个饿死鬼。”

曹变蛟:“撑死也是玉帝老儿把我撑死的。撑死了,到了天上,我天天吃天庭救济粮。”

洪承畴:“刚才你不是还要把武定远给砍了么。”

曹变蛟:“谁知道哪片云彩有雨,老子活了这么久,就没碰上过这种事。”

洪承畴:“难怪人家带枪带炮不带粮,人家有天庭救济粮。”

曹变蛟:“这武定远真有这么神啊,我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真他么大罗天仙下凡。”

洪承畴:“我也是。”

曹变蛟:“你看我们的士兵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么?”

洪承畴:“我看出来了,只要武定远一声令下,让他们***,他们也不会有所怀疑的。”

曹变蛟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他们的大同军能打的鞑子抱头鼠窜。”

洪承畴:“关内的事情你也听说了。”

曹变蛟:“早听说了,我还以为是哪个装神弄鬼的,忽悠人。今天算是见识了。”

洪承畴:“你想过没有,要是这家伙反了,怎么办?”

曹变蛟:“不敢想啊,要是当真如此,怕是一百万辽东军都不够事喽。”

洪承畴望着远处的大海说道:“难道天意如此么。”

武定远此时是松山上所有人的神,是当真无愧的天神下凡。

众人觉得可以趁士气高涨,出城决战,于是商量好战术后,准备作战。

武定远站在城墙上,“兄弟们,吃饱了吗 ?”

士兵们:“吃饱了!”

武定远:“祖师爷让我们吃饱了,去干什么?”

士兵们:“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武定远:“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出城!!”

士兵们有序的出城,列好战阵。

武定远的大同军分为三阵,每阵火枪手七千,龙骑兵两千,炮兵五百,杂役五百。龙骑兵就是骑马机动步兵,每人配一匹马,一柄鹤嘴铲,一柄只马刀,一把燧发短枪,两把遂发手枪。因为马背上作战,填弹很困难,所以要多准备几把枪。远的时候用短枪,近的时候用手枪和马刀。

鹤嘴铲的作用是,步行结阵突击时将鹤嘴锄别在腰后,马缰则勾挂在锄头上,当他们突进到某战略地点并转入防御的时候,则可以使用鹤嘴锄构筑防御胸墙。

两军对阵,开始缓慢相互靠近。

武定远的三阵火枪队,各推出三十门红夷大炮,六十门弗朗机炮。

多尔衮突然闻到熟悉的味道,大同军变态一般的火力输出。

皇太极也有些急眼,这不是开挂吗,整个清军红夷大炮不超过四十门。

开炮!

一炮下去,炮弹如同奔跑而来的犀牛,蹚出一条血河,死伤百人。光大同军的 九十门红夷大炮,就让皇太极差点坐到地上。

这样下去不过三五轮炮击,清军大阵就要奔溃。

皇太极立即下令,骑兵突击。这是清军最常用的猪突战术,先用轻装骑兵快速接近敌人,使敌人因为紧张而慌忙组织炮击和放枪,消耗敌人远程火力。敌人也会因为害怕骑兵冲进战阵,而让火枪后退入战阵,长枪手、盾牌手上前护住战阵。

轻装骑兵趁机跳下马,用弓箭,在很近的距离内对敌人的战阵进行射击,打乱他们的阵型,然后杀入敌军战阵,加剧敌人的混乱。

紧接着第二波骑兵就会直接冲入战阵,对敌人进行砍杀。

紧接着步兵冲入战阵与敌人进行混战。

这样三波冲击下来,敌人就会很快顶不住而溃败。

可大同军哪会给他们猪突的机会。

清军的骑兵开始冲刺。

大同军的红夷大炮,依然是只射远处的清军步兵,而弗朗机炮开始齐射。弗朗机炮一分钟最快能发射四五次,一百八十门弗朗机炮,一分钟最少打三发算,三分钟也能打出一千六百二十发炮弹。

在不过分消耗马力的情况下,并且保持完整队形,骑兵部队能够维持每分钟约三百三十米的状态最多是六分钟。也就是一千米的距离,至少要三分钟的时间。清军骑兵在这一千米的距离内,先是慢速,再是快步,最后是全力冲刺。

清军的骑兵好不容易突进到四百米左右,开始加速全力冲刺。

武定远:“换霰弹!”

炮兵们立马给红夷大炮,填装霰弹,这是由好几斤的铅丸、铁丸组成的炮弹。

三百米处。

红夷大炮,火枪手开始同时攻击。

轰隆隆,轰隆隆!

成片的铁丸、铅丸,如同下雨一般把一片片的骑兵,从马上扫落下来。

火枪手战列六排,每人中间留一米的距离,开始轮换射击,射击完成的火枪手,则从预留通道内退到战阵的最后重新填装弹药,后面的士兵紧接着射击。

第一波骑兵,没进入到五十米内,就已经死完了。

皇太极心都凉了。

第二波骑兵冲进三百米的距离时,大同军的龙骑兵出动了。龙骑兵自两翼杀出,从敌骑兵的中段打击敌人,在一百米左右距离,先是用短枪射击,紧着着掏出手枪。

鞑子们哪见过这玩意,以为是类似于三眼铳之类的火器。三眼铳在马上用,只有敌人接近二三十步内才能打中,二三十步清兵转瞬就到,挥刀就砍,所以用三眼铳并不赚便宜。所以一般用三眼铳的骑兵,会下马结阵,在三四十步时齐射。如果来不及下马结阵,就会在接近后发射,发射完的三眼铳,会被骑兵拿来当铁棍用。

大同军的遂发式手枪,在七十米左右的时候命中率就高达百分之六十。

大同军的骑兵并不冲入敌人的骑兵阵型中,与敌人始终保持五十米以上的距离,一个照面,大片的清军骑兵倒下,大同军打完第一只手枪,又掏出第二只手枪,对着清军又是一阵输出。紧接着骑兵们迂回掉头,抽出马刀,从后面砍杀敌人。

前面的清军骑兵被火枪手打的哭爹喊娘,后面的清军骑兵被砍得人仰马翻,清军骑兵哪见过这种打法,立马开始溃败。

清军骑兵溃散后,大同军的龙骑兵们紧接着给枪支装填弹药,开始环绕着清军的步兵跑动射击。

皇太极,直接懵逼了。步兵阵型若是散开就会被冲击摧毁,集中起来起来就会被远程火力不断杀伤。

清军开始混乱,这时候明军骑兵冲入清军战阵,紧接着大同军火枪手端着刺刀杀了进来,明军的刀手提着大刀、拿着三眼铳杀了进来。

清军彻底开始溃败,杏山、塔山的士兵看到清军打败也跟着杀了出来。

清军的溃败开始蔓延,开始向西方的青石龙山、大架山方向溃退。

第二十七节 围三阙一

很快围困锦州城,架子山方向的清军,开始溃败,祖大寿也不是吃素的,带着人就开始猛攻外城的清军,清军很快被赶出锦州外城。

洪承畴:“武将军,清军开始北渡小凌河,往大凌河城方向逃窜。我们抓紧趁其渡河,从北侧包抄围歼皇太极。”

武定远:“让他们渡河!”

洪承畴:“可不能放走皇太极,曹变蛟,带人跟我去捉皇太极。”

武定远却带着部队,开始收拢来不及逃跑而投降的清军。

皇太极、多尔衮等人正骑着马过小凌河,小凌河并不宽,可是烂泥很深,马儿在泥窝里举步维艰,眼看追兵杀过来了,皇太极也顾不上体面了。

从马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地过了河。

“皇太极哪里逃?”

皇太极抬头一看,洪承畴提刀杀来。

“皇上,快走!”

多尔衮举刀迎上。

皇太极慌忙上马,什么也顾不得了,领着百十人往大凌河城奔去。

沈阳城中。

被鞑子从河北掳来的田小友与黄京财正在打铁。

叮叮叮、铛铛铛、叮叮叮、铛铛铛!

黄京财拿小锤,叮叮叮。

田小友拿大锤铛铛铛。

看着炙红的铁条,田小友想起了那些日子。

鞑子杀进了村子,烧毁了房屋。

井里填满了尸体,沟里躺满了尸体。

田小友因为是个铁匠侥幸没有挨刀,被鞑子像牲口一样驱赶。

他们被绑成一队,跟在鞑子的马后。

走不动的,被提出去砍了。

饿倒在地的,被砍了。

生病染病的被砍了。

试图逃跑被抓回来的,被砍了。

一路上走下来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出了关,又一路跋涉,终于到了沈阳。

他们被分给鞑子们当奴隶,有的给鞑子养马,有的给鞑子筑城,有的给鞑子牧羊。

他们成了奴隶,有的人甚至成了鞑子的士兵,穿上了战甲,拿起了大刀,烧毁更多的房屋,杀死更多的百姓,掳来更多的汉人。

田小友的父母被鞑子杀了,弟弟妹妹被杀了,姐姐成了鞑子的玩物,自己却还要给鞑子打铁。

田小友偷偷捡起地上的一块铁片,塞进裤腰。

太阳要落山了,看管他们的鞑子,扬起马鞭,把他们往牛棚里驱赶,这里是他们睡觉的地方。

黄京财睡着了,大家都睡着了,田小友摸索到牛槽边上,拿出铁片,轻轻的在牛槽上摩擦,铁片渐渐的露出锋芒。

田小友用手摸摸,还不够锋利。

他慢慢的磨,这无边的黑夜只有天上的群星闪着光芒,可那光太远、太弱。

田小友又摸一摸铁片,嗯差不多了。

他把铁片放在脖子上,最后就痛这一下把。

突然间炮声震天,所有的人都醒了过来。

“怎么了?”

“朝廷打过来了吗?”

“我们有救啦!”

“我们有救啦!”

鞑子跑了过来,抽出明晃晃的弯刀。

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炮声越来越密集,炮声越来越近。

看管奴隶的鞑子们,顾不得奴隶了,抽出弯刀,跑去守城了。

炮声更近了,牛马害怕的冲破围栏。

“跑不跑?”

“朝廷真的能打进来吗?”

“在这里猪狗不如的活着,还不如***。”

田小友第一个冲出了牛栏,跑进草房,提来一把铡草的铡刀。

“杀!”

田小友举起铡刀。

有些胆子大的,有人拿起了草叉,有人拆掉围栏,扛起木棍。

守在大门口的鞑子兵,举起刀,上来就砍,一个大木棍却把他顶翻,紧接着一把大铡刀落了下来,噗嗤!

鞑子凉了!有人捡起了鞑子的刀,有人捡起了鞑子的弓。

“南门城破啦!”

鞑子们开始逃跑,蜂拥着出城。

埋伏在北门的大同军开始放炮,呼啸的炮弹如同翻开泥土的铧犁,血水和断肢飞散,跑出城的鞑子又调头回城,与出城的鞑子撞在一起。

田小友一群人偷偷地摸进了铁匠棚,这里有一些打好的大刀,长枪。

田小友拿起一把大刀,“今天老子就用这把刀为父母兄弟姐妹报仇!”

沈阳城又成了汉人的沈阳城!

却说皇太极、多尔衮带着残兵败将,经过十来天的打打逃逃,逃逃打打,终于到了沈阳城。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等走近了,皇太极看到被烧黑的城门,残破的城墙!

难道?难道沈阳也被汉人占领了吗。

突然一声哨响,城墙上的大炮开始嘶吼着喷出怒火。

“不好!中计。”

前有沈阳城,后有大同军,跑吧。

往东跑,杀出一万大同军骑兵。

往西跑,杀出两万大同军骑兵。

往北跑,有明军、大同军十多万正在赶来。

皇太极:“全力攻城!”

萧青云让人把皇太极、多尔衮以及八旗贵胄的家眷押上了城墙。

正在开炮的清军,停止了。

正在冲锋的骑兵,停止了。

正在列阵的步兵,停止了。

所有的清军默默地放下武器。

皇太极提刀自刎,却被人拦了下来。

皇太极等人被捆了,押送着来见武定远。

武定远却让人给皇太极等人松了绑,请进屋子里。

武定远端端坐在大堂上,左边是明军的将领,右边是清军的将领。

武定远:“各位将军,近些天打仗很是辛苦,今天我们吃方便面火锅。”

皇太极:“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休要羞辱我等。”

武定远:“将军,火气别这么大么,我就是简简单单请大家常常天庭救济粮,没有别的意思。”

一会,火锅里的水烧开了,方便面、牛肉、羊肉放锅里,大堂上顿时芳香四溢。

明军的将领们开始吃面喝酒。

皇太极等人则一动不动,饿了两天了,有人开始扛不住了,挑一筷子面,真香。

皇太极也忍不住了,反正就这样,死也要吃饱了再死。

吃饱喝足,皇太极等人默默不语。

洪承畴:“武将军,皇上传来谕旨,让我们押送皇太极等人回京复命。”

武定远,放下手里的筷子,“哦,这么着急,再多待两天吧,二十几天也辛苦坏了。”

洪承畴:“我等不敢耽误,还有入关平寇!”

武定远:“那你们就走吧!”

洪承畴:“可我们没有粮食了,这一路全靠武将军给的泡面度日。请将军再做法,给我们二百万袋泡面。”

十万人,从沈阳到北京最快也要半个月,每天每人一包泡面也要一百五十万袋泡面。

武定远:“这天庭救济粮是祖师爷给大同军拯救天下苍生的,可不是能随随便便送人的。”

洪承畴:“那之前不是也给我们吃吗?”

武定远:“ 是给我的士兵吃,可不是给在座的各位。”

洪承畴:“怎么成了你的士兵,这十余万大明将士都是皇上忠心耿耿的士兵。”

武定远:“那就请各位出去问问,有多少是你们的士兵。”

洪承畴气呼呼的走出大堂,来到外面。

洪承畴:“诸位将士,请随我速速入关,保卫京师!”

正在围着大锅吃面的明军士兵们,像没听见一样。

武定远:“愿意跟着大同军吃香喝辣,拯救天下苍生的,请举起你们双手,摇摆起来,让我看见你们!”

明军士兵们,看看大同军的士兵,看看自己,士兵们纷纷放下筷子,举起双手摇摆起来。

洪承畴:“不好,中计!”

现在回还是不回成了明军将领的心头大事。

回,兵都没了,回去说不定就让崇祯砍了。

不回,自己的家眷还都在关内。

皇太极:“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洪都督,要怎么回去复命?”

洪承畴:“我砍了你个狗鞑子!”说完要举刀砍人。

“慢!洪都督,这里都是我的客人,怎么可以这样呢。”武定远手一挥,上来几人就把洪承畴等人的械给缴了。

洪承畴:“你个狗杂碎,怎会如此卑劣,我呸!”

明军将领大骂不止,随后与皇太极等人住进了沈阳市第一学习营。

第二十八节 鞑子也参军

兵部尚书卢象升曾经给崇祯上奏说:“朝廷欠士兵们的粮饷好久了,又饥又饿,好多人把弓矢枪刀都典当卖钱了。很多士兵被冻生病了,有的大冬天穿着单衣,有的裤子都没有,有的没有鞋子,臣看见不禁潸然泪下。这些人当了很多年的兵,不但没有衣服穿,每天连一顿饱饭都没有。”

就这样的部队,能扛得住一顿泡面的诱惑吗,如果能就两顿、三顿、顿顿,更别说一身二斤棉花的棉衣、棉裤,更别说从不拖欠的薪俸。

清军士兵们粮食是不缺的,可以吃小麦、小米、羊肉,不过没有薪俸,主要靠抢劫,抢的多,拿的多,所以清军出征前,家家户户好像过节一样,因为抢劫归来的清兵可能让这个家庭一下子富裕起来,可是若是战死了,那就不但陪了命,还赔了马匹、兵器、战甲的钱。因为他们是自己花钱准备的这些东西,清军完全把打仗当做生意来做,所以战斗力是比缺粮缺饷的明军要强一些的。

不过在大同军面前,他们统统都不够数。

明军一年薪俸十八两,清军零,大同军是五十两一年。

黄京财:“大同军说是当兵一年给五十两银子,你觉得怎么样?”

田小友:“五十两银子?县太爷一年能发五十两银子么?”

黄京财:“我们找个当兵的问问。”

田小友:“对对。”

两个人凑到一个大同军士兵跟前:“军爷,军爷,俺想当兵。”

士兵张明坤:“想当兵?想当兵好办,跟我来。”

黄京财:“军爷,军爷,莫急,俺想先打听点事情。”

张明坤:“你说。”

黄京财:“军爷,俺要是去当兵,一年给多少钱?”

张明坤:“三年内的兵五十两一年。”

黄京财:“那三年以上的兵给多少?”

张明坤,让他问的有点懵,“这大同军总共不过二年,哪有三年以上的兵?你问那么多干啥?”

黄京财:“军爷,你别急,我就是瞎问。那平常也是顿顿天庭救济粮么?”

张明坤:“也不是,军里一天发三包,打仗的时候袋子里有鸡蛋,有火腿。我们哪里全舍得吃了,你不知道这玩意多值钱。”

田小友:“这天庭救济粮值多少钱?”

张明坤:“你看那边赶车的商人了吗?这些人就是专门做泡面生意的,现在的价钱是整包的一两二,加蛋加肠的再多给一百铜子,若是调料袋他们也收,盐包五钱,油包二钱,菜包一百个铜子。”

黄京财:“这要是全换成钱,得,我算算,得三两六,一天三两六的银子。小友,这大同军这么好啊。”

田小友:“就是,我在家的时候给东家放一年牛也给不了三两六的银子啊。”

东北的傍晚吹起了冷风,黄京财和田小友打起了冷颤。

黄京财:“军爷,这厚棉袄也是军里发的?”

张明坤:“嗯嗯,这一套棉袄棉裤,二斤棉花。”

田小友摸着张明坤的棉袄,哈喇子都快掉地上了。

田小友:“军爷,你们是真好啊。”

张明坤:“说实话,一年前我也是跟你们一样,吃不饱穿不暖的,差点冻死在野沟里,当了大同军的兵才有了今天。”

旁边的人,也纷纷围上来,问东问西。

张明坤:“愿意的,跟我来。”

一大群人跟着张明坤来到报名处,报名处已经挤满了人。

张明坤:“你们等一下我,我去找个人。”

一会张明坤,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这是人事科的杜建军。

杜建军:“这些都是要当兵的?”

张明坤:“是是。”

杜建军:“张老弟,看来又能拿不少推荐费了。”

张明坤:“哈哈哈,打搅老哥吃饭了,改天请老哥喝茶!”

杜建军:“老弟,还是免了,别给我把饭碗砸了。”

杜建军拿出本子,放在桌子上。

“姓名?”

“黄京财。”

“年龄?”

“三十二。”

“籍贯?”

“直隶河间人。”

“以前做过啥,会点什么手艺?”

“铁匠!”

“铁匠?”

“是,我们这些人都是铁匠。”

“哦?那你们当不了兵。”

“什么?军爷,军爷,可别瞧不起我们,我们杀起人来也是不眨眼的,昨天我们刚砍了十几个鞑子兵。”

杜建军有些哭笑不得,就把铁匠的薪俸、待遇讲给他们听。

杜建军:“情况,我给大家讲清楚了,当兵还是继续当铁匠,你们看着办。”

田小友:“当兵薪俸高,泡面也发的多,可当铁匠稳当些。”

黄京财:“我当铁匠,当铁匠稳当。”

田小友:“我当兵,我当兵要杀鞑子为家人报仇。”

杜建军:“咳咳,再不用杀鞑子兵了。”杜建军指了指远处的报名处,那里正有无数的鞑子兵在报名当大同军呢。

田小友:“鞑子也能当大同军?他们是些畜生,他们不配。”

杜建军:“唉,这位小兄弟你就不懂了,我们大同军讲究人人平等,不管是哪里的人,哪里的兵,只要品质合格,服从命令,就是好兵。”

田小友:“我不管,我就要杀鞑子。”

杜建军:“看来这位小兄弟要好好学习改造了,我们大同军是百姓的军队,关外的百姓也是百姓。”

田小友:“你们不知道他们杀了多少人,我父母兄弟姐妹都被他们杀了。”说着,呜呜的哭起来,“我姐姐还生死不明。”

杜建军:“哦,你姐姐也被掳来了?”

田小友:“嗯,不知道去哪里了。”

杜建军:“你把名字说给我,我让人给你找找。”

田小友:“我姐姐叫田小花。”

杜建军:“哦,巧了,我还真知道一个田小花。你跟我来。”

田小花正在给大同军洗衣服。

“田小花!田小花!有个叫田小友的找你。”

田小花脑袋里嗡的一下,恍惚过后,她站起身往外跑去。这一刻,什么都不存在了,耳畔呼呼的风,就像弟弟声声的呼喊。

“小友!”

“姐姐!”

“真他么感人”,第二天,一篇名叫《田小友寻亲记》的文章出现在印在泡面袋子上的《大一统报》里。

教书先生热泪盈眶的对学生们说道:“我们大同军不光解救了被掳走的百姓,更是救赎了罪恶中的后金士兵。解放天下百姓是我们大同会的理想,请同学们记住。”

第二十九节 学习营

十一月的沈阳下起了大雪,洪承畴是走也走不了了,洪承畴被安排到沈阳第一学习营。

本来洪承畴以为这是一个县学一类的学校,可当他看见皇太极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这他么是个关押俘虏的地方。

洪承畴把刚发的不锈钢饭盆,往地上一扔,“武定远,我要杀了你。”

皇太极:“洪大人,好大的脾气啊。”

洪承畴:“败军之将,羞于共舞。”

皇太极:“若不是大同军横插一杠,想必洪大人此时在给我牵马吧!”

洪承畴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阵嘀咕,的确若不是大同军,自己只有两条路,要么战死,要么降清。

进了教室,站在讲台上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先生。

“各位同学,大家好!”

同学这一个词,出自《后汉书·郑兴传》:“郑兴,字少赣,河南开封人也。少学公羊春秋,晚善左氏传,遂积精深思通逹其旨,同学者皆师之。”

不知道他们是没听懂还是不屑一顾,大家乱哄哄的坐下。

“同学们,本人刁吉宇,原本是山东招安县县学的教书先生,现在是碣石山大一统庄园职业教育学院的一名百姓教师。据说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原本我是不敢来这里献丑的,可是古人云闻道有先后,自认为比大家早接触大同会的思想,所以也就恬着脸来给大家上几堂课,希望同学们多多提意见。承让承让!”

说完刁吉宇,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封建皇帝崇祯的末路历程》。

看到这里洪承畴立马跳了起来,“你们这群贼寇,竟敢如此编排我大明皇帝。”

刁吉宇还没说话,皇太极幸灾乐祸的抢先发了话:“汉人常说,闻过则改,忠言逆耳。今日一见,不过,是些闭目塞听的胆小鬼罢了。”

洪承畴:“哼,我倒想看看,下一次是不是讲后金皇帝皇太极的末路历程。”说完,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教室后面的大同军士兵默默地收起手中的棍杖。

刁吉宇:“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崇祯二年,皇太极避开宁远、锦州,入关围攻京都。”

皇太极得意洋洋,而洪承畴则垂头丧气。

刁吉宇:“崇祯皇帝,下令让甘肃镇兵马来勤王,走到定西时,士兵们却哗变了。哪位知道是为什么?”

洪承畴:“胆小怕死罢了。”

刁吉宇:“这位洪承畴同学,片面了啊。我们来看看当时哗变的士兵是怎么说 的。昔年甘军援辽,竟没有一个还乡。这说明什么?这句话代表着明朝在辽东的军事失误,战略的彻底失败。今天我们不讲打仗,所以这里就不赘叙。”

“今六千里远路,盔甲铳炮又重,又无一分安家粮。打仗征兵居然一点安家费都不给,这是因为朝廷没有钱吗?并不是,朝廷每年花费在辽东的银两高达一千六百万粮左右,这些钱都哪里去了,想必在座的各位是心知肚明的。”

“正兵营领兵官专一严急,每日定要走几站,夜间不许借歇民房,露宿片时即催响号。再走几日,人马俱倒。按崇祯皇帝的要求,士兵们居然每天要行军五十里,各位都带过兵,日行五十里对士兵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想必大家都清楚。皇太极同学请问,你从沈阳率三千骑兵赶到锦州城花了多久?”

皇太极:“星夜兼程,花费四天。”

刁吉宇:“骑着马,日夜不休,五百里路花了四天,也就是一天不过一百二十几里路。让连个鞋子都没有的甘肃兵,全凭两条腿走路,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再看,这句话:左右是死,不如就死在这里。今事已做坏了,都难望活,只得拼了死命。这是士兵们彻底绝望后的呼喊,皇帝根本不给活命的机会啊,反是死,不反也是死。食肉糜者,不应该这样严苛地要求百姓。其实这些士兵也是很想为国家效力的,他们从张掖走到定西,缺衣少食,又露宿田野,能走六百里才肯哗变,说明甘肃的士兵已经是忍无可忍了。这根本没有把士兵们当人看,牲口都没有这样养的。”

“而当时勤王的甘肃巡抚梅之焕又是什么下场呢?梅之焕在抵御蒙古军队的时候是很有战功的,所以士兵们也很信服他。即使士兵哗变以后,仍然有很多士兵跟他去勤王,可梅之焕千辛万苦抵达京都以后,崇祯是什么反应呢?崇祯大怒,将其罢官。”

“回过头来再说那些哗变的士兵,他们哗变后打算去哪里呢,他们打算出关投奔蒙古人,你看百姓被逼迫的宁肯舍弃故土,投奔异族,也不肯为崇祯皇帝卖命了。同学们有什么感想呢?”

皇太极:“穷途末路罢了,那还顾得上百姓性命。”

洪承畴也无话可说,却已久气呼呼的。

刁吉宇:“这个事情充分说明了封建帝王的历史局限性,他们所说的仁,最大的目的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封建统治,而不是为了百姓。其实古代的很多文人墨客,都对封建帝王进行过批判,例如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就曾经说过,君立而虐兴,臣设而贼生,坐制礼法,束缚下民。”

封建帝王皇太极坐不住了,“一派胡言,崇祯皇帝若不征调士兵,难道让我轻松入关,就算爱护民众吗?”

洪承畴:“就是,这都是妇人之仁,鞑子入关涂炭百姓,我朝官民都应该舍生忘死,抵御外敌。”

皇太极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洪承畴:“你说谁是鞑子?”

洪承畴讪讪地说:“说你。”

皇太极:“你敢羞辱我族人,我杀了你。”

两个向土拨鼠一样掐了起来,桌椅板凳,稀里哗啦,大同军的士兵慌忙把他们拉开,架着出了教室。

皇太极:“洪承畴我早晚要杀了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洪承畴:“鞑子,鞑子,哒哒哒........”

刁吉宇:“下节课一定要来,下节课讲后金皇帝皇太极的十宗罪。”

躲在窗外偷听的武定远差点笑出声,这两个活宝,真是冤家路窄,不知道若是把崇祯皇帝弄来听一听这堂课,会是怎样的反应。

刁吉宇夹着书本走出教室,却看到武定远正在奸笑。

刁吉宇:“武会长,让你见笑了。”

武定远拍拍刁吉宇的肩膀:“刁老师,讲的非常好,非常棒,学员们听了肯定是醍醐灌顶。”

说完,武定远转身离开,留下刁吉宇愣在原地。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没看到皇太极和洪承畴的脸,真是笑死我了。”

于岭:“下次我也去听听。”

萧青云:“哈哈哈,可千万别让他们看见,我怕他们精神扛不住,万一寻了短见。”

武定远:“对对,尽量少刺激他们,一定要派人看好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出意外。”

第三十节 人口案

夏秋大疫,人偶生一赘肉隆起,数刻立死,谓之疙瘩瘟,都人患此者十四五。至春间又有呕血者,或一家数人并死。

收到京都传来的消息,武定远立刻给镇守在锦州、大凌河城等地的大同军下达命令,封锁城关,禁止直隶、山西等地疫区人员出关。

武定远也离开沈阳,与萧青云、于岭等人回到大一统庄园。

住在招安县的姜茂才,有一个儿子叫做姜春盛,因为秃头外号姜和尚。姜茂才因为倒卖粮食,月入一二百两银子,家境殷实。

姜和尚给父亲季茂才当伙计,刚开始的时候还挺他是肯干。后来姜茂才生病去世了,姜春盛的母亲姜朱氏又管不了姜和尚。

姜和尚在外面结交了一些损友,吃喝嫖赌的开始不务正业,很快就陷入告借无门的境地。粮食铺子也典当给了别人,订好的亲事也黄了。姜朱氏卖掉自己的金银首饰,给姜和尚娶了个没爹没娘的女人,董梨花。

姜朱氏原本以为结了婚成了家,自己的儿子就会迷途知返。还托人给姜和尚找了个马车店伙计的差事,刚开始姜和尚还比较收敛,赶车养家,董梨花也算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没多久姜朱氏也生病死了,就更没有人能管的了姜和尚了。

姜和尚开始肆无忌惮地吃喝嫖赌,董梨花苦劝姜和尚,姜和尚非但不听,反而对她拳脚相加。后来姜和尚因为贪污店里的货款,被店主痛打一顿,赶了出来。姜和尚失业以后,董梨花的处境更加艰难,董梨花给大一统庄园纺织厂打工的钱刚刚拿到手就会被姜和尚抢走。

因为名声败坏,姜和尚在当地是无法找到工作了。某天,姜和尚对董梨花说,在天津的朋友介绍了一份工作。董梨花没有办法就辞掉大一统庄园的工作跟随姜和尚来到天津,姜和尚来到天津以后并没有去工作,而是租住在一个小客栈中,仍旧每日游手好闲。

很快,带来的盘缠已经用尽,董梨花不得不四处寻找工作。董梨花好不容易找到一分给餐馆伙计洗衣服的工作,董梨花正抱着衣服向外走,忽然听到姜和尚的声音,不免放慢脚步,藏在门后偷听。听了三五句,董梨花被吓得两股战战,差点瘫坐在地上。原来所说的工作的就是要把董梨花卖到妓院。董梨花立马跑回小客栈收拾了衣服,连夜逃回了大一统庄园,再次进入纺织厂工作。过了几个月,和尚也回到了招安县,找到董梨花,跟董梨花说他在天津的生意做的不错。董梨花突然不告而别,日夜牵挂,四处寻找。直到接到朋友的来信说是你在大一统庄园,所以我来接你,希望你能跟我一同到天津生活,免得两地牵挂。

董梨花知道这是姜和尚的诡计,死活不肯离开大一统庄园。姜和尚哄骗了几天,眼看没什么结果,也就不再提这事。住在董梨花在大一统庄园租住的房子里,不愿离开。每到工资发放的时间仍旧是使出一切手段向董梨花索要。某天姜和尚突然买了猪头肉和酒水,回到家里和董梨花共食。

董梨花心里觉得奇怪,可又弄不明白姜和尚在打什么算盘。董梨花吃了一些,喝了些酒,就假装不胜酒力躺下睡觉。姜和尚也宽衣解带,钻进了被窝,姜和尚倍极亲昵,更是让董梨花疑心。

等到姜和尚睡着了,董梨花爬起来,在姜和尚的口袋里找出来一张一张大红纸,董梨花抽出来看,上面的字,她是不认识的,可是董梨花这三个字她是认识的,在工厂的时候,每个月领工资她都会在这三个字上面压红手印的。董梨花心里一惊,立刻穿上衣服,偷偷的出了门,终于找到厂里的一个伙计,让他代看,原来这是一纸典妻契约。

“为典妻事,本夫姜和尚今因家道清寒,难以度日,特央中立人董宪民将自置发妻董梨花,现年二十一岁质与商人黄立亭为妻,随身服饰完备,言定典价足色纹银二百五十两,此系本夫自愿,旁人无从干涉,恐无信证,立此典妻契约存照。计交妻身全体装着开列如左,随身附件已注明典妻契约上。

青丝发三万六千根,柳叶眉两条,秋水眼一双,琼瑶鼻一个,樱桃嘴一口,白藕臂两双,鲜佛手一对,玉峰乳两座,白玉足一对。典妻人姜春盛。中立人董宪民。”

董梨花听闻失声痛哭,回到家中与姜和尚吵了起来,还未醒酒的姜和尚对董梨花大打出手。董梨花吃痛不住,边跑边骂,姜和尚在后面追打,被大一统庄园保卫科的警察制服在地。

刚回到大一统庄园的武定远,看到街道上一群人正在围观什么事情,地上一个女人哭的声嘶力竭。

武定远询问了事情缘由后勃然大怒,朗朗乾坤,竟然会发生这样公然买卖人的勾当。

保卫科审判庭上,武定远坐在正中,左边是招安县县长刘振涛,右侧是保卫科科长范坤龙。

范坤龙:“原告董梨花,请陈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董梨花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闻者个个气愤不已。

范坤龙:“被告姜春盛有什么要说的吗?”

姜和尚:“我卖自己的媳妇有什么不行的,卖儿卖女卖老婆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么?况且她的亲娘舅董宪民也是同意的。”

范坤龙:“放肆,根据《大一统庄园人口管理法》,你涉嫌拐卖人口。”

刘振涛:“依照《大明律》,略人略卖与和诱人口是犯法的,而亲人贩卖与主人发卖是合法的。本官认为这桩买卖并不违法。”

武定远:“我大同会宣扬的人人平等,既然人人平等,哪里有被旁人卖来卖去的道理。”

范坤龙:“黄立亭、董宪民你们二人也共犯拐卖人口罪,你们可服?”

黄立亭:“小人在外经商多年,并不知道。自古以来,穷人活路,卖儿卖女卖老婆,并不犯法,而且典卖契上有诏安县衙的官印,是官家认可的,小人也缴纳了税银十五两。”

武定远:“什么?”

刘振涛:“是的,官府是收了税银,也认可的。董梨花的夫家与娘家都认可,这是一桩公正的买卖。”

武定远:“刘县长,大明官府怎么办我不管,只要董梨花在我大一统庄园一天,我就不可能让姜和尚把她卖了。而且我根据大一统庄园婚姻法,我宣布包办婚姻,一律无效,董梨花有权解除与姜和尚的婚姻关系。”

第三十一节 买人牟利

范坤龙:“姜和尚快快把钱退给黄立亭!”

姜和尚:“我!我,我已经赌掉了,只剩下这么多了。”

说着把手里的银子让大家看,也就不足五十两的样子。

武定远:“姜和尚涉嫌赌博、拐卖人口、piao妓,数罪并罚,判处强制劳动两年。其所欠债务,由大一统庄园垫付,后续在其劳动所得报酬中扣除。应董梨花申诉要求解除婚姻关系,判处二人解除婚姻关系。”

刘振涛:“姜和尚在招安县城内赌博、piaoj,怎么能被大一统庄园判罚呢?婚书也是我大明官府认可,你们岂能说解除就解除。”

武定远亮了亮手里的手枪,“就凭这个。”

刘振涛被弄了个灰头土脸,甩甩衣袖气呼呼地走了。

现在很多人口贩子,卖一个黄花大闺女,不过百八十两,黄立亭怎么会花二百五十两买一个结过婚的女人。

黄立亭一看就是个精明无比的奸商,其中必定有隐情。

武定远:“黄立亭,你买来董梨花做什么?”

黄立亭:“买来做妾。”

武定远脑袋瓜一转,该怎样吓唬吓唬他呢,“哦,你这可是犯了重婚罪啊,我大一统庄园只允许一个男人娶一个老婆。看来你是要牢底坐穿啦!”

黄立亭立马磕头如捣蒜,“小人知错,小人买来是为了牟利。”

武定远:“牟利?快快交代如何牟利。”

黄立亭:“小人花二百五十两银子买来,让董梨花继续在大一统庄园的纺织厂做工,一年有三四十两银子的收入,而且小人作为大一统庄园的家属,进出也方便些。”

武定远:“进出方便又能如何获利?”

黄立亭:“小人到里面收些泡面和泡面调料袋,运往天津、京都等地售卖。”

武定远的脸一下子塌了下来,如今京津地区疫病大流行,据说很多村庄一夜之间死绝。

大统一庄园百余万人口,若是一旦传染过来,数日之间就会崩溃。

武定远召集各位科长,“我说几件事,各部门负责人立刻落实。人事科,排查所有职工人员的身份信息,查找有无人身买卖关系,若有,立刻想办法解除他们的人身依附关系,职工家属也要排查,其品行、有无犯罪行为,品行恶劣的不允许进入大一统庄园。”

“环卫科,启动捕杀老鼠、野狗;购买石灰每天在路上抛洒;从即日起所有人剪短发,每日用药水洗漱头发;每周把衣服蒸煮一次;开展大扫除运动,清理卫生死角。你们再去想想,一定要做好卫生工作。”

“警卫科,加强对京津地区人员的管控,海上来的京津商人,一律在久山岛交割货物,不允许他们上岸。陆地上,在沧州海兴县附近设置截流点,把从疫区扩散出来,要来大一统庄园的百姓,暂时安置在截流点。等疫情结束后,再做安排。”

“大夫们做好巡查监控,一旦发现有类似疙瘩疫的病症,立刻逐级汇报,对患病及可疑人员在久山岛进行隔离治疗、隔离观察。再就是做好自我防护。”

最有意思的是,一个大夫发明了一种隔离服,全身用方便面袋子拼接而成,面罩由西洋软玉融化后,重新塑形,制作完成。

密不透风,又防风、防水,平时可以做雨衣,有疫病的话,可以用来当隔离服,用完立马可以烧掉。

第二天人事科的把调查资料送了过来,居然有六千七百六十三人,是被主人派来做工的,大一统庄园发给他们的薪奉、米面都被主人收走了,而这些职工家里依旧过的贫穷。

“他么的,这些地主老财,赚丧良心钱赚到我头上来了。”

萧青云:“会长,这山东、辽东您也都看见了,贫民挣扎在生死线上,而官绅豪强却不肯把手里的勒绳那怕松一丁点!我们忍耐的够久了,我们看的够多了,请会长痛下决心,以雷霆之势,平息中华大地的乱象。”

于岭:“大明已经烂透了,是没办法指望他们自己恢复的,不如我们,不如彻底反了吧。”

武定远:“反!!!”

七天后,大一统报上刊登了一篇文章,《大同区土地纲领》:废除封建性及半封建性剥削的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

紧接着,《大同区关于解放奴仆的有关决议》刊登发布。

自年初,新训练的十万名士兵,现在也都开始做最后的动员。

“一二,一二,一二,停,向左转!”新兵们正在做队列训练。

一个个穿着大同军发的棉裤、棉袄,扛着火枪,精神抖擞,英姿勃发。

于岭:“看这只部队,是最早配发燧发枪的步军。”

第三十二节 太要脸

大同军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有效利用东北地区的大量土地资源,只有充分挖掘东北的资源潜力,才能支撑起大同军征战全国。

明中期在关内人口压力之下,就有大量的关内汉人,通过各种途径进入东北地区,开垦荒地从事农业劳动,或者是贩运粮食、山货等,特别是山东登州府、莱州府的人,通过海路到达辽东旅顺不过半日之程。而后金崛起,将整个东北地区笼罩在战火之中,大量在辽东垦殖的山东人不得不离开,这就加剧了山东的动乱。充实东北人口,开发农业生产是恢复东北地区生产的必要措施。

东北地区开发困难的一大关键是缺乏高产作物、耐寒作物,推广产量高、生长周期短的玉米和土豆,可以让农垦农民快速解决口粮问题,而推广朝鲜、日本耐寒稻,则可以把东北地区大量的草甸、苇塘、涝洼地开发利用起来。

大同会制定了东北地区三年计划、五年会战。

一、三年内吸收山东、河南、江浙地区的流民两百万到东北垦荒,五年内完后五百万人的移民计划;

二、三年内开垦荒地五百万亩,三年内推广玉米种植二百万亩,土豆的种植二百万亩,利用玉米秸秆发展畜牧业,繁殖耕牛十万头,培育良种马五万匹;

三、三年内吸引十万朝鲜、日本农民到东北种植水稻,五年内推广朝鲜、日本耐寒稻种种植面积十万亩;

四、建立东北大同会农业职业学院,推广农业种植技术,选育良种;

五、为保证农垦户的生产积极性,前三年由大同会提供种子、耕牛、基本口粮,收获作物五五开,划定粮食收购基本价。

山东地区则地狭人众,大量的人口处在饥荒和匪患之中,儒家文化体系崩塌,思想混乱,富裕者迷信鬼神,穷困者爱如教门,如闻香教、大刀会、红枪会。整个社会一边是糜烂不堪,一边是强者为匪,弱者为丐。

山东地区三年计划、五年会战关键在于恢复社会秩序、解决贫富矛盾。

一、三年内试点推进《大同区土地纲领》,五年内完成全境土地分配;

二、三年内,清剿匪寇,建立完善的地方行政组织,五年内完成对旧官僚的取代与教育;

三、三年内建设新式学堂一万所,五年内完成推广《大同区新生活条例》。

武定远大手一挥,十余万大同军席卷山东各府,济南府以东的地方新快就落入大同会手中。当年登莱之乱,孔有德以三千多人的兵力搅乱整个山东,大同军的十余万兵马比他更猛更强,更是摧枯拉朽。

大同会,现在是如旭日东升,一下子成了各方势力争取的对象,李自成不断派人来要求联合,崇祯要要求封王。

可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根据大同会高层领导会议定下的总策略是分化矛盾、稳步扩张。

意思就是坐山观虎斗,先消化东北、山东,然后与两者逐鹿中原。

原来被崇祯贬职的山东总兵刘泽清,通过贿赂阁老周延儒居然又当上了山东总兵。刘泽清知道周延儒是个小人,从临清赶到杭州,送上白银两万两,并且准备楼船,让周延儒通过水路北上赴任。周延儒害怕水路危险,刘泽清摆着胸脯说:“山东的盗匪,您不用担忧。如果朝廷让我去招抚他们,很快就会平息。”

周延儒一高兴,就又把刘泽清弄上了山东总兵的位置。

崇祯一面安排孙传庭等人剿灭李自成,一面派遣刘泽清在山东、吴三桂在山海关防范大同军。不过,崇祯对刘泽清、吴三桂能否抵抗大同军是非常怀疑的,于是派兵部尚书陈新甲、德王朱由枢负责与武定远议和。

陈新甲临行前,崇祯皇帝:“能议和就议和吧,你们看着办?”

陈新甲于是赶到济南府,与德王朱由枢商量,德王于是再次来到招安县,陈新甲混在队伍之中,假装奴仆。

武定远:“朝廷议和的文件给我吧,我看看皇帝给我开出了什么条件?”

德王:“文件?没有文件。”

武定远:“王爷,没有皇帝的授权你搞什么和谈?我跟你谈还不如跟茶馆里的大爷谈有意思呢。”

德王:“武将军,你也知道,皇帝他要面子嘛。”

武定远:“爱谈不谈,没有授权,毫无意义。”

于是,德王五百里加急让人去拿文件。

等了三五天,却只拿回来一个手谕,手谕还是写给德王和陈新甲的,“既然你们说大同军是真心和谈,只要条件不太过分,那咱们就勉强答应吧。”

这就让武定远非常不爽了,既然是和谈,连封信都懒得给,真是太傲慢了。

德王:“你原来提的那几条全答应你,让皇上封你为东北王。”

武定远:“我又不想去皇帝的女儿了,我要求大明每年给我一百万两白银。”

德王:“不可能,除非大同军每年给朝廷一百万袋泡面。”

武定远:“不可能,我倒是可以用一百万袋泡面打穿京都。”

几个人拉锯了一个多星期,终于商量着达成议和。

大明朝廷每年给白银十万两,不过要娶崇祯的女儿朱媺娖,权当驸马的年俸;双方东北以杏山与锦州之间的清军壕沟为界,山东登州、莱州、青州以及济南府的招安、海丰、垦利三县归大同军;允许在全国征召工匠;允许在碣石山开通互市;大同会每年给崇祯供应十万袋泡面。

崇祯收到书信,把周延儒叫来。

崇祯:“周阁老,有什么看法?”

周延儒:“臣不敢妄议!”

崇祯:“不要怕么?尽管说。”

周延儒心里都怕死了,这种事第一个死的是袁崇焕,第二个是杨嗣昌,这次我可不敢多说少道,还是装傻充愣吧。

周延儒:“臣不敢妄议。”

崇祯:“我觉得条件还可以,不算过分,能勉强接受。你觉得呢?”

周延儒:“臣不敢妄议。”

崇祯生气了,把书信往桌子上一扔,气呼呼地走了。

来整理文件的小太监,并不知道这是一封密信,以为是各地发来的普通塘报。就随手摞到一起,拿去让编写塘报的官员抄写。

“什么?”

“议和?十万两白银。”

“还要和亲?”

这个消息如同炸雷一般,炸响了整个大明的官场,居然瞒着庭臣与敌人议和。众官员知道这是皇帝的注意,却不敢把矛头指向崇祯,于是兵部尚书成了集火点。

众官员纷纷上书弹劾陈新甲。

此时的崇祯却开始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怒斥陈新甲卖国通敌。

陈新甲立马慌了,上奏为自己辩解,这都是皇帝指使的啊,还把崇祯手谕上的原话摘录下来。

崇祯怒了,你个蠢蛋,非要把朕牵扯进来,就以延误军机的罪名把陈新甲给砍了。

和谈再次破裂。这已经是主和派被砍的第三个重臣了。

第三十三节 杀鸡儆猴

山东总兵刘泽清立刻被派往山东攻打碣石山,刘泽清清楚大同军的实力,不是他这种小鱼小虾能撼动的。

刘总兵在武定府放了几炮,开了几枪,就带兵跑到了青州。

青州府,衡王朱由棷正在看戏,突然总管王日章跑了进来,“王爷,大事不好了,大同军杀过来了。”

衡王立刻带着府兵登上城头,“大概多少人?”

王日章:“大概几万人。”

衡王:“他们现在驻扎在哪里?”

王日章:“在古西关,王爷看那边的浓烟,定是贼人们在烧屋。”

衡王:“让李士元将军务必守好。”

刘泽清在古西关纵兵烧杀抢掠了一天。

夜黑风高。

刘泽清:“一个时辰以后工程,准备好大炮。”

黑夜里,城头上的士兵正在来回巡逻,突然间黑暗中有一个云梯搭上了城墙。

小兵赵京唐听到有点声音,探头去看,突然一只箭矢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贼人,贼人攻城啦!”

“铛铛铛!”城头上铜锣响了起来。

刘泽清的一个士兵王坤礼,带着几个人在黑暗里登上了城头,刚上来,守城的士兵就杀过来阻挡。

赵京唐持长矛冲上出,却被王坤礼一个滚地,躲了过去,大刀冲赵京唐双腿看过来,赵京唐慌忙向后退步,却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坤礼大刀又砍了过来,赵京唐吓得打了滚,堪堪躲了过去。

正在赵京唐屁滚尿流的时候,李士元带着人杀了过来。

赵京唐拿起掉在地上的长矛,又与敌人战在一起。

很快登上城墙的士兵被清除了。

李士元:“放万人敌!”

像青州这样的城市,因为不是在前线,战备武器是很落后的,但万人敌因为制作简单,却配备很多。

万人敌,用泥土制作成空心球并且晾干,在上面预留小孔,装满火药,再掺入一定比例的毒火、神火等药,压实按上引信,再用木框框住。

士兵们点燃万人敌的引信,然后用被子把万人敌裹起来,扔到城外。

被子爆燃起来,把一些云梯上的士兵引燃掉落下去。

而被包裹的万人敌,在落地后,如同一个喷着火舌的鼹鼠,在地上翻滚乱窜起来,很多士兵被烧伤引燃,冒出的浓烟又呛,敌人被熏的鼻涕眼泪横流。

无数的万人敌在城墙下,制造出一片片的火海,敌人扔下数百具尸体,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天,衡王登上城头,给英勇的士兵们戴上大红花,奖励银元宝,奏乐的奏乐,打鼓的打鼓,好不热闹。

一封捷报飞到了崇祯的案上:“逆虏大众攻青,官兵奋勇堵杀,仰仗宪威,力保藩封事……衡藩亲临城头,同部院与本院将前后斩获功级,逐名给赏花红,大张鼓乐,劝勇惩怯,众皆踊跃,人人有杀贼之志……”

崇祯开心的给刘泽清下旨,让他追击溃逃的大同军。

刘泽清收到谕旨,简直苦笑不跌,崇祯哪里知道溃逃的大同军就是刘泽清自己。

崇祯还派人给武定远送了一封信,狠狠地嘲笑了武定远一番。

武定远凭空被扣了一个屎盆子,还被嘲笑了一番,顿时火冒三丈。

“派人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青云:“是山东总兵刘泽清,想趁乱抢劫衡王府,没有得手。”

武定远:“立马派兵追击刘泽清。”

萧青云:“刘泽清已经跑了。”

武定远:“靠,反正也说不清楚了。点兵,拿下青州城。”

青州城中。

王日章:“王爷,大同军又杀过来了。”

衡王:“莫慌,有李士章将军在,不用担心!”

王日章:“王爷,这次来的大同军,好像跟以前的不太一样。”

衡王:“有什么不一样,难不成长出了三头六臂?”

王日章:“他们带来了很多大炮。”

衡王来到城头发现对面三阵大军,一排排的大炮,这还是前些天看见的匪徒吗?

衡王:“这是大同军?”

王日章:“是的。”

衡王:“把李士章叫过来。”

李士章:“参见王爷!”

衡王:“李将军觉得收得住吗?”

李士章:“回王爷,青州城中不过三千乡兵,两千自愿守城的百姓,府兵五百,怕是很难,不过王爷放心,我李士章绝对不会轻易让他们踏进青州城池一步。”

衡王:“好好,打完这仗,本王重重有赏。”

说完,衡王就立马开溜了,别让流弹打中,那就倒霉了。

衡王回到家中,立马让家里人开始收拾金银细软。

衡王不会打仗,但他知道今天必定是凶多吉少了,要立马跑路。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炮声就像过年的鞭炮一样,快速却连绵不断。

“快快!装车!快!”

衡王急的都要跳起来了。

冲杀声越来越近,“城破啦!李士章将军被打死了!”

“去你吗的!”衡王踹开仆人,跳上马车就奔逃而去。

衡王来到一处废弃的房子边,他停下马车,往怀里塞满银票。

又抱起一个小箱子,钻进了破房子。

他把屋子里的藤蔓撕扯开,钻进去,开始猛踹墙,轰隆,墙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这是城墙边的一个藏兵洞,以前曾经从这里挖过一个地道,能够出城。

衡王也顾不得体面了,跌跌撞撞的在黑暗里往前走。

终于看到光了,衡王来到的是一个枯井的井底。

幸亏辘轳上面还有垂下来的绳子,衡王立马就开始往上爬。

不行,带的箱子太重了。

衡王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箱子抓了两把珍珠项链塞进衣服里,这下是真的塞不下任何东西了。

踩在箱子上,抓住绳子,脚踩在井壁上往上爬。

井壁上的苔藓太滑了,一个不小心,噗嗤,衡王就摔了个狗吃屎。

“救命啊,救命啊!”

衡王叫破了喉咙,都没人来救他。

等大同军的人找到衡王的马车,又找到破屋,从地道找到枯井,救出衡王的时候,衡王已经哭的眼睛像红桃了。

小兵们把肥硕的衡王,从地道里拖出来,几个人架着装上了马车,赶往衡王府。

第三十四节 查抄衡王府

武定远骑着马走在前面,大同军跟在后面,队列整齐地走进青州城门。

衡王府外城正南门外是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上南北各有一座石牌坊。

石坊分三层,刻云头花边,雕荷花、牡丹等花卉图案。二层与底层镌狮子麒麟等图案,每块巨石上有狮子十二只,麒麟两只,形态奇伟,四石柱方形,东西排列分立底座上,形成三门。每柱下方南北两面各镶透雕麒麟昂首蹲立,每坊八只。四柱上方各嵌巨石横匾,匾上浮雕皆为二龙戏珠图。

武定远:“这牌坊真气派!咱们大一统庄园要不也弄两座?”

萧青云:“听人说这一座牌楼连工带料,花费白银六千两。”

武定远:“真贵,还是算了。不过这横匾上的乐善遗风、祥贤永誉几个字写的不错。”

萧青云:“这是以前的宰相严嵩的字。”

武定远:“哦,真没想到大奸臣严嵩,竟也写字这么厉害。”

进了外城,甬道旁,紫薇成行,垂露摇风,红紫相映。正殿牌匾上写着承运殿三个大字,殿前是三道七级台阶,进殿正对的是朱髹金龙椅,站在石阶之上,纵观整个衡王府,楼阁排云,富丽堂皇,雕廊画栋,气势巍峨。

武定远:“这龙椅真气派,大家都来坐坐!”

众人呼啦啦争抢着去坐。

“嗯,龙椅真舒服!”

“又大又稳当,垫子还特别软乎!”

“报!承运殿,十一间,后为圜殿,次曰存心殿,各九间。承运殿、圜殿、存心殿两侧设东西配殿,和左右回廊,共计房屋百三十八间。殿后为前、中、后三宫,各九间。王府总面积二百四十亩左右。”盘点的士兵报上查点房屋的情况。

众人散开,一本正经的站好,武定远端端地在龙椅上坐下。

“报!查到衡王府岁禄收支账本。”

武定远:“念念。”

“每岁额派禄米盐银一万六千五百一十四两两三分一厘,额定文武官三十一名,岁派俸钞柴薪雇役银一千五百五十一两六钱七分......军校一千六百九十九名,岁食粮钞银五千五百五十三两三钱三分,民厨十名,岁食银三十二两七钱,乐工二十七户,岁食银八十八两九分,斗纪十二名,岁食银一百四十四两,长史司门皂四名,岁食银二十两四钱,郡王民校民厨一百五十六名,岁食银一千八百四十八两,以上共银两万六千一十五两一钱一厘,此皆派民粮供给。”

“报!查到衡王府田地账目。”

武定远:“念!”

“姚老堤地、中海滩地、禹王台地,三处钦赐田地一千一百七十顷,侵占中海滩周边奔桥、蝗虫壕、小水弯,禹王台莲花泊四周塔儿苑、青边岭、水王庄地,姚老堤西南固柳社地及其他零星侵占,以上合计共两万三千一百六十二顷。”

武定远:“两万顷?他么的衡王这老家伙还真能,老百姓有二亩田就算好人家,他一人占两万多顷。合多少亩?”

“合两百三十一万六千二百亩。”

武定远:“什么,合两百多万亩?”

武定远非常吃惊,因为按照他的印象里,一公顷等于十五亩,一亩六百六十七平方米。可明代五尺为步,步二百四十为亩,亩百为顷。也就是合一顷约六万一千四百四十平方米。

“平均每亩佃租六分,年租金约十四万两白银。另有果园、市场、煤井、盐灶等年收入两万一千四百三十二两白银。”

武定远:“果然是条大鱼,走我们去看看去。”

衡王府的男人们都被临时圈禁在外城的空屋中,女人全部看押在内城后宫的空房中。

武定远一出大殿,好家伙,殿外的空地上堆满了各种查抄出来的各种物品。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两只大铁鹤,高四米多,鹤嘴微张,似引颈欲鸣。双足立于龟背之上。龟四足着地,呈伏卧状。

武定远眼珠子都直了,这真是宝贝啊。武定远抚摸着铁鹤的两根大长腿。

王日章:“武将军真的是好眼光,这是万历十二年,聘请东关金火匠二十余人,耗巨资,历时三年为先祖衡王载丰的女儿女婿时松夫妇铸造,象征时松夫妇和谐恩爱久长。”

武定远:“光时间就花费了三年,这得多少钱啊?”

衡王朱由棷听了,觉得武定远没见过世面,“呸”,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于岭火大,上去就要打衡王,“你个老不死的。”

武定远:“慢着,咱们乡下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哪像王爷钟鸣鼎食之家。走,让我们接着好好看看王爷的家业。”

于岭推着衡王,“快点走!”

女人的绣鞋,孩子用的襁褓,洗脸的铜盆、烧水的铜壶等等,被扔的到处都是,来来回回的大同军都懒得看一眼。

武定远:“这可都是文物啊,怎么能这么糟蹋。快,找些人来,好好收拾了,登记造册。”

于岭:“啥叫文物?”

武定远:“就是古董。找懂行的给看看,好东西,弄回去建个博物馆。”

于岭:“啥叫博物馆?”

武定远:“就是专门放古董的地方,算了,这样的是还是让萧青云来办吧。”

萧青云:“武会长,好的。”

衡王在心里骂娘,他么的,连女人的绣鞋都不放过,真是乡下穷人。

再往前走后宫中殿里,摆放着一箱一箱的白银、黄金、珠宝首饰。武定远抓起一把珍珠项链,哗啦哗啦,光听个响声,就觉得舒服。

又拿起五十两一个的大银锭,在手里掂了掂,“还真沉。”

拿起一块金砖,放嘴边,用牙要了一些,“呵,还真的能咬出牙印。”

出了中殿,水井旁正有几个士兵正在下井。士兵们脱下衣服,光着身子,沿着绳子下到井里,用长矛刺探。

“有东西!”

士兵一个猛子扎进井里。

“东西比较大,扔一根绳子下来。”

上面的士兵把一个带着铁钩的绳子扔了下去,下面的士兵潜进水里,把井底的箱子捆好,挂上铁钩,然后潜出水面。

众人把士兵拉上来,然后拉挂了箱子的绳子。

这是一个铁皮箱子,打开一看全是些女人的金银首饰。

井里还有,士兵又下井打捞。

武定远:“衡王,你们家真是富裕啊,井里都能刮出金银珠宝。”

正说着,院墙边的茅房里,发出了一阵骂娘声,紧接着是一阵阵的呕吐声。

武定远走过来,原来茅房里,一群士兵正在用长矛戳茅坑。

“唉,又一个!”一个士兵用长矛挑出一个裹着油纸的小箱子。

噗嗤,往地上一扔。

“尼玛币,你小心一点不行吗?”

“溅老子一身。”

“呕!”

武定远:“各位弟兄们辛苦了,走!”众人逃似的跟着武定远走了。

后宫后殿一处墙角,柴垛下面发现了一个地窖。一个士兵举着火把走了进去,举火一照,全是一个个的大箱子,打开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士兵们纷纷跳进地窖,把箱子一个个的抬出去。

衡王脸色更加难看了。

武定远走着,突然发现有片花圃好像翻过。“这里让人看了吗?”

于岭:“还没有!”

武定远:“让人把这里挖开!”

不一会,一群大同军士兵拿着镐、铁锹,就开始挖地。

“好像有东西!”

果然,地底下埋了很多铁箱子。

于岭:“泥马,王日章,你不是全交代了吗?”

王日章:“这几处小人实在不知啊,这都是下人们自己藏的。”

武定远:“你这是把我们的宽容仁慈当童真吗?”

王日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军饶命啊,小人的确不知啊。”

武定远平生最恨别人欺骗他,“于岭,让人好好跟王管家好好谈谈心。”

两个士兵拖起王日章就往外面走,紧接着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后殿第三间、第五间房床底下有暗洞,藏银一万三千两。中殿后东墙角大水缸下面的石板是一个地窖的入口,藏丝绢布匹六十四箱。”

武定远:“嗯,做的好。先不着急,等明面上这些登记完了,再叫人挨个好好审一遍。”

“是。”

武定远走在衡王府突然想起以前做的梦,捡钱,地上全是钞票,花红柳绿的钞票,今天就像美梦成真了一样,到处都是金银珠宝。

第三十五节 宣传队

武定远命令士兵们就地休息,骑上马和宣传科的人员到城内外进行宣传。

城里城外刷上“打土豪,分田地。”“取消苛捐杂税。”“高利贷不用还!”“百姓军队为百姓!”“成立农民自助组织,防止土豪反攻!”……等各式各样的新标语。

被乱兵和土匪骚扰的百姓个个大门紧闭,不敢出门。

武定远让士兵们不要敲门,也不砸门,在村子房屋的土墙上刷上标语,又在各家各户的门上贴了告示。

就带着人离开,前往另一个村子。

大同军的士兵走后,有胆子大的悄悄打开门,探出头瞧一瞧外面,没有人,有人开始走出大门。

“走了没?”

“好像是走了。”

族长杨雄:“海洋,你去村子外面看看,走远了没有?”

海洋:“好嘞,五叔。”

海洋沿着小路向村子西边的小山头上跑去。

铁头:“这伙妖人把我们镇镇住了,族长你看墙上全是符咒。”

杨雄:“这是字,斗大的字你都不认识还是不要说话了。”

铁头:“那这字写的是啥?”

杨雄:“打土豪,分田地。”

铁头:“啥叫土豪?”

杨雄:“青州城的衡王府就是土豪,许家堂的许东家就叫土豪,地主老财都叫土豪。”

铁头:“那青州城是好打的么?谁敢去打啊。”

杨雄:“让你打你就去打,你傻啊。这大同军肯定是人手不够,忽悠我们去送死的。大家都不要慌,我们守好自己家,静观其变。”

众人发现了门上贴着的塑料纸。

杨雄念起纸上的字,“各位乡亲,衡王及其爪牙巧取豪夺、鱼肉百姓,趁天灾人祸不断兼并土地、收蓄家奴、发放高利贷,完全不顾百姓死活。我大同军已经俘获衡王朱由棷及其爪牙,从明天起大同军开仓放粮、分地、分农具,请各位乡亲速速前来领取!”

铁头:“有这等好事?若当真,这可是杀富济贫的好事情啊。”

杨雄:“这青州城当真被大同军打下来了吗?再等等消息。老夫,年轻的时候也走过南闯过北,哪有豺狼不吃肉?碣石王来了不纳粮,碣石王的兵喝西北风么?还不是吃老百姓的肉,喝老百姓的血。庄乡们,我们不去沾那个光,为了是日后不遭那个罪。今天我们领了衡王的粮,明天我们就得被征徭役、交军粮、当大兵,古人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们就老老实实的受着这份苦,看好了一亩三分地,管好了老婆孩子,牵好了牛羊猪马,千万不能不知道天高地厚。”

杨三妹:“五爷爷,你看这里有一篇《武定远祈神,天降救济粮》的文章。”杨三妹其实是个男人,他母亲生了两个男孩以后想要一个女孩,摸脉的大夫也说是个女孩,结果名字都取好了,生下来结果是个男孩,他母亲也懒得改了,索性就叫他杨三妹。杨三妹是读过几年私塾的,后来家道中落,也就不再念书。

这是贴在杨树根院门上的一张宣传单,众人围在门前听杨三妹读上面的字,杨树根却以为是大同军把他家围了,正在家瑟瑟发抖。

杨雄没有闲情听他们说书,就带着几个人去别的村子,打听一下情况。

“这还有一篇,《狗县官不放粮,武俊福被毒害》”

“这还有一篇,《聚义碣石山,四方兄弟来》”

“这还有一篇,《鞑子入关官兵散,大同军临当头棒》”

村民听到天降救济粮,顿时发出阵阵喝彩,听到鞑子大败更是连连叫好。

杨三妹:“不念了,我肚子饿了,回家吃饭了。”

铁头:“再给庄乡们念念,我这有块饼子。”

杨三妹咔咔几口干掉,差点噎死。

铁头:“小蛋,快去端碗水。大侄子你吃慢点。”他哪里知道杨三妹都好几天没吃过干粮了,天天喝稀的跟水一样的高粱面稀粥,肠子都给涮干净了。

咕咚咕咚!杨三妹喝了一碗水,抹抹嘴。

“那我再给大家念念这一篇,《皇太极围困锦州,大同军夜渡渤海》”

贫瘠的农村,贫瘠的不光是土地,人们的精神就像干透的土地,而故事传说就像碗里的水,泼在地上,很快就只剩下浅浅的印子,那种黑洞一般的饥渴,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新鲜事。

塑料纸上的故事成了这小村落里最欢乐的引符,人们知道了碣石山,知道了武定远,知道了天庭救济粮,知道了田小花……那里仿佛有一个不一样的世界,那里老天爷是开眼的,穷人是能吃饱的,坏人是要遭报应的。

铁头:“这它娘,才叫人过的日子。这叫个啥来着?”

杨三妹:“好像叫什么天下大同。”

铁头:“对对,天下大头。”

众人一阵哄笑。

有人把村子里所有的塑料纸全收集来,送给杨三妹,有人给他带来几个饼子,有人送来两把小米,杨三妹从来没想到过,凭着那一张张花花绿绿的塑料纸,自己竟然吃上了饱饭。

不过为了多吃几天,夜里杨三妹悄悄的出了村,他要去娘舅家所在的花家堡再多弄一些塑料纸来。他是念过书的,也在青州城听过说书先生讲三国,那塑料纸上的数字,应该就是章节顺序,自己手上的这些,明显不是一套。

杨三妹抹黑,走着路,跌跌撞撞地终于赶到花家堡,放眼望去花家堡星火点点。

“哪里来的这么多火把?”杨三妹心里嘀咕,一到了太阳西落,农村的人们就开始休息了,只有几户富裕的人家舍得点油灯。今天这花家堡是怎么了。

等走进了一看,原是大同军的士兵们睡在村子里的街道上,地上生着篝火,还有些士兵打着火把在巡逻。

杨三妹想转头跑,却被两人拦住了去路。

这是大同军的暗哨。

不一会杨三妹被押到了武定远的营帐外。

“武会长,我们抓到一个人,怀疑是细作。”

武定远:“押进来,我问问。”说是细作,武定远是觉得不太可能的,明军都跑了,衡王完蛋了,哪还有什么官方的细作,有也不过是乡绅土豪们派来打探消息的家丁。

武定远:“叫什么名字?”

“杨三妹。”

“哦,名字倒是挺有趣。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娘舅家,弄点这东西,回去念给庄乡们听。”杨三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塑料纸。

“你会念书?”

“上过几年私塾。”

“哦,还是个人才。你想要这宣传单?”

“想要,我给庄乡们念了,他们会周济我点吃的东西。”

“好,那我这里有很多。于岭,取一些成套的宣传单过来。”

杨三妹高兴地翻着,一页一页的宣传单,每一页就是一个章节,一共有好多。一天念十张,也能念个十天半个月的了。

武定远:“念给我听听。”

杨三妹开始声情并茂的讲起来,杨三妹虽然没读多多少书,记性却是非常好,读过一遍的故事不用再看,就能讲出来。

“讲的还不错,想不想顿顿有饱饭?”

“想,可我更想回家。”

“我们有点忙,在这里给我们帮几天忙,七天以后送你回家。”

“军爷,我能帮上什么忙啊?”

“就念那纸上面的字。一天给你三斤麦,完事你背着粮食回家。”

“好好。”杨三妹战战兢兢,哪敢不答应,更不敢谈条件,别说给麦子,就是不给说让待几天也得待几天。

第三十六节 书会

武定远觉得最近的宣传工作进展太慢,这山东三府三县要是单单凭宣传队,四处发传单,上门做工作,还不知道要干到猴年马月才能把工作做到位。

农村地区地广人稀,三户一村十户一屯的,交通也不方便,消息闭塞,百姓们又普遍不识字,全靠大同军的宣传队怕是不行。

武定远吸了两口烟斗,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以前在大一统庄园和招安县,地面小,宣传起来还方便,现在这么搞有点不行。你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于岭:“现在我们大同会兵强马壮,搞什么入户宣传,等我们练好兵,打下京师,号令天下,岂不是爽快。”

武定远:“他么的,你这流寇主义思想还是根深蒂固,闭嘴。”

萧青云:“我们现在的工作的确相对滞后了很多,这两年来我们虽然不断办学堂、办扫盲班,可读书识字是个精细活,急于求成也不行。我们宣传队最近又招收了不少识字的人,可他们对大同会的思想和政策也不懂,还有一些人浑水摸鱼趁机从中牟利,给我们大同会的形象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我的建议还是不要心急,慢慢来,慢慢办。”

宣传科崔陆星:“我们宣传队的队员们,有很多人虽然识字不多,可他们都是从劳苦大众中选出来的,他们个个头脑清晰,记性好,了解农村生活,会跟老百姓打交道。他们组织纪律性也很强,只要下达任务他们个个黑天白夜的不放松,他们白天走街串巷,晚上回来还要学习写字读书,还要整理各村情况,讨论工作安排。至于新近吸收的队员,我们培训工作没做好,让他们闯了祸,给我们抹了黑,不过我们已经严肃处理了他们。不过这都不能否定宣传队的成果,我建议还是要广泛发动,几倍几十倍地扩大宣传队的规模,提高宣传效率。”

武定远:“保守还是激进,这是一个相对性的问题,既不能单纯的保守,也不能盲目的激进,我看我们还是要多动动脑子,既要提高现有宣传效率,又能保证宣传效果。刚才有个叫杨三妹的小伙子,给我讲了一段我们的宣传材料,他的方式就很有意思,既不像演讲那么枯燥,又不像戏曲那样复杂,有点像说书似的讲故事,用自己的话,用当地的腔调,讲起来容易入耳。我突然想到胡集书会,我们可以办一场书会。

在武定府胡集镇不知道啥时候开始流行起书会,有人说是从元末,有人说是从明初,反正是历史很久远了,每年到正月十二,来自中原各地的说书的艺人们就纷纷到胡集参加说书界的武林大会。拍惊堂木的、打牛胯骨的、打竹板的、打鼓的、拉弦的,纷纷摆上摊子开始表演,上百里内的百姓就跟赶庙会一样,纷纷前往,有些村子还出钱请到自己家去。艺人们谁被人请的最多,谁收得钱最多,谁就是这说书界的武林第一了。

萧青云:“这点子好,我们现在人员少,办一届书会正好可以调动起四面八方的百姓,省的我们东奔西跑。还可以招揽四面八方的艺人,符合条件的我们可以吸收进来,充实我们的宣传队伍。”

崔陆星:“我也同意这个想法,我觉得我们不能只办一次,还要天天办,月月办,不光在青州城里办,还要各个县里都要办,才能持续不断的宣传覆盖更多的地方。”

武定远:“好既然大家同意,那我们就办一次先试试。崔科长,你抓紧通知各府各县的艺人,抓好演出节目的排练。于岭,负责护送各地来的艺人,现场的安保,确保不要被敌对势力破坏。萧青云,负责后勤保障,给来说书的艺人发粮发饷,给来听书的百姓发粥、发水,借这个机会组织农民自助组织。”

一个士兵匆匆的走进来:“报!去许家堂的宣传队被围了。”

武定远:“***的,还反了他了。走。”

武定远带了二百士兵,骑上马快速朝许家堂赶去。士兵们个个穿着清一色粗布棉袄,腰间系一条粗布腰带,背着一条短枪,头戴狗皮帽子,二十多岁的他们精神抖擞,各个都像小老虎。

这个时候山东的明军都逃走了,大同军还没有建立完成的管理体系,各地的土匪豪绅可就乱了套,土匪之多,团练之盛,错综盘杂,个个杀人放火,让人也分不清那些是土匪,那些是团练。有些地主老财,对大同军打土豪分田地的做法怀恨在心,就通过各种手段,残害、暗杀、袭击宣传队、均田队。

武定远跨过河,经过台子村、大杨树村,转眼就来到许家堂。

原来宣传队到许家堂,许东家却让人紧闭寨门,宣传队进不去,就打算先在寨子不远处的南台子扎营,派人去找许东家交涉,结果去交涉的副队长赵新德被好吃好喝,灌醉了绑了起来。

许东家原本是个贩卖棉花的商人,后来攀上了衡王府官家王日章,就开始发达起来,地多房多,更是在青州城办了一处票号、一处布店,因为被大同军查封了,所以怀恨在心。看大同军宣传队人少,就勾结一伙叫做天胜的土匪把宣传队给围困住了。

此时,宣传队的人正在与土匪们交火。

许东家:“付老五,他们不过三十人,你们这百多人就是攻不下,也太草包了。若是让他们跑了,引来大同军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付老五:“许东家你也不看看他们用的什么枪,打的又快又准,你给的这五百两银子,不值得兄弟们都死在这里。再说,你们躲在后面,拿我们当冤大头吗?”

许东家:“说好的,我出钱你出人,怎么能说我们躲在后面。”

付老五:“你还说好的,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这么猛的书生吗?”

正当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武定远看到远处的火光,让大家下了马,悄悄地从后面接近。

“打!”

武定远带着士兵们猛烈开火,付老五死在乱枪之下,许东家趁乱逃回许家堂寨子,一百多的土匪更是瞬间被瓦解,想逃逃不出,想打打不过,于是一个个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对方阵地上完全没有了反击,“停!”

大同军的士兵们停止了射击,武定远:“对面的兄弟,放下武器,拿起火把,举起双手,走过来,我们不杀降兵!”

“你们的长官已经死了,快投降!”

土匪们纷纷扔掉刀枪,举手走了过来。

武定远顾不得俘虏,跑到南台子上,去查看宣传队的情况。

队长王炳虎跑过来和武定远握手,“武会长亲自来营救我们真是太感谢了。”

武定远:“兄弟们伤了几个?”

王炳虎:“哈哈哈,都没事,就是有几个人受了些皮外伤。不过我们弹药快打没了,要是武会长再不来我们就只能拼刺刀了。”

武定远长舒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你们可以是我们大同军的金瓜蛋子,宝贝的很啊。”

王炳虎:“感谢会长关心,很惭愧的是没有完成任务,这许东家真是人面兽心,先是麻痹我们,然后扣了副队长赵新德,夜里又让人偷袭我们,真是可恶。”

武定远:“王队长放心,今天我们就让他许东家被打成许冬瓜。”

王炳虎:“哈哈哈哈。”

第三十七节 千台戏

“一日能听千台戏,户户遥闻说书声。”

艺人们陆陆续续地到达青州城,他们先是到宣传队报道,俗语叫做报门。

先到的快书,主要是表演武松打虎的故事,因为武松排名老二,被人称为武老二,民间又把快书的表演者称为说武老二的。

快书要表演的是《武松传》,其中最精彩的片段有武松打虎、十字坡、快活林、闹公堂。

班主叫李元德,领着四五个徒弟,每人一副快板,并没有别的乐器。

崔陆星按规定,给他们发了粮食和薪俸,李元德就开始在衡王府门口说起了《武松传》。

“当里个当,当里个当,当里个当里个当里当里个当!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好汉武二郎。那武松学拳到过少林寺,功夫练到八年上。回家去时大闹了东岳庙,李家的五个恶霸被他伤........”

第二个到的是大鼓书,大鼓书主要是靠唱,乐器是一面打鼓,一边敲,一边唱。唱腔高亢委婉,刚柔相济,鼓声咚咚旋律千变万化,根据情节需要时而挺拔激越,时而缠绵如水。

大鼓书唱的是《三国段》,在西市口摆下了摊子,开始演唱。

紧接着是琴书,以扬琴为伴奏乐器,连说带唱,唱为主,说为辅,演唱的节目是《包公案》。

接着是评书,一人一桌一扇一木,张嘴就讲,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又环环相扣,装文装武靠一人,胜似大戏班,主要讲的是《隋唐演义》。

呼呼啦啦来了一千多人,这冬闲时节,本来就是艺人们出门混饭的时节,那时候的艺人都是主业种地,到了闲时候才出门卖艺,不为发财,只要能混饱肚子,再多少带回家点粮食,就能帮全家渡过青黄不接的难关。

听说大同军招人,水平高低不管,只要能说两句唱两句的都要,每天二斤麦子的口粮,一钱银子的薪俸。他们就到县衙报了名,由宣传队和警卫队的人带到了青州城。

青州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不敢进城的老百姓们也都纷纷到城里来瞧个新鲜。

这人一多,做豆腐脑的、炸油条的、熬羊汤的、卖大饼的,也都纷纷挑着担子来到青州城。

花了十多天,艺人们终于到齐了,青州城里也是天天人满为患,该正式开集了。

杨三妹也有模有样的支起了摊子,经过简单的培训,杨三妹主要讲《大同军传》。

可最热闹的还是武定远搞得枪毙大会和分钱大会。

第一个被枪毙的是许东家,武定远高高就座,“带犯人许东家。”

已经两脚发软的许东家被架上台子。

萧青云宣读许东家的罪状,袭击宣传队,抵抗分田地,霸占民田、放高利贷。

宣读完以后,有仇的上去说仇,有怨的上去说怨,说得好的还给二斤小麦。

紧接着就是拉到墙脚,进行枪决。

上午枪决完敌对分子,下午原地就开始分钱。

每个村子先派一个代表核对人口,核对完人口,每人一两银子。在现场的当场发给,不在的由代表领回去。

征兵处和农民自助会的摊子也挤满了人,有凑热闹的,有打听事的,有报了名的,有等着报名的。

武定远忙里偷闲,也四处逛逛。

外城甬道旁,唱大书的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结结实实。

台子上唱《关云长单刀赴会》的是王金枝,白裙红衫,红唇白牙,唱的是台下连连喝彩。台下拉弦子的是她的父亲王银生,敲鼓的是她的母亲赵胜莲,在一边维持秩序的是她的姐姐王金花。

后边看不见的急眼了,在后边不停的嚷嚷,有人搬来了一个凳子。

王金枝跳上凳子接着唱,一会儿人更多了,看不到的人仍旧在不断的喊叫。

又有人搬来了一张大桌子,王金枝就踩着凳子踩着桌子继续唱。有的人依旧看不到,有的就上墙,有的上树,甚至屋顶上都坐满了人。

王金枝唱不动了,王金花接着唱,王金花唱不动了王银生接着唱,王银生唱不动了,赵胜莲接着唱。

武定远:“这那个年代都是漂亮小姑娘吃香,你看看那些老爷们一个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崔陆星,你要是能拿下几位工作就好开展多了。”

崔陆星:“我早就摸好了他们的底细,他们是沧州大洼人,王金花外号黑玫瑰,王金枝外号白牡丹,老头王银生是个倔脾气,规矩多,什么都要老规矩,不过我们想想办法还是能拿下的。”

武定远:“那祝你好运,我们再去看看别处。”

杨三妹正在卖力的讲《大同军传》,可他在这些江湖老手面前还是太嫩了些,相比之下,观众就寥寥无几,来了几个人听一会,觉得无趣也就走了,断断续续的摊子前也不过十来个人。

“这怎么行,我来给你暖暖场。于岭去弄个大鼓来。”

崔陆星搬来两张八仙桌,武定远跳上桌子。

“来来,杨三妹你也上来。”

于岭拿起鼓槌,咚咚咚,敲了几声。

武定远:“乡亲们,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这位杨先生念十句话,我出一道题,谁要是答对了,就奖励一斤麦子。”

杨三妹:“大同军的理想是天下大同,大同军的口号是平均地权、人人平等,大同军是百姓的军队,打土豪分田地,分田、分钱、分房、分农具,分了新地三年不纳粮,开荒垦荒五年不纳粮.......”

武定远:“我们大家谁知道打完土豪,我们要分什么?会的举手!”

咚咚咚!

一个小孩举起了手,“我会我会!”

武定远:“那这位小朋友上台来答一下。”

咚咚咚!

“分田、分钱、分房、分农具。”

武定远:“恭喜这位小朋友,答对啦!奖励小麦一斤。”

咚咚咚!

小朋友拿着一小袋麦子,欢天喜地地去找大人了。

众人看还有这等好事,纷纷抢着答题,杨三妹的摊子前的人也越来越多。

第三十八节 春心荡漾

武定远喝了一口茶,把《土地分配的若干探索》的草稿拿到面前,斟酌起来。

封建王朝在华夏大地无数次的更迭,农民种田,无论是种自己的地,还是种地主的地,都要交租的。富有者越来越富有,贫穷者越来越贫穷,等到穷人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个王朝也就离灭亡不久了。可纵使最先进的制度也不能避免人性的贪婪,富贵如衡王者依然在不断巧取豪夺,贫穷填沟壑者依然不免被盘剥。

唯一能减缓这种困局形成的,只有避免农民的破产。

农民破产的最主要原因是自然灾害,土地产出太少,一旦遭遇自然灾害,就要四处告借,最终落入放贷者的圈套。

再就是丰年谷贱,灾荒米贵,粮食价格问题成为富裕者盘剥贫农的重要手段。

武定远抽一口烟,拿起西洋沾笔,在纸上写下:建立粮食最低收购价制度;修建驰道,促进粮食跨区域运输;探索银行制度,官方放贷,限制民间借贷利率........

正绞尽脑汁的时候,于岭走了进来。

于岭:“会长,我搞到一个好东西。”

武定远:“衡王府的金银财宝都看了,还有啥好东西?”

于岭:“是一本书?”

武定远:“哦,书?算了吧,你自己留着看吧。”古代的印刷技术简直是烂的可以,又没有断句,又字迹模糊,之乎者也的看半天也明白不了啥意思。至于增加了标点符号的印刷品,都是大同军出版的,武定远都是看过的,所以他很不感兴趣。

于岭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绸包裹的东西,不由分说地递给武定远。

武定远打开黄绸,却见一本脏兮兮的书,封面已经磨搓的看不清字迹,四角也都发卷破烂。武定远翻看两页,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于岭却在贱兮兮地偷笑,“会长,我说是好东西吧。”

武定远:“你小子,真是花花肠子太多,不过这种好东西,能想着哥哥,还是够哥们。”

于岭哈哈一笑,对着门口的两个仕女说:“你们休息去吧。”

于岭把油灯弄亮,武定远翻开书,干涩的眼睛顿时充满闪光。

“这是龙翻。”

画中一个女子仰面平躺,一个男人趴在她身上。

“这是虎步。”

画中一个女子翘起臀部,男子跪在她身后。

“这是鱼接鳞。”

女子骑在男子身上,两双胳膊拉在一起。

“这是兔吮毫。”

男女胸腹相贴。

“这是猿搏,这是蝉附,这是风翔,这是鹤颈交,这是龟腾。”

“会长,当我读到这句,男欲求女,女欲求男,情意合同,俱有悦心。我突然明白你说的谈恋爱是什么意思。”

武定远:“终于知道谈恋爱的妙处了吧。你看这句,男欲接而女不乐,女欲接而男不欲,二心不和,精气不感,加以猝上暴下,爱乐未施,说的就是封建婚姻的恶果。”

那时候女孩子十三四、十五六就嫁人,洞房花烛的时候,女孩战战兢兢,无比惶恐,是无法体验到爱情滋味的。

于岭:“会长,夫妻就是如此嘛,哪有那么多情意绵绵。”

武定远:“没有爱情,所以才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俗语嘛。”

于岭:“朝鲜送来的二十个女子,会长要不要去看看?”

武定远:“不去,不去。”

于岭拉着武定远就出门,武定远挣扎了两下也就欢快地跟着去了。

朝鲜原本是明朝的藩国,被皇太极打败后又成了清朝的藩国,现在皇太极成了武定远的俘虏,朝鲜国王日夜担惊受怕,这不派人送了二十个美女来试探武定远的态度。武定远暂时没想好该怎么处理,就安排他们暂时在青州城的花满楼住下了。花满楼本是老鸨丁四小姐的产业,因为涉嫌拐卖被查封了。

二人来到花满楼,丁四小姐立马迎了上来。

丁四小姐:“奴婢向二位大人请安!”

武定远:“你好!”

此时朝鲜的使节也匆匆地迎了过来。

朝鲜使节朴德欢:“臣参见二位大人!”

武定远:“你好!朴先生舟车劳顿辛苦了。”

朴德欢:“臣受命仁祖(李倧)国王给武会长送上美人二十,望两国能念及邻好之情,各守封疆。”

武定远:“现在朝鲜泡菜够吃吗?”

朴德欢有些被问愣了,思量了一下说道:“谢武会长关心,泡菜够吃。”

武定远哈哈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跟着笑了起来。那时候的朝鲜穷的饭都吃不上,还谈什么泡菜。武定远原本想的是能否向朝鲜出口白菜,此时为自己幼稚的想法发笑。众人却以为武定远在嘲笑朝鲜穷困,也跟着笑了起来。

武定远:“把萧青云、崔陆星他们都叫了来。”

于岭派人去请萧青云等人。

于岭:“武会长,这是要干嘛?莫不是要大家.......”

武定远打了于岭的头一下,“你是不是又想多了。”

于岭:“大家都是男人,对于女人还有能想到那里去。”

武定远:“我知道你们好多人已经按奈不住了,有的人当明军、当清军、当土匪的时候,每次打完胜仗,都可以抢女人、抢钱,而我们大同军打完胜仗除了名誉奖励和升职,并没有其他的好处。尤其是很多没有老婆的人,看到女人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来。很多人对我们的这项政策不满意,可若是让他们满意了,很多老百姓就要遭殃。”

于岭:“武会长,光说谈恋爱谈恋爱,像我们这样天天在军营里的士兵们哪有机会接触女人啊,而且个个人家把女孩子看管的非常严,大街上谁要是敢跟女人搭话,人家就认为是非礼、骚扰,这社会风俗就是如此,我们所提倡的婚姻自由,老百姓们都不认可啊,士兵们上哪讨老婆去啊。”

武定远:“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古人借游山玩水,节日宴游,暗通情愫,各寻佳人,不就是谈恋爱吗?”

于岭:“哦,那可是很好,可现在不过年不过节的,女孩子们也不出门啊。”

武定远:“咱们的书会不是还没有结束吗?延期三天,搞一个男女青年专场。”

于岭:“好好,真的太好了,这样我们的士兵们可就能好好的找个媳妇了。”

说话间萧青云、崔陆星、王有浪、孙强领着乌泱泱好几十个文官武官走进了花满楼。

孙强:“会长,听说朝鲜送来了很多小娘们,会长还真是没忘了我们,哈哈哈。”

王有浪:“就是,有美女也要让大家饱饱眼福。这不好多兄弟们也跟着过来了。”

第三十九节 红颜祸水

武定远:“大家先坐,朴先生把姑娘们请出来吧。”

呼啦啦一群姑娘从楼上,走到大堂中。

“姑娘向大人们请安!”

香气袅袅,宝气森森,都是些粉白脂红的妙人。姑娘们绫罗绸缎,胸口系一朵茉莉花球,圆圆的、颤颤的,脚下是一双尖口绣花的白缎鞋,鞋尖上缀着一朵红绸花。个个体态轻盈,眉毛眼睛,如秋水、如闪星、如白水银中的黑水银。

男人们精神麻醉,肌肉兴奋,个个如同被摄去了魂魄。

武定远:“兄弟们跟着我出生入死,如今朝鲜国送来美女,既不能回绝,我又不敢独占,今天就把这些美女交代给各位兄弟。今天来的人,无论官阶大小,都可以尽凭本事。谁能博得美女欢心,谁就可以捧得美人归。”

众人听闻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金凤琴一双溶溶如水的眼睛,更是叫男人们的喜怒哀乐都被她控制,滴粉搓酥的脸上,寒光森森像出鞘的宝剑,说起话来樱唇似动非动,两条柳叶眉,轻轻在粉额上皱动,一双明眸如同通了电,如同闪电般凌厉,又含着无限的柔情蜜意。房间里无数道目光,从不同的方向发过来,道道被她的眼光所接触,相融合,所有人的心灵与她息息相关,却又被蔑视。觉得她惊为天人却又觉得她面目可憎,爱里交织着恨,恨她竟长的如此冷若冰霜,却又骚艳入骨,爱她如花解语、比玉生香的可人。恨她不能成为自己的私物,恨她让所有的女人都成了丑陋无趣的皮囊。世界上有了她,丝毫不能增加男人的幸福,陡然使他们徒增狂热的欲念,引发无益的妄想,紧接着是失望、忧郁、愤懑。而这一切,又随即被她的目光一扫而空,望一眼就让人如痴如醉,这颠倒众生的魔力,真叫人纠结。

有的人孩子都起好了名字,有的人决心不惜兄弟反目,有的人把自己墓碑都刻好了,有的人停妻再娶妻的决心都下了,所有人都像雾气一样被她拨开,袅袅娜娜地朝武定远走来。

金凤琴:“小女子见过会长。”说起话来竟又甜又脆又糯,声音不大却叫满堂的男女都静静无言,硕大的花满楼如同静止在时空中。

武定远有些恍惚,恨不得立马就把她捧到心上,捧到三十三天上去。

武定远:“姑娘,你好!”

金凤琴:“小女子金凤琴。”

武定远:“鄙人武定远。”

金凤琴:“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公子会是何等模样,羊叔子缓带轻裘,武乡侯纶巾羽扇,成吉思汗魁伟广颡。没想到的是,武会长魁梧奇伟,竟衣着朴实如乡绅,却又朗朗如明月,轩轩如朝霞,英气外射如烈阳,才气内藏如云霞。”

武定远:“让姑娘见笑了,我们大同军人人平等,虽有官阶大小,却无衣着不同。姑娘蛾眉晕翠、花脸拂红,当真是暖金轻铸骨,寒玉细凝肤,举止端详,尽是大家风度。”

武定远心里却在不断地劝自己要稳住、稳住、再稳住,现在可不是沉迷于东京浩特的小市民,装也要装的像一些。

金凤琴:“跟我一同来的姐妹们个个楚楚可人,会长为何要拱手送人呢?”

武定远:“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当效雄飞,乘风破浪、扫掳犁庭,怎能沉迷酒色?”

装,装,装,一定要稳住,脑子里的两个小人正在激烈干仗,一个恨不得立马扑上去,一个拼命阻拦。武定远差点立地精分。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谈,武定远后背的汗都湿溻溻的一片。

金凤琴:“会长,屋内是不是有些热了?”

武定远:“对对,屋子里的炭火烧的太旺,的确有些热。”

站在一旁的朴德欢却冻的在瑟瑟发抖。

金凤琴:“此处嘈杂,不如我们到楼上小叙。”

武定远:“好,走,我们上楼。”

朴德欢见武定远上了钩,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看来仁祖交代的事情算是办妥了。

进了房间,金凤琴轻轻地把房门一关。

武定远觉得口干,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自己喝了起来。

金凤琴:“会长,喝茶水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来喝几杯酒。”

说着靠在武定远身边,吐气如兰,武定远免多喝了几杯,一会就觉得浑身燥热。

金凤琴:“会长,我来帮你把衣服脱了。”

武定远脱去外衣,露出里面的纸甲,金月琴又帮他脱去纸甲,仅剩内衣。

金月琴又端来一盆水,给武定远洗脚。

一双玉手,摸的武定远心神荡漾,不自觉地闭目享受。

金月琴悄悄从床铺下抽出一把匕首,却不小心碰到床沿上的铁件,发出轻微的声音。

武定远察觉,睁开迷离双眼,却见金月琴一跃而起,直直地冲武定远刺来。武定远身子一偏,匕首划破臂膀,堪堪躲过。金月琴想抽身再刺,却被一脚踢翻,匕首落在武定远的脚下。

楼下众人正嘈杂喧闹,并没人注意到楼上的声响。

金月琴滚地去拿匕首,却被武定远一脚踏住。

金月琴眼看事败,起身冲向楼柱,想要自尽,却撞进武定远的怀中。

想要挣扎,又哪里可能。

武定远:“姑娘只管放火,却不管灭火,真是没有道理?”

金月琴:“武定远你这狗贼,仁祖派我来取你狗命。而今事败,让我***。”

喝多了的武定远,顿时火大,“妈的,要我命?要付出代价的。”武定远一把撕开金月琴的衣衫。

楼上叮叮当当,稀里哗啦。

朴德欢心里骂道,他么的,表面假正经,全是衣冠禽兽。

约过了一个时辰,却见武定远走下楼,金月琴被衣袖缠住双手,云鬓凌乱,梨花带雨。

朴德欢心里纳闷,这武会长搞什么,玩花活也没必要让大家看啊。

当啷一把匕首被扔到地上。

朴德欢:“这是?”

武定远:“朴德欢,你竟敢让人行刺我!”

众人心里一惊,随即拔剑,指向朴德欢。

朴德欢立马跪地求饶,“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仁祖派我与大同会结邻邦之谊,怎会行刺会长。”

武定远:“他么的,人赃俱获,还敢抵赖。若不是我命大,怕是让你们得逞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豺狼来了,就要让他们常常我们大同军的厉害。带下去严加审讯!”

于岭让人把朝鲜姑娘们捆了,押到大狱。

于岭:“还审什么,明天押到城外全部砍了,竟然敢行刺武会长。”

武定远:“还是要好好审一审,要把事情搞清楚。”

第四十节 李雪兰

于岭:“会长,招了。”

武定远:“怎么回事?”

于岭:“这是赶车的车夫招供的,崇祯八年朝鲜大臣李基安意图谋反,朴德欢当时是李基安的卫队长,贪生怕死,秘密将消息泄露,导致李基安全家被杀。金月琴原名李雪兰,是李基安的孙女,被车夫金得来所救,二人隐姓埋名至今。听说仁祖选美女进贡大同军,就混进使团,意图行刺会长,使大同军迁怒于朝鲜,借机铲除朴德欢与李倧,以报血海深仇。”

武定远:“哦,这就有意思了,走我们去看看金月琴。”

金月琴正呆坐地上,见到武定远想要破口大骂激怒武定远。

武定远:“李雪兰!”

听到武定远喊出自己的本名,李雪兰顿时如同萎了的茄子,心如死灰地放声痛哭。

李雪兰:“父亲,母亲,我的亲人们,都是兰儿无能,不能为你们报仇!”

突然,李雪兰爬过来抱住武定远的腿,“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我杀了朴德欢和李倧!”

武定远看到美女竟如此惨状,不免心疼,忍着不忍说道:“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

李雪兰:“若是能让我如愿,我愿侍奉会长左右,至死不渝。”

武定远:“你也未免对自己的容貌太过自信,我华夏大地倾国倾城的女子能比你弹丸小国少吗?”

李雪兰:“若会长除掉李倧,就可以获得他搜刮的无数金银。”

武定远:“我就是不杀李倧,他也会乖乖地奉上金银珠宝。”

李雪兰:“朝鲜重臣中有多人对李倧不满,只要会长大军压境,朝鲜兵马调离京师,我们自有办法,里应外合,一举干掉李倧。根本不会耗费大同军丝毫实力。”

武定远:“朝鲜山地众多,耕地寥寥,物资匮乏,本国人民尚且只能温饱,我们得不到足够的好处啊。”

李雪兰见说不动武定远,挣扎着站立起来,水盈盈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武定远。

武定远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也不再说话。李雪兰突然发力试图以头撞墙。武定远飞身去拦,李雪兰闪身躲过,武定远用手拉扯,虽然卸去不少力量,却没能阻止李雪兰咚的一声撞在墙上。霎时间血如泉涌,顺着头皮浸染雪白的脖颈。

武定远被吓得不轻,“李雪兰,你这是何必呢?”

李雪兰:“血海深仇不能报,则不如随家人们同聚阴曹地府。”

武定远:“蝼蚁尚且偷生,为人何不惜命,何必让仇恨毁了自己呢?”

李雪兰:“我听说你的父亲被县长赵天青杀死,你难道放过了他?”

武定远:“我杀了赵天青,不过我也放过了那些参与的乡绅们。人与人的仇恨是永远也算不清的。赵天青死了,招安县的百姓只能活得更好,而若杀了李倧,朝鲜的百姓岂不是遭殃,千千万万的人为了你一个人的仇恨而死去,衍生出更多的血海深仇,岂不是更糟。我更不能为了私人感情,置大同军将士生命于不顾,这件事情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

李雪兰:“那你帮我杀了朴德欢,否则我死不瞑目。”

武定远:“造反有理,投降可谅,惟有出卖不能宽恕,我答应你。”

李雪兰:“总算没有白来。”说罢微笑着昏死过去。

这时候大夫也匆匆地赶来。

武定远:“大夫,怎么样?”

大夫:“没什么大碍,只是晕厥了,头上的伤口也止血缝合了,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武定远把朝鲜使团的副使召来。

副使李金海:“请会长息怒,此中必有隐情,还请细细查明,再做定夺。”

武定远把朴德欢的认罪书往地上一扔,“你自己看看吧,朴德欢已经承认了,是她指使金月琴刺杀我。”

朴德欢小人一个,刑具还没过三个回合,就给打的让他叫娘,他不敢叫爹。别说让他在认罪书上按手印,就是让他指认仁祖李倧,为了免受酷刑他也做的出来。

李金海捧着朴德欢的认罪书,“不会,不可能,你们一定是诬陷。”

武定远冷冷地望着他,“那就把证人叫上来吧!”

李雪兰和车夫金得来被押上了大堂。

李雪兰:“小女子金月琴,在来的路上,被朴大人指使刺杀武会长。若不应允就杀掉父亲金得来及在朝鲜的家人。事情败露后,我本想自尽以免家人遭朴德欢报复,却没能如愿。”

武定远:“金得来,此话属实?”

金得来:“句句属实!”

李金海:“不可能,你们血口喷人,我要见朴德欢大人。”

武定远:“朴德欢畏罪,企图服毒自尽,现在昏迷不醒。”

李金海:“我不信,请让我见到朴德欢大人。”

武定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把朴德欢带上来。”

李金海扑到朴德欢的身上,拍打着朴德欢的脸,“朴大人?朴大人?”一边喊,一边检查朴德欢的身上。

武定远手下有个刑讯高手,原本是走江湖的郎中,擅长使用银针针灸治病,同时他也有一项特殊才能,就是用一套银针叫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或痛极,或奇痒,或窒息,或疯癫........不出一时三刻必定是知道的交代,不知道的也要交代。最重要的是,完全看不出外伤,这也就免得给对方落下口实。

李金海瞧不出所以然,跪地连连磕头,请求武定远宽恕。

武定远:“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请李大人回去,告诉李倧早做准备,不久我们的大军就会踏上朝鲜的国土,我们的旗帜将在汉城飘扬!”

李金海:“会长!会长!”几个士兵并不给他机会说话,嘴里塞上布条,绳子捆上,就扛出去扔进马车。

马车一路奔驰,又送到船上,第二日,被扔到了朝鲜的一个码头上。

李金海刚离开,江湖郎中就提着医药箱走了出来,几个银针一扎,朴德欢就悠悠醒来。

李雪兰:“朴德欢,你还记得崇祯八年李基安一家吗?”

朴德欢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你?你是?”

李雪兰:“我是李雪兰。”

朴德欢:“不可能,李雪兰死掉了,尸体我都看过。”

金得来:“那日我正赶车前往李基安大人家去送柴,受李基安大人所托,把她藏在柴中,带回乡下。你所看到的尸体,不过是穿着李雪兰衣服的侍女罢了。”

朴德欢:“啊!你们想干什么?”

李雪兰:“干什么?你做的事情,你最清楚,背叛主人,卖主求荣,我今天就杀了你。”说罢,抽出一个士兵的长剑,刺啦,一剑捅进朴德欢的胸膛。

朴德欢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随即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第四十一节 震慑

李雪兰晕厥以后,竟在梦境中看到了她的父亲、母亲及兄弟姐妹们,他们喜气洋洋地在一起吃饭。只有李雪兰泪流满面地呆呆望着他们。

父亲走过来抱起李雪兰放在自己腿上,“兰儿,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们的兰儿是最坚强的孩子,无论遇到什么苦难,都不要哭,好不好!”

李雪兰:“朴德欢把你们害死了,你们知不知道?”

父亲:“我知道啊,可我们很高兴你活了下来。”

母亲:“是啊,我们总归是有人活了下来,这不是值得高兴吗?兰儿,跟妈妈保证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好不好?”

李雪兰醒来以后,决定先好好的活下去。她在武定远身上看到了无穷的力量,等到有一天,她哪怕能从中得到一丝一毫,也足够她完成复仇的心愿。所以她要让武定远爱上她,纵容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李金海到了朝鲜,立刻前往拜见仁祖李倧。

李金海:“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为了,大事不好了!”

李倧:“别慌,慢慢说。”

李金海:“朴德欢唆使金凤琴刺杀武定远,被武定远双双捉拿,据说已经被全部砍头,只有臣一人得以幸免,武定远威胁说要把旗帜插到汉阳城头。看来是要派兵攻打我们,请皇上早做打算。”

李倧手里的茶碗一下子掉在地上,他实在想不明白朴德欢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难道崇祯八年李基安谋反的余党还没肃清,中途变节的朴德欢又与叛党勾结到一起了?不应该啊,朴德欢贪生怕死,怎么会在出使大同军的过程中生出这样的事端,这种事情必定是有去无回的,朴德欢怎么会舍得自己的性命呢?

1623年天启三年三月十二日夜,金瑬、李曙等率军一千多人集合汉阳西郊弘济院,李倧帅兵与其会师,三更杀入汉阳西北门,攻入昌德宫纵火。随后俘获当时的皇帝光海君,胁迫仁穆大妃将御宝传给他。第二天以仁穆大妃的名义发表谕旨,废除光海君,自立为王。

因为得国不正,再加上治国水平并不比光海君高明,所以内忧外患,政权始终风雨飘摇。

1927年李仁居起兵江原道谋反,1928年柳孝立等欲立仁城君谋反,1632年柳应泂谋反,1633年李时说欲立锦原令李倬谋反,1635年李基安谋反。

1627年皇太极派兵进攻朝鲜义州、安州,进而攻打京师汉阳,李倧被迫与皇太极议和,献上良驹百匹、虎豹匹百张、丝绸布匹无数,成为后金的藩属国,遣王子李觉到后金当人质,每年上贡岁币,开通互市。

朝鲜向来以小中华自居,如今却认鞑子为尊,遭到朝野一致唾骂。后金退兵后,朝鲜为了安抚国内情绪不得不与后金虚与委蛇。

被激怒的后金,在1636年12月,以朝鲜背弃盟约为借口,再次派兵十二万,突袭京师汉阳,汉阳被破后,李倧退守南汉山城。1637年皇太极先后击败全罗道、忠清道等地援军,又派兵突袭江华岛,俘获朝鲜王妃、王子、宗室、群臣家属等。李倧被迫投降,将反抗后金的主要大臣献给皇太极,脱去王服,在三田渡行三跪九叩之礼拜见皇太极,彻底成为后金的藩国,再次派出质子,每年朝贡黄金百两、白银千两、朝鲜土特产、绫罗绸缎等。最严重 的是,皇太极禁止朝鲜修建城堡等防御工事等,这就意味着朝鲜彻底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李倧:“朝鲜再经不起折腾了,众爱卿有什么办法吗?”

李觉,李倧的族弟原昌君,“臣愿出使大同军。”

很快李觉带着贡品,乘船渡海。而此时大同军,从辽东发兵两路,各五万人压境,围困义州、安州,海路五万水军数千大小战船,攻占觉华岛。

一时间汉阳城内上下惶惶,罔知所为,都城士大夫,扶老携幼,哭声载道。

李倧怀疑自己的儿子昭显世子参与谋反,下令毒死昭显世子,不不顾大臣反对,亲自下令赐死儿媳姜氏,将三个孙子统统流放济州岛,任其自生自灭。

朝中大臣掀起辞职和退隐热潮,李倧政权的形象在士林集团中一落千丈。

众人纷纷劝说武定远假戏真做,趁机占领朝鲜。

武定远却不想大同军陷入朝鲜的泥潭,占领朝鲜注定是亏本的买卖,还不如扶植傀儡政权来的方便。朝鲜南部是东北亚重要的粮食生产地,朝鲜北部有大量优质矿产,倘若大规模用兵,势必会摧毁朝鲜脆弱的经济,到时候产生大量的流民饿殍,岂不是加重自己的财政负担。

征服朝鲜,不如疲弱朝鲜。

朴德欢被杀,李倧众叛亲离,让李雪兰心情大好。早早地起床,梳洗打扮后,去找武定远。

李雪兰:“会长,现在李倧众叛亲离,不如一举将其铲除,扶持李氏其他人员登基,更容易控制。”

武定远:“再不要劝我,现在大同军最重要的是稳定东北、山东的社会、经济,而不是去朝鲜充当搅屎棍。”

武定远才不想做那赔本的买卖,把朝鲜收为藩属国,李倧只要乖乖称臣,听后指令,武定远就相当于多得了一千二百余万百姓,光大一统泡面超市每天的奖励就有三千六百多万袋,凭空多了这么多泡面,挪用过来养活自己人和大同军他不香么。

很快李觉带着李倧的请和书来了,书中写道:“朝鲜国王谨上言于大同军宽温仁圣武定远会长:小邦获戾大国,自速兵祸,栖身孤城,危迫朝夕……如念邻邦友好之谊,恤小邦生灵之命,容令小邦改图自新,则小邦之洗心从事,自今始矣。必欲穷兵,小邦理穷势极,以死自期而已。”

武定远听完,说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依不饶就有点演过头了。

随即要求朝鲜国王李倧,到觉华岛与大同军使者签订盟约。

条约包括,朝鲜臣服大同军,五品以上官员任免要报备;大同军在朝鲜全境拥有采矿权;割让觉华岛,在釜山开通互市;每年上贡朝鲜美女一百人。

武定远同时同意归还原来在沈阳的质子,免除每年朝贡黄金百两、白银千两、朝鲜土特产、绫罗绸缎等。

第四十二节 暖棚

“崇祯元年,全陕天赤如血。五年大饥,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饥,八年九月西乡旱,略阳水涝,民舍全没。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无,十一年夏飞蝗蔽天……十三年大旱……十四年旱”。

“臣自静海抵临清,见人民饥死者三,疫死者三,为盗者四。米石银二十四两,人死取以食。惟圣明垂念。”

“臣自江推来数千里,见城陷处固荡然一空,即有完城,亦仅余四壁城隍,物力已尽,蹂躏无余,蓬蒿满路,鸡犬无音,未遇一耕者,成何世界!”

“盖数年来,臣乡无岁不苦荒,无月不苦兵,无日不苦挽输。庚午(崇祯三年)旱;辛未旱;壬申大旱。野无青草,十室九空。……村无吠犬,尚敲催征之门;树有啼鹃,尽洒鞭扑之血。黄埃赤地,乡乡几断人烟;白骨青磷,夜夜似闻鬼哭。欲使穷民之不化为盗,不可得也”。

整个北方在灾荒和兵乱的荡洗中,生产秩序被彻底摧毁,尤其是到了冬天,农民百姓们又没有余粮,只能在寒冷饥饿中哀嚎,在兵乱马乱中丧命。

山东、东北、朝鲜三处人口约两千五百万,武定远打着算盘,一天每人三袋,大一统泡面超市每天能供应七千五百万袋左右。通过打击王公土豪,分配他们的土地、粮食、金银,是可以保证山东的农民们活命度过这个冬天的。东北的百姓就要靠从暹罗、印度等地的进口粮食来支撑。朝鲜无所谓啦,是死是活有他们的李倧国王操心呢,武定远只是薅了一波羊毛罢了。

衡王府管家王日章等人,因为命案较多,被枪毙了。

至于衡王朱由棷和他的家眷们,虽然枪毙他们的呼声非常高,不过武定远不打算就这样粗暴的解决此事。

很快济南德王派人送来书信,希望能赎回衡王极其家眷。这件事让崇祯皇帝丢大脸了,堂堂大明帝国的王爷竟然被武定远游街示众。崇祯现在是拿武定远一点办法都没有,打,打不过,耗,耗不过。

最终德王以一万两白银的代价,换回了衡王及其家眷。

其实现在大同军直取京师是非常容易的,东北大同军自松锦、宁远南下,碣石山大同军自鲁北直插京津,不过数百里,以崇祯的疲弱兵力,不过一月定能被歼灭。

大同军取得东北以后,洪承畴十三万兵马,半数落入武定远手中,关外守将,只余吴三桂一人勉力支撑。起初朝野上下无不惶恐,大臣们各个变卖田产,收拾细软,劝说崇祯皇帝迁都南京。

放弃京师就相当放弃整个北方,这种局面是很让他没有脸面的,可这样做也有很多好处。

首先,崇祯若迁都南京,北方的烂摊子就相当于扔给了李自成和武定远二人,李自成裹挟流民四处烧杀、声势浩大,对于民政吏治却是一窍不通,一旦让他们停留下来,他们必定内乱不断,自行瓦解。明与后金的大决战,让武定远摘了桃子,这是让人始料未及的。后金十余万兵马,洪承畴五六万兵马,皆落入他手中。武定远却未大开杀戒,不愿投降参军的士兵,一律遣送回家,将军们无论归顺与否,也是一律不杀,好吃好喝地安排在沈阳劳动营。

消化这些降兵降将自然要一段时间,蒙古、沈阳以北等地的游牧民族,则趁机叛乱。

蒙古贵族们对大同军打土豪、分土地的政策是相当恐惧的,在脱离皇太极的掌控后迅速地投入到崇祯皇帝的怀抱里。

沈阳以北的游牧民族则勾结沙俄远征军,不断深入东北地区,进行袭扰。东北地区,早已成为鸡肋。

若据长江天险,稳住阵脚,静观北方势力厮杀,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祖训,让傲慢的崇祯放不下面子,又因为大同军并没有攻打京畿的动向,他还是决定留在京师。

不过崇祯也难逃焦头烂额,一方面让刘泽清、高杰等人稳住大运河一线局势,防范大同军,一方面令孙传庭等人围剿李自成。

还有一条很重要的消息就是武定远在推广什么生产大动员,全民在开沟挖渠、整理耕地、积肥、消灭老鼠寄生虫.......这让崇祯属实疑惑,大明、李自成个个都为了自己的生死存亡在打仗、在征兵、在练兵、在征粮,武定远却在搞什么生产?冬天能生产什么?

崇祯:“武定远的生产大动员有什么消息吗?”

太监:“回陛下,武定远动用了无数人员搭建暖棚。”

崇祯:“何为暖棚?”

太监:“暖棚,就是火室。京师中很多富户,都会在室内筑造土炕烧火,在炕上种植黄芽菜、韭黄、黄瓜、牡丹花等等。根据细作回报,大同军用泡面袋子裱糊竹架,又在室内点燃炭火升温,试图生产粮食。”

崇祯:“生产什么粮食?”

太监:“暂且不知。”

崇祯:“我们能否搭建暖棚,生产粮食呢?”

太监:“入冬以后,大同军断绝了泡面的贸易,目前只向西洋诸国出口。起初有商人走私,后来也都被禁止了,泡面袋子的价格现在已经炒到八钱银子一张,建一间暖棚据说要三百到五百张,足够买百十石稻米的了。”

崇祯:“一亩田也种不出数十石稻米啊,的确划不来。那他们消灭老鼠又是怎么回事?”

太监:“据说是防止疫病。”

崇祯:“那他们那里发生了疫病?”

太监:“直隶疙瘩瘟大肆流行,很多百姓出城四散逃避,其中许多进入大同军控制的地区,流民进入后全部被剃光头,衣服被扔进开水蒸煮,发病者被集中隔离在一处。据说效果很好,疙瘩瘟并未扩散到其他地方。”

崇祯:“传太医,立马研究大同军防治疫病的办法,若有效果就进行推广。”

第四十三节 视察

自从查抄了衡王府以后,衡王衣食住行的很多器物就变成了武定远的,解放了衡王府的奴仆后,很多人无处可去,就被留了下来伺候武定远,其中有数十名太监。

太监张凌化听闻武定远要到农村地区视察,就开始安排人员,带上厨子、仕女,备上十几辆大马车,马车上装着家具、生活用具、生活必需品等等。

武定远骑上马出了衡王府,却见一排马车,上面满满当当拉着各色器物。

武定远:“张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张凌化:“武会长,乡下的环境不比城里,什么都没有,我们自然要多带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武定远:“我们大同军的将领官员,到农村照样是睡在老乡们家里,睡门板、睡禾草,绝不打扰老百姓,眼下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我们还穷讲究、摆阔气,高高在上,百姓们会怎么想?怎么看?难道我武定远是崇祯,是衡王?我们就是要深切地体验老百姓们的目前的生活处境。”

张凌化:“奴才知道........”

武定远顿时火大,“张凌化,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们大同军里没有奴才!”

张凌化:“是是,我知道了。武会长,我们考虑现在天寒地冻,若是不小心受了风寒,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武定远:“眼下不是讲排场的时候,把这些东西统统留下,我们轻装简行,到了县里住驿馆,到了村里住老乡家。”

出了青州城,武定远来到一个叫做杏山村的村子,据说这里搞了一个万头养猪场。

村长李春田在前面带路。

刚到村子,就闻到浓重的猪粪味。

李春田:“这是我们在堆肥,把猪粪先放到坑里与谷糠、树叶、杂草等混合,等春天天气暖和以后,粪就算沤熟了,上到田里,庄家就跟吃了仙丹一样蹭蹭窜。”

进了村子,只见一排排的小土屋,又矮又破,约莫百十户人家的样子。进到一户人家,武定远掀开锅盖,里面是几个高粱饼子,几个杂面窝头,还有一碗咸萝卜条,一碗炒白菜,白菜上面盖着两片肉。

李凤阁是这家的主人,媳妇是宋玉芬,有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几个人穿的衣服上面全是补丁,不过还算干净,衣服有些单薄,寒风一吹,明显能感觉到他们在发抖。武定远知道现在棉衣很紧张,大同军的士兵们的冬衣基本都解决了,可广大农村的农民就鞭长莫及了。

武定远:“李凤阁先生,现在大家吃的饱吗?”

李凤阁:“会长,现在我们的日子可好了,以前到了寒冬腊月就开始顿顿稀饭,过了年就更难了,青黄不接的时候,连树皮都要吃光。现在高粱饼子,杂面窝头随便吃,顿顿还有菜,还有肉。真是幸福多了。”

武定远:“那我就放心了,有什么困难尽管给我们提,我们能解决的尽量给你解决。”

李凤阁:“会长,我们现在吃得饱穿得暖,没有什么困难。”

武定远抱起李凤阁最小的男孩,“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九州:“俺叫李九州。”

武定远:“你最喜欢吃什么啊?”

李九州:“俺最喜欢吃肉!”

武定远:“那你什么时候能吃到肉啊。”

李九州:“最近天天能吃到肉。”

武定远:“那以前呢?”

李九州:“以前不记得了,好像没吃过。”

李春田忙解释,“以前别说吃肉,饭都没有的吃啊。”

武定远知道李春田这些人是做样子罢了,现在的状况别说吃肉,能不饿死就算不错了,便不再细问。

出了屋门,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养着几头猪,这猪养的跟他么猴似的,不过武定远也看出来他们已经尽力了,人都吃不饱的时候,猪肯定就被饿成猴了。

晚饭的时候,士兵们架起大锅,开始煮米饭和泡面,村长捉来一只猪,杀了给士兵们解馋。

张凌化带人找来门板给武定远架了个床,更多的士兵们只能打地铺,在屋子里铺上些麦秆、高粱杆,和衣而卧,盖上一条薄薄的棉被,也不是多么难捱。

武定远躺在床板上,农村的房子连个窗纸都破破烂烂,门缝大的能塞进一个拳头,寒风一吹,他么的真冷。

武定远心里一阵难受,他么的,这叫什么事啊,老子以前虽然无片瓦,租住的房子到了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如今在这也算混的出人头地了,却要受冻。又想到,这村子的状况是在是有些不太正常,心里暗暗推想,这应该不是老百姓真实的生活。

天还未亮,于岭在一旁正睡的呼呼响,武定远悄悄地起身,推了推于岭。

“走,跟我出去转转。”

武定远带着于岭、萧青云和十多个士兵,策马走了。

这可吓坏了蹲在院子外的李春田,“会长,会长!”

武定远骑马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天亮了起来,寒风却吹的更紧。

路边三三两两的孩子们在四处刮树皮,打碱蓬草的种子。

武定远:“那草种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于岭:“会长,这种草叫碱蓬,种子打下来,磨成粉能充饥。”

又看到几个孩童在凿冰,企图在冰下,捉到鱼,各个冻的小脸通红,不断地搓着手,用石头击打铁棍。

又走了一阵碰到三五个人用草席裹了一个尸体,扛着去埋。

死掉的人原本叫张十三,是个个子很高,背阔腰圆,力气很大的人,据说能挑四百斤的胆子。张十三力气大,吃的也很多,当年去岳父家迎亲的时候,据说一口气吃了十三碗杂烩面,所以大家叫他张十三。张十三吃不饱饭,就去挖观音土。别人吃观音土,都是在树皮、谷糠、草种磨碎的里面掺上一些,绝不敢多吃的。张十三却是个莽撞人,挖来一桶观音土,撒上点盐,就吃了起来,别人拦也拦不住。吃完观音土,没熬过三天就死了。

武定远再想多问,几个人神色慌张地跑走了。

行了一会,又见到一个余泽虎的年轻人,躺在一棵树边,嚼食碱蓬种子。看上去胖胖呼呼的,武定远却知道这是营养不良导致的水肿。武定远让人拿出水袋,冲泡了些红糖,递给余泽虎。余泽虎咕咚咕咚猛灌,喝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武定远拉起余泽虎,询问起来。

武定远:“大同军发给县上的救济粮呢?”

余泽虎:“这一个月不过每人给了三斤高粱,根本不够吃。家里多少有些余粮的还好,家里没有粮食的就只能四处找树皮、草种来吃。”

第四十四节 贪腐案

武定远:“有手有脚的年轻人,为什么不去领县里的差?”

余泽虎:“县里的确是在招人挑河工、挖泥挑粪,可这些活没有路子进不去啊,想去先要二钱银子,否则就只能在家里等着每天领一两高粱。我卖了些家业,凑了点钱,交了投靠费。原本是每天工资一钱银子,一斤杂粮,二两细粮,在河沟上干了一个月,不但只能每天只能拿到半斤杂粮,吃个半饱,工资更是一分不给。我找工头去要,三番五次推说上面没法,我扬言要去告状,却被他们暴打一顿,冤枉我是窃贼,不但没赚到钱,现在更是有家不能回,每天躲在这荒郊野外,四处乞讨,啃食草根度日。”

武定远心里的火烧的更旺了,大同大同,原本想只要粮食足够,老百姓就能安然渡过这无情寒冬,谁料到人心如此不堪,竟为了一己私利,置百姓性命不顾。

转了大半天,下午武定远回到杏山村,二话不说就让人把李春田给绑了。

李春田吓得是屁滚尿流,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武定远:“把实话说出来。”

李春田:“五天前,县长霍启明找到我,说把我们村当做示范村,还把周边十多个村子的猪全部拉到我们这里让我们养,除了大同军规定的每人每天三两救济粮食外,再每户每天多给半斤高粱。又让我去给会长做向导,每天给我二钱银子,至于沿途停歇、检查,都是霍启明安排好的。霍启明不知道的是猪吃不得高粱,猪吃上了高粱就会得病,越来越瘦,不久就会死掉。我们就趁你们来了,不断杀猪,也是为了不让这些猪白白死掉。养猪要有豆面,掺上细糠,才能养的白白胖胖。这个季节也不是养猪的季节,农村养猪都是夏天开始养,那时候草多,粗粮也富裕,到了冬天就卖掉换些粮食预备过冬。只有富裕家庭,才会把猪养到过年,一来能过个肥年,二来价钱高,能多卖些钱。我承认我们吃了些高粱,把猪的高粱偷偷磨了面子,做了高粱饼子,把草糠掺到猪食里,糊弄了你们。再说这猪仔选的也不对,要挑肤色润红.........”

武定远听了哭笑不得,邦邦给了李春田两脚,“妈的,让你说人,不要你说猪,你啊还知道什么?”

李春田:“我说我说,我听说其他村子已经有人饿死了,不过这很正常,每年到了冬天都会饿死人的,今年还要好多了。大同军来了以后,我们日子的确好过多了,不光不用交苛捐杂税,还能领到有些赈灾粮。要是以前,只怕大家都要抛家舍业外出去乞讨去了,这十多年是年年饥荒年年过,那年哪村不饿死几个人,别说这些年,就是二三十年前,没有兵荒马乱,到了青黄不接也要出去乞讨,想当年我跟着叔叔们去乞讨,那真是苦啊.......”

李春田在那絮絮叨叨,武定远知道这家伙不过是个棋子罢了,知道的也就那么多,立马带人前往下一个视察地点,霍启明正在那里等着呢。

霍启明见武定远来了,大老远跑过来招呼。

霍启明:“会长,会长,外面太冷,快到屋子里面。”

武定远板着脸,走进屋子,桌子上早已摆下了宴席。

霍启明混迹官场的老手,知道这是上司们的惯用伎俩,只要是巡视嘛,总要批评两句,做做样子。

满面笑容地要武定远入座,武定远心里一肚子气,一脚就把桌子给踢翻了。

武定远:“给我拿下!”

武定远接过马鞭,狠狠地抽打霍启明。

霍启明却咬紧牙关,只是求饶,不肯吐露半点实情。

武定远:“妈的,我看是你嘴硬,还是老子的鞭子硬。”

打到半夜县长霍启明都给打的昏迷不醒了,却依旧嘴硬,只是喊冤不肯招认。不过其他人可就没这么骨肉硬了,很快就纷纷招认。

武定远:“给我细细地说吧。”

被打的半死的张建坤,“我说,我说。”

张建坤原本是潍县酿酒的商人,因为经常四处收粮、卖酒。得知明军非常缺粮,收粮的粮价也比大同军统治区的高两三倍,可大同军把粮食控制的非常严格,救济粮、工粮按人头发放,绝不允许私自贩卖。

霍启明本来就是潍县的县长,有将近一百倾地,投靠大同军以后,主动把田地都分给了贫民百姓,可霍启明觉得大同军太过清苦,又不太认可大同军的做事风格,被批评教育后就心生怨恨。

张建坤多次送钱送物,大摆酒席,霍启明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张建坤。霍启明先是克扣大同军送来的棉布,又克扣种子,赈灾粮,后来更是直接以次充好,把稻米、、小麦、玉米让张建坤拿去贩卖,把劣质的高粱、豆子拿来发给百姓。

牵扯其中的竟然多达三十五人。

武定远把其他人招供的详情说给霍启明,霍启明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武定远:“霍县长,你还有什么话要狡辩?”

霍启明:“武定远,天下的贪官千千万,杀了我,还会生出千万个我,你永远也不会安宁。”

武定远:“出来多少,我杀多少,杀你们这些蛀虫,比割韭菜还要容易。”

公审大会上,武定远愤慨地说道:“这些旧官僚贪污腐败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可最让人痛心的是有的新官员,竟然也参与其中。这些新官员更了解我们的审查制度,比旧官僚们更狡猾,与旧官绅们狼狈为奸,共同贪腐,武断乡里,欺压良善,鱼肉百姓,凡是可以用来肥私的都被他们用到了极致。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士绅,也趁机下手,成为蛀虫的帮手,我们要狠狠地打击,狠狠地惩治。”

“杀了他们!”

“千刀万剐!”

“惩治贪腐!”

台下的群众群情激奋,抓起地上的石子、土块扔向台上的霍启明等人。

“行刑!”

啪啪啪,一阵枪声,这群蛀虫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武定远的愤怒却没有就此消减,看来无论如何,只有清明的吏治,才是各种政策落实的保障。

一场让百姓欢心,让蛀虫胆寒的大整治运动,就此拉开序幕。

第四十五节 鸟粪大战

武定远回到招安县,到处热火朝天、生机勃勃的气象与其他地方的截然不同,这里是大同军的根据地,官员们也都是经过考验和培养的,一些肢体残疾的士兵,在经过一年到两年的学习和培训后,走上了招安县的各个岗位。流民中天资聪慧的很多人也脱颖而出,成为各个行业的骨干。

董梨花与姜和尚离婚后,加入了妇女自救小组,学会了写字,整个人完全换了气象不再是那个受气的小媳妇。

武定远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指挥女工们拆解方便面袋子。女人们先把方便面袋子进行清洗,晾干以后,用剪刀裁掉边缘不整齐的地方。

一沓沓的方便面带就会被送到拆解车间,虽然是寒冬腊月,这里面的人却都是短袖汗衫。每个女工前面是一排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个细长嘴的水壶,水壶嘴喷着细细的蒸汽。女工们用夹子将方便面袋夹起来,放在蒸汽里熏一下,方便面袋子夹层中的颜料和胶水就会融化变软,女工们趁机将方便面袋从中间揭开,然后放进旁边的热水池中,将塑料纸上的颜料刮洗下来,这样就能得到两张透明的塑料纸。

女工们用熔化的树胶,把塑料纸粘到做好的竹框上。

这个工作要有相当的耐心,不能心急,否则就会把塑料纸撕坏,撕坏的塑料纸会被送到纺织车间,纺织车间把塑料纸熔化后,再一点点地拉出丝,这些丝会被纺织成塑料线,然后织成渔网,这种渔网重量轻,韧度强,非常结实。可以制成很大的渔网,可以给渔船用来当拖网,一次能捕捞很多鱼。

武定远来到田里,牛有力正在带领农民们搭建大棚,大棚三面是土墙,向阳的一面用木棍、竹子搭起了架子,女工们做好的塑料纸竹框,被一个个地固定在架子上,这样一个暖棚就搭好了。再就是把织好的草苫子盖到上面,阴天气温低就把草苫子放下来保温,晴天就收起来,让植物们接受阳光。

每个温棚里都配备了大同温度计,这是用玻璃杯熔化后,趁热拉丝,用长针捅出中空,灌入水印,然后封口。先放入冰水,做好标记,然后再放入沸水,做好标记,然后将其均等为一百份,这样一个温度计就制作出来了。当武定远把这种思路告诉工匠们的时候,他们很快就批量地制作出大小一样的温度计。

农民们根据温棚的温度进行调解,温度高了就通通风,温度低了就盖上草苫子,生起炉子。

起初是很缺燃料的,幸亏从东北和朝鲜来的煤炭、木柴被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温棚的火炉,烧开的水,可以供给人民洗浴和蒸煮衣服。

武定远:“现在种了多少亩了?”

牛有力:“现在总共完成了十万一千三百个温棚,到十二月底还能完成大约五六万个温棚,每个面积一亩,等到明年三月份到四月份就能陆续收获了。”

武定远:“今年试种的产量有多少?”

牛有力:“今年种植的五万多亩大田土豆,亩产量平均在一千七八百斤左右。温棚种植的话,产量会低一些,应该在每亩一千五百斤左右。”

武定远:“十五六万个温棚,那就是能产大概.......”

牛有力:“我们算过了,大概能收两万两千五百万斤土豆。”

武定远:“两万万?两亿斤?”

牛有力:“嗯,差不多。”

武定远:“那就太好了,三四月份正是最难熬的时候,小麦还没有成熟,余粮已经被吃光了,这时候土豆正好开始收获,真的太好了。还有多少土豆种子?”

牛有力:“除了送去东北、山东各地、目前计划种植的,我们这边还留了二百万斤左右,若是全种上还可以种二十万亩左右。种这二十万亩简单,只是这塑料纸供应不上。”

武定远:“从今天开始,大同军五十万人一天三包方便面,吃不完也要把袋子给我洗干净送过来。另外征调各地流民饥民三十万给你,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务必在十二月中旬,完成这二十万亩土豆的种植工作!”

牛有力:“会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会长,有一点我要说一下,虽然我们大搞积肥、挖河泥,可肥料依然短缺。这很大程度限制了土豆的产量,若是有足够的肥料的话,我们能把产量提高到两千斤左右。”

在东北的大同军很快接到任务,立刻征调十万农工,前去伐木、挖煤。朝鲜国王李倧也收到命令,全力生产煤炭。

武定远心里想,肥料、肥料,除了人畜粪便、河泥,还有什么呢?化肥?他大爷的,这会也生产不出化肥啊。

突然,一群鸟飞了起来,一泡鸟粪落到武定远的身上。太监张凌化大惊失色,连忙上来用手帕给武定远擦拭。

“哈哈哈哈,有了,有了,有了。”

这把张凌化吓了一跳,被鸟屎砸到可是人人都认为晦气的事情,这武定远是要发疯了吗,鸟粪,还有了,有了。

武定远:“快去把那些海盗头子们喊来,喊来!”

妈的,我怎么忘了九年义务教育,当年有一篇西沙群岛的小学课文,就说道了西沙群岛鸟粪资源非常丰富,是非常好的肥料。

几天后,一支庞大的的海军舰队突然出现在东海,径直杀向南海,不管是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只要是敢惹事,统统被打的满地找牙,这可吓坏了东南沿海的各路海盗们,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万一狮子大张口来个通吃,那他们就惨了。

结果,这支海军一不攻城掠地,二不抢劫商船,却对南海众多光秃秃的小岛感兴趣,他们登陆小岛后,立马开始挖掘岛上的鸟粪和岩块。

海盗们好奇,纷纷前去打探。大同军也趁机放出消息,大量收购鸟粪石,每一千斤六钱银子,大同军疯了吧,这玩意这么贵?一麻袋百十斤,用铁镐、铁锹一个人一天能挖一两千金,这简直是粪土当年万户侯,***的,还搞什么抢劫,还干什么海盗,领上几十个人挖鸟粪,它不香吗。

南海的海盗们纷纷转行当起了鸟粪搬运工,往返于南美和马尼拉的洋人们也红了眼,不过他们很快也在南美秘鲁的众多岛屿上发现了鸟粪石。

有利润自然有人干,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葡萄牙、西班牙为了秘鲁海岛上的鸟粪石,可是杀红了眼。

无论怎样,源源不断的鸟粪石被运到大王岛。

第四十六节 碣石山科技职业学院

武定远视察完农业生产工作后,来到碣石山科技职业学院,现在学院的规模有五百亩地,一排排地楼房,整整齐齐,一进学校是一个青砖铺成的广场,西侧是一个操场,很多学生在跑操,教学楼是那种筒子楼,有三层,青砖红瓦,共有教室一百间,是碣石山数得上的气派建筑。

教学楼后面是两栋办公楼,各有六十间办公室,上下两层。

东侧是一个两层的图书馆,共有三十二间,图书馆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消防水塔。学校后面是学生们的宿舍区和老师们的家属区。

武定远:“玄灵宗院长,现在图书馆藏书有多少册了?”

玄灵宗:“现在汉文文献十三万六千册,洋文文献一万四千册。”

武定远:“洋文文献,看的懂吗?”

玄灵宗:“我们最近又招募了一百三十名洋人,加上先前的一百一十人,目前共有二百四十名洋翻译,我们还有五百名学生正在学习洋文。”

武定远:“好,再招募一些洋人,多多益善。”

玄灵宗:“洋人识字的也不多,跟着商船来的水手都是些大老粗,精通中西文字的大都是些传教士,这些人心思都在传教上,编译图书不是多么感兴趣,我们也是连哄带骗的,才弄来这么多。”

武定远:“我之前交代的让你们收集伽利略的著作,翻译的怎么样了?”

玄灵宗:“伽利略的《星际使者》、《关于太阳黑子的书信》、《关于托勒玫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和《关于两门新科学的谈话和数学证明》已翻译完毕。会长,我们还复制了伽利略的天文望远镜。”

武定远:“哦,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玄灵宗一挥手,两个学生抬上来一个天文望远镜。底座上面直立着一个镶金雕花木杆,木杆上固定着两个红铜镜筒,一粗一细,制作非常精美。

武定远:“制作天文望远镜的原理都弄明白了吗?”

玄灵宗:“我们根据洋人传教士汤若望的《远镜说》,把原理已经弄明白了,现在完全有能力批量生产。”

武定远:“好好,一定要弄懂吃透,要后发先至,多创新,多改进。我来看看这天文望远镜。”说着武定远就把眼睛放在镜筒上,左瞧瞧右瞧瞧,什么也看不清,武定远控制镜筒对向了太阳。

玄灵宗:“会长,不要.......”玄灵宗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到武定远啊的一声,跳了起来。

玄灵宗:“会长,千万不能用天文望远镜直视太阳,容易灼伤眼睛的。”

武定远捂着眼睛,“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想挑战一下。”

玄灵宗指着书架上一排的书,“这些是洋人利玛窦与他的弟子徐光启、李之藻等人编译的书。主要涵盖天文历法、数学几何、农业科技、军事机械四大类。”

武定远用手抚摸着这些线装书,《浑盖通宪图说》、《圆容较义》、《同文算指》、《经天盖》、《简平仪说》、《坤舆万国全图》、《天文初函》、《天学初函》、《几何原本》、《崇祯历书》、《测天约说》、《大测》、《日缠历指》、《测量全义》、《日缠表》、《勾股义》、《测量异同》、《农政全书》、《甘薯疏》、《农遗杂疏》、《农书草稿》、《泰西水法》、《选练百字诀》、《选练条格》、《练艺条格》、《束伍条格》、《形名条格》、《火攻要略》、《制火药法》.........

玄灵宗:“这边是我华夏贤士编著的书籍,包括天文气象类,数学、无力、声光、医学、农学等等。”

《白猿献三光图》、《东西洋考》、《九章算法比类大全》、《律吕精义》、《算法统宗》、《论气·气声》、《物理小识》、《普济方》、《本草纲目》、《濒湖脉学》、《奇经八脉考》、《种树书》、《救荒本草》、《农说》、《闽中海错疏》、《郑和航海图》、《踌海图编》、《天下郡国利病书》、《徐霞客游记》、《天工开物》、《武备志》、《神器谱》、《新制诸器图说》........

武定远抚摸着这些书本,心里无比的激动,中华科技发展一直遥遥领先全世界,皇太极那帮鞑子让华夏百年屈辱,幸亏把他们全灭了。明末的很多有识之士已经开始注意到西学的崛起,取百家之长著书立说,宣扬科技,奈何封建皇帝们只关心如何奴役百姓下,却不关心真正利国利民的科学技术。

武定远:“藏书不是为了显摆,要精挑细选,对好的技术要应用到实践当中。”

玄灵宗:“会长,是是,我们已经推广了很多新技术。根据方以智在《物理小识》卷7中记载的炼焦炭方法,我们现在每天已经可以生产焦炭十余吨。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记载的冶炼生铁和熟铁(低碳钢)的连续生产工艺,退火、正火、淬火、化学热处理等钢铁热处理工艺和固体渗碳工艺等,也在广泛推广,现在有三百多名铁匠在学习这些技术。我们还根据历史资料,复原改进了郑和下西洋所用的宝船,船体长153米,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远洋船,下水的时候还请会长来剪彩。”

武定远“哦,那我一定去。”

玄灵宗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王徵的这本《额辣济亚牗造诸器图说》中提到一项奇特发明火船自去,说船只在水中自动航行,动力是火,记述不太详细,我不是很明白,会长多有奇思,不知道能否点拨一下我们。”

武定远直接如同目瞪口呆,“什么,火船自去?蒸汽机?”

玄灵宗:“蒸汽机?看来会长知道?”

武定远:“知道,不过具体怎么制作不太懂。”

玄灵宗:“那基本原理是什么?”

武定远:“将水烧开,利用水蒸气,驱动活塞运动,带动机械运转。”

玄灵宗:“何为活塞?”

武定远:“拿纸来,这样的一个圆筒状的结构,蒸汽推动活塞向外运动,驱动连杆旋转。”武定远在纸上草草地画了个示意图。

玄灵宗高兴地跳起来,“原来如此!”

武定远:“你们派人找过王徵吗?”

玄灵宗:“我们不光找过王徵,还询问了很多洋人,他们也都说不清楚。”

武定远激动地拉着玄灵宗的手,“你们一定要把这蒸汽机做出来!这可是无比重要的事情,把这个事情作为一项重要工作。”

玄灵宗:“是是,我会立刻安排老师和学生们,实验制作。”

第四十七节 新世界

玄灵宗:“这是我们做的显微镜,放大率270倍。”

武定远高兴地坐下来,在显微镜下观察,果然在视野里出现很多细菌在运动。

玄灵宗:“我们观察到很多您在《生物学》中提到的细菌,很多细菌的识别和绘图工作正在进行。”

武定远:“不错,不错,慢慢来,继续改进。”

玄灵宗:“这些是气泵,摆钟、温度计、气压计、气压计......”

武定远:“关键是要让学生们会用,这些可都是实验和测量的重要器材。”

玄灵宗:“是是,学生们都在如饥似渴地学习,我们的科学实验让学生们非常兴奋,很多人都在没日没夜地发现、发明新事物。”

武定远:“嗯,不过这些器材不算多,你们现在找到解决玻璃原料短缺问题的方法了吗?”

玄灵宗:“我们从西洋重金聘请了玻璃工匠,已经可以生产优质透明玻璃了,不过现在产量还比较小,主要是经费短缺。”

武定远:“我的玄院长,现在市场上的水晶老花镜都卖到七八钱银子一副了,你就不能动动脑筋,多做点老花镜拿去卖吗?”

玄灵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会长,做生意我不太擅长啊,再说也不允许我们学院办商行。”

武定远:“哦,的确,你们还是把心思放在科研上吧,王金喜!”

王金喜:“会长!”

武定远:“你去选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到学院专门学习制作老花镜,办一个眼镜厂,给玄院长把经费问题解决一下。”

王金喜:“是,会长。”

王金喜派人到当时的眼睛制造中心杭州,招募了很多年轻的工匠,半年后,大同花镜在市场上流行起来,大同花镜不但镜片更透亮,而且价钱更便宜。一副最贵不过七八分银子,便宜的只要四五分银子,价格仅仅是原来的十分之一。于是华夏大地贩夫走卒遍地贩卖,人人可得。

王金喜更是根据武定远的提示开发了近视镜、墨镜、护目镜等新奇产品,狠狠地大赚一笔,杭州的眼镜业大受冲击,纷纷破产,很多商人不得不开始购买大同玻璃生产眼镜。

玄灵宗:“这是我们做的注射器、输液用玻璃瓶、体温计......”

武定远拿起一个注射器,这个注射器完全是根据武定远的描述来打造的,外面是铁皮、内里是玻璃,只不过针头比较粗。

武定远:“注射器大夫们都会用了吗?”

玄灵宗:“医学部的学生们已经都会用了。”

武定远:“嗯,不错。”

玄灵宗:“这是输液用的塑料管。”

武定远拿起塑料管拉扯了一下,质量还不错,就是管壁杂质比较多,不是很透亮。

武定远:“你们用的什么机器做出来的?”

玄灵宗:“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都不能做到,直到有一天我们的一个老师在集市上,看到一个吹糖人的小贩大受启发,就把吹糖的师父请过来吹塑料管,结果一试还真的成功了,于是我们把这种技术用到了塑料吹制、玻璃吹制上。”

武定远拿着管子突然感觉到很恶心,担忧的说道:“这些塑料管在使用前一定要用酒精杀菌消毒。”

玄灵宗:“是是,我们已经用显微镜对各种浓度的酒精溶液进行观察实验,最终确定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溶液,杀灭细菌的效果最好。”

武定远:“对对,我现在才想起来,酒精消毒液的浓度是百分之七十五。”

玄灵宗一阵无语,心里说你要是早想起来,我们也不必折腾那么久,连忙问道:“会长,您在《生物学基础》中提到的生理盐水和葡萄糖输液水的浓度是多少还记的吗?您好好回忆一下?”

武定远:“额,想不起来了。”

玄灵宗气的差点跳起来,不过他也不敢发作,小声地嘀咕道:“仙人授教十六载,学了个稀里糊涂,真是暴殄天物。”

原来武定远在《新世界》一书中讲到,自己在昏迷的三天中,魂魄来到仙界,变成一小小孩童,先是上了六年小学,三年初中,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学习了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化学、生物等知识,并游历了仙人世界,见到了各种神器事物。武定远在写《生物学基础》、《基础物理》、《基础化学》等书时,回忆的并不完善,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清楚,这可坑哭了玄灵宗。

玄灵宗带路,武定远等人来到医学部的教室,学生们正在做试验。一只只捆在地上的山羊,正在接受生理盐水输液试验,挂在杆子上的输液玻璃瓶上标着不同的浓度。

武定远拿起一个输液玻璃瓶看了一下,上面写着百分之五氯化钠溶液,悲催的小羊已经奄奄一息。武定远望着小羊无助的眼睛,突然来了一些灵感。

武定远:“哎哎,我好像想起来了,好像是百分之九嘛,还是百分之零点九。”

玄灵宗兴奋地说道:“好,我们立马安排试验。”

另一个教室里的小羊就更惨了,他们在做糖类溶液输液试验。玄灵宗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葡萄糖,武定远书中也没有讲。于是他们就把各种有甜味的提纯物,注射给山羊,进行试验。

武定远拿起瓶子看了一下,葡萄干发酵溶液。捆在地上的小山羊突然抽搐起来,没几下就翻白眼死了。

武定远一阵苦笑,学艺不精害死羊啊,早知道九年义务教育好好学了。

玄灵宗挠挠头,“您在书中说,葡萄糖最早是在葡萄中发现的,我们也就重点试验不同品种的葡萄干发酵溶液。”

武定远一阵头疼,这也不怪他们,“葡萄里的糖是有很多种的,你们可以根据不同物质在水里的溶解度的不同,用结晶法把不同糖类提纯了再做试验,这样效果可能要好一些。”

玄灵宗:“对对,我们怎么没想到,该死,该死,我们还是没有学好。”

第四十八节 医学部

突然一队士兵抬着一个受伤的士兵冲进医学部的教室,黄大明看到武定远,立马跪在地上,“武会长,救救我的弟弟,黄小明吧。”

武定远拉起黄大明,“快快起来,玄院长,快让大夫们诊断。”

原来黄大明与黄小明等人去剿匪,结果黄小明被砍伤了,当地的大夫束手无策,黄大明就匆匆忙忙地把黄小明拉回了碣石山,因为他知道碣石山技术学院的医学部经常能把垂死的人抢救回来。

玄灵宗和大夫们立马把黄小明抬进手术室。

大夫们剪开黄小明的衣服,一道骇人的腹部伤口露了出来,大夫用酒精消毒液擦拭伤口,昏迷的黄小明在酒精的刺痛下,疼的喊了起来。

清理完创口,大夫开始缝合伤口。

另一个大夫拿出血压计,这是一个细长的玻璃管,连接一小段塑料管。大夫把针头插进黄小明胳膊上的静脉血管中,血液立马通过塑料管涌进玻璃管,大夫把玻璃管垂直放在桌子上,根据玻璃管上的刻度观察血压的变化情况。

“血压过低,是失血过多了,立刻安排输血。”

“用我的血,用我的血。”

“用我的血,用我的血。”

“用我的血,用我的血。”

士兵们高喊着。

大夫王雨桐:“别吵,先要验血,血型匹配的人才能输血,你们跟我去化验室验血。”

王雨桐领着士兵们出去了。

玄灵宗:“我们根据《生物学基础》中提到的血型,进行了识别,分别识别出甲型、乙型、丙型、乙丙型,已经可以进行输血抢救伤员了。我们的士兵很多都是刀枪伤,酒精消毒和输血技术的应用,很大地提高了伤残士兵的生存率。不过伤口感染化脓的情况很多,导致很多士兵高烧不退。”

武定远:“青霉素的研制有什么进展吗?”

玄灵宗:“我们正在通过青霉提纯不同的物质,也做了很多试验,静脉注射后,很多羊都死掉了,所以还没有用到人的身上。”

黄小明的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武定远看的心惊肉跳,不住地皱眉。玄灵宗看出武定远不忍,说道:“我们到青霉素实验室去看看吧。”

武定远点点头,与众人来到青霉素实验室。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个的大缸,玄灵宗打开一个大缸,“这是正在生霉的馒头,我们通过让馒头发霉来收集青霉。”

一个学生正在研磨大米,制造培养液。一个个的小瓦罐摆在试验台上。

玄灵宗:“这是大米研磨后制成的米水,可以把收集的青霉放到米水里面进行培养。”

玄灵宗又拿起一小瓶溶液,说道:“这就是提取出来的青霉素溶液。”

旁边放着一只实验用的山羊,玄灵宗用注射器吸了一些青霉素溶液,给山羊注射了进去。

大家紧张地观察了山羊的变化,山羊抽搐了几下,就挂了。

玄灵宗,“嘿嘿,不好意思,还没制好!”

武定远吐吐舌头,“不错,不错,继续搞。”

众人又来到西医科的教室,此时一大群西洋大夫正在等着武定远的会见。

这些人的到来首先归功于威尼斯商人马可波罗的《马可波罗游记》,他将中国描述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激起了欧洲人对东方的强烈向往,这也是新航线开辟的动力之一。

到达中国的新航线开辟以后,加列奥特、克鲁兹、马丁.德.拉达,三个人先后跟着商船来到中国并居住了一段时间,他们在《中国见闻录》、《中国情况记》、《出使中国记录》中对明朝的监狱制度、法律制度、风土人情、经济物产都做了相当详细的记录和描述。

这三个人是这样描述中国的,人们食物丰富,衣着讲究,居住陈设华丽,国土肥沃,物产丰富,人们努力工作,都是大商人和买卖人。这里遍地都有大量的糖、丰富的蜜,连蜡烛也非常便宜。他们生产大量的丝织品,色彩完美,他们种植稻米、玉米,不留下一块荒废的土地,即使是树林和果园里也养满了猪、羊、兔子等家畜。在集市上有大量的饭馆,果脯、奶制品、水果、糖果应有尽有。在商店里能买到各种丝绸、琥珀、茶叶等奢侈品。他们的城市中都有医院,他们的船高大的像楼房,他们的船里有一种人力的水泵,只需要一个人转动轮子,一刻钟就能抽干一条大船。河里停泊着1000多艘各式各样的船,舟艇那样多,河面为之覆盖,每条船上都满是人。 所有街道两侧都有棚,下面是商店,摆满丰富的商品,很有价值也很奇特,他们在一处到另一处相等的距离上建筑有很多的牌坊,给街道增添装饰,而且全国每条大街上都有,下面是很好的市场,可在那里购买你想吃的东西,如鱼和肉、水果、蔬菜、糖果、蜜栈,样样都十分便宜,几乎花不了什么钱。他们的食物很好,十分丰盛,他们吃很多的猪肉,跟西班牙的羊肉一样好,一样有营养。我们看见的水果,有的像我们在西班牙所产,另一些我们则未见过,但极香甜味美。

利玛窦在写给西班牙税务司长罗曼的书信里,对中国人的素质,给了一个至高评价:中国人的智识与能力,真是卓越非常,太高太大了。如果详细写出,那就需要几大册。明朝的军队风貌,以拉达的说法,明朝军队之精锐,是可以横扫四方的。战船也坚固耐用,至于火炮,西班牙船长埃尔提阿达评价说:比欧洲火炮更精致坚固

在明朝生活多年的葡萄牙曾德昭,说中国人非常谦虚,能够勇敢承认自己的不足。发现比自己先进的地方,就能虚心学习。而且还很讲诚信,尤其重视遵守时间与承诺。这真是一个“才能超越他人的民族”。

这些描述既真实又详细,东方的古老文明似乎成了欧洲人眼里文明的灯塔。

而与武定远做生意的葡萄牙人安大略的一本《东方的乌托邦》,更是让欧洲人对中国的一个城市大一统庄园趋之若鹜,他在书中这样介绍大一统庄园。

这里是中国最繁忙的港口,上万艘的商船在这里进进出出,这里盛产最美味的大一统泡面、光鉴照人的不锈钢制品、细白精美的陶瓷碗盘、透亮细润的软玉、晶莹剔透的玻璃水杯,他们的大炮打的又远又准,他们的火枪精准,可他们又是极其守信的商人,从来不进行抢劫和逼迫,所有的商人都能在这里买到自己的货物,他们同样有巨大的胃口吃掉所有的货物,无论是秘鲁的鸟粪石,南美的蔗糖、棉花,还是印度的稻米、玉米。他们对科学无比的着迷,只要你的脑袋中充满知识,他们就会把你奉为最尊贵的客人,他们拿出白花花的银子、黄灿灿的金条,只要你有足够的筹码,他们都会跟你做一场公平的生意,让心满意足的欢欣冲散路途奔波的辛劳。他们的首领武定远更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所有的科学家都能在他那里得到启发,这里所有渴望知识的人,都天天盼望着与他的交谈,他的只言片语中都蕴含着未来的科学,他又是一个极其和善的人,无论多么落魄的科学家只要得到他的认可,他会毫不吝啬的给你无数的财物。无论科学家们提出怎样荒诞可怕的理论,他总会有办法用科学的方法进行验证和辩论,这里没有人因为自己的理论而被关进监狱。他们相信神的存在,但不会因为任何人反对他们的神,而把任何人送进监狱。他们的首领武定远是一个充满浪漫理想主义的人,他在自己的书中,向人们描绘了一个富有、和平和正义的世界,这个世界像童话传说一样梦幻而又充满科学知识。他们委托所有的水手和商人寻找世界上聪明的头脑,无论是粗鲁的枪手、低贱的工匠、迂腐的传教士、落魄的贵族、贫穷的水手都是他们的寻找的贵客。

第四十九节 海尔蒙特

在回到欧洲的水手、商人的不断洗脑下,有些胆子大的传教士来到碣石山,然后是火枪手和工匠,后面竟然有一些落魄的贵族、科学家也来到这里。

武定远甚至派了一支小队,专门到欧洲去招募科学家、工匠。虽然招募到的人数不多,可武定远相信时间的力量,他们还在犹豫和观察,经过时间的验证,他们最终会相信,进而踏上前往东方的商船。

领头的西洋大夫很热情地走上来与武定远握手,武定远说道:“I like your gas!”

洋大夫震惊的无以言表,他是万万没想到武定远会英语的。海尔蒙特虽然是是比利时人,他年轻时游历过意大利、法国、英国,所以他精通好几种语言。而他在木炭燃烧实验中提出的“gas ”一词,在当时是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的,在这里居然被一个相隔万里的东方人说出口,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

此时的海尔蒙特已经想出了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是供给植物生长的另一种物质。于是他日以继夜的燃烧木头研究二氧化碳。他还沉迷于医学研究,认为化学是开启医学的一道门,经过化学的定量分析能够使医学更为精确。他身为一个贵族却总是躲在贫民区研究如何抽取胃酸,这在当时是太过离经叛道,他的研究不但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掌声和荣誉,换来的却是排山倒海的反对,医学界认为他在异想天开,化学界称他为无稽之谈。所有的贵族都联合起来斥责他的,给他压力。他虽然在经济上并不困顿,可是在心理上却非常孤独。他甚至因“信奉异教罪”被法院判定为监禁,从1624年被监禁开始他没有发表任何的研究报告。

直到有东方的使者带着一本叫做《生物学基础》的书找到他,书中居然也提到了柳树种植实验,而且书中的结论更加符合科学解释,武定远认为柳树的生长主要是依靠阳光、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氧气、土壤中的水、氮、磷、钾、微量元素等。

这让他在心灵上找到了知己,当使者贿赂法院把监禁改判为驱逐出境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东方的商船。他带着自己用毕生精力写成的《医学的提升》,要到东方寻找自己的真理。

海尔蒙塔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海尔蒙特:“空气中的氧气是如何参与植物生长的?”

武定远:“植物生长主要是依靠阳光,通过植物叶片中的叶绿体进行光合作用,将水和二氧化碳转化为有机物。而植物同时会进行呼吸作用,把有机物分解成二氧化碳和水,释放出能量。”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下子打通了海尔蒙特的任督二脉,这句话所包含的科学知识,甚至让他一下子无法接受,自己提出的科学理论足以惊世骇俗,而这一句话就彻底颠覆和重塑了他的所有认知。

海尔蒙特说道:“那氮、磷、钾、微量元素呢?”

武定远:“这些物质就是组成植物本身的物质啊,木材在燃烧后会生成二氧化碳、一氧化碳、水,剩余的灰烬就是碳、磷、钾、微量元素。”

海尔蒙特再次陷入死机一样的状态,他的大脑在高速的运转,二氧化碳、水、矿物质在光的作用下,生长成树木,树木燃烧后生成二氧化碳、水、矿物质,这不但解释了土壤重量的减轻,而且完全验证和解释了自己提出的物质守恒理论。

海尔蒙特:“那您说的一氧化碳又是什么?”

武定远:“碳元素在燃烧的过程中,若是氧气充足就会完全转化为二氧化碳,若氧气不足就会生成二氧化碳与一氧化碳。”武定远说着,在纸上写下碳燃烧的法学反应方程式。

海尔蒙特:“这??????”海尔蒙塔拿起纸,左侧的物质完全等于右侧的物质,物质是守恒的,物质是守恒的,这就是燃烧的真理。

海尔蒙特从小就痴迷于燃烧,像个十足的纵火狂一样,他烧木头、烧教科书,甚至把父亲的图书馆都烧掉了,他相信燃烧的物质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转化成了其他物质。他在溶解和沉淀反应中,观察到重量在反应前后没有变化,改变的只是物质的形态,他相信物质质量是不灭的。在燃烧试验中,他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导致他一度自认为是块无用的木炭。

在这里他得到了在火光中一直无法得到的真理。

海尔蒙特:“这个C是什么?”

武定远:“碳。”

海尔蒙特:“O呢?”

武定远:“氧。”

海尔蒙特:“二氧化碳是一个碳与两个氧,一氧化碳是一个碳与一个氧?那其他的物质是用什么来表示的呢?”

武定远开始在纸上写下整个元素周期表,“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钪钛钒铬锰,铁钴镍铜锌镓锗,砷硒溴氪.......”然后在汉字下,标注上对应的化学符号。

海尔蒙特激动地捧着纸,“这就是真理?这是宇宙的终极奥秘吗?那空气中有哪些元素?”

武定远:“氧、二氧化碳、氮气、一氧化氮、二氧化氮、臭氧、氦、氖、氩、氪、氙、氡等等。”武定远用笔在纸上,把这些物质用字母标志写了出来。

海尔蒙特是历史上第一个提出空气中含有不同气体,空气并非纯质的人,他已经通过燃烧实验,分辨出至少十五种不同的气体。

海尔蒙特:“那为什么空气是均匀而不是按密度分层的呢?”

武定远:“空气中的不同气体密度相差不大,而且因为空气不断流动,所以是相对均匀的,不过在封闭的地窖等处,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就很高,所以进入时要用蜡烛进行检查,若蜡烛熄灭,就说明二氧化碳含量过高、氧气过少,就要等通风一段时间后进入。”

海尔蒙塔:“那空气为什么会不断流动呢?”

武定远开始不厌其烦地解释风的形成,大气环流,海尔蒙特又提出了源源不断的问题,武定远耐着性子解释。

玄灵宗着急坏了,这样下去,就没有别人什么事了。

玄灵宗:“海尔蒙特教授,我先陪武会长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海尔蒙特:“NO、NO、NO、NO,我还有很多问题要跟武会长讨论。”

众人不得不把海尔蒙特拉住,武定远说了声抱歉,逃似的去了别处。

第五十节 传教士

当武定远来到外语部的时候,洋传教士们呼啦啦,围了上来。他们强烈要求在碣石山建立教堂,允许他们传教,许多人甚至扬言不同意就罢工。

从十六世纪中叶开始,已经在澳门站稳脚的欧洲传教士就不断地试图打开中国的大门,他们甚至希望通过武力迫使中国的皇帝给与他们“让当地人接受真理的权利”。他们强迫中国的教徒放弃自己的语言、服饰、风俗习惯,当然他们遭遇了相当的困难。他们带着傲慢和一厢情愿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他们唯一能渗入中国的方法,就是调整他们的策略,学会尊重。

做得最好的就是利玛窦,利玛窦刚到中国的时候,人们以为传教士就是西方的和尚,于是就把他安排到寺庙里居住,给他穿上僧袍,利玛窦也就将错就错,稀里糊涂的当了几年洋和尚。经过几年的交流与学习,利玛窦发现中国上层人士尊崇的是儒学,于是走上了合儒附儒的传教策略,他也脱下了僧袍,穿上了儒服。因为中国的士族文人对于知识的渴望是根深蒂固的,既然不是异端邪说,那自然会引起众人的好奇。于是中国人强烈的好奇心,“好像发了狂”,来访的人络绎不绝,都想了解西方的事情。甚至有很多远方人送来书信,与他讨论各种话题。

“中国人来拜访我,有些人像是发了狂,争先恐后,络绎不绝.......有的要学数学,有的对伦理科学感兴趣。”

他们还疯狂地翻译和印刷西方的各种学术著作,尤其是利玛窦带来的《世界地图》,已经在各个宫殿中挂了起来。

1629年徐光启就在给崇祯的奏折中提出:“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必须翻译。”1697年莱布尼茨在《中国近事》序言中说:“中国这一文明古国与欧洲难分高下,双方处于对等的较量中。”

很可惜的是,清军入关,直接摧毁了中华文明兼容并蓄、有序发展的生态,将东西方科技交流完全斩断,直到200多年后的鸦片战争,道光皇帝还不知道英国在哪里呢。

对于西方科技,明朝的官员文人,无不如饥似渴的追求,可对于利玛窦的耶稣教,他们却不以为然。利玛窦又潜心研究中国经史伦理,寻找东西方文化的融合点,赢得了文人士大夫的好感和信任,也达到了自己的传教目的。

利玛窦死后,狂热的传教士们,认为利玛窦过于迁就中国人,影响了教会的纯正性,发展速度太慢,于是他们采取更为激进的方式,坚决排斥儒家思想,严禁中国的教民祭天、祭祖、拜孔子,这直接激起了全社会的反感和质疑,原本的中间派开始强烈反对。1616年南京开始逮捕传教士,拆毁教堂,把他们驱逐到澳门。

直到崇祯登基以后,因为历法屡屡出现问题,传教士们借修编历法的机会,又活跃起来。

对于翻译部传教士要求允许建设教堂的事情,武定远是有心理准备的,他早早就叫人对洋传教士在国内的活动历史和发展情况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对他们感兴趣的有两类人,一类是渴望西学知识的文人,一类是身无分文的流民,传教士们不但不会收香火钱,还会经常救济他们些粮食钱财,所以流民们被他们所吸引,这两类人都是各有所图。

尤其是在大同军内,有武定远这个“活菩萨”,洋传教士的“GOD”简直弱爆了。GOD五饼二鱼喂饱五千人一顿饭,武定远大一统泡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喂饱千万人,还能出口全世界。GOD治好了几个病人,武定远建立了免费医疗系统,山东、东北一千多万人,看病不花钱。GOD使人复活,武定远推广的人工呼吸、心肺复苏、酒精消毒、静脉输液,还不知道复活了几千几万人呢,再说传教士们的“杀手锏”西学,跟武定远写的几本书相比,简直小刀拉屁股,让洋人们开了眼。武定远这么急迫的寻求翻译西学书籍和科学人才,不过是为了充实和完善自己遗漏和忘记的部分罢了,他急切地想在短时间内建立起完整的科学研究体系,迅速地拉大与明朝、西方的科学发展差距,从而进一步稳固优势。

武定远决定允许他们派出代表进行谈判。武定远的干脆让传教士们异常兴奋,一代代的传教士奋斗了数百年,这还是第一次就教会问题与中国首领进行正式谈判。纵使在明朝朝廷影响力很大的利玛窦,都是仅仅被默许,从未被官方正式地允许做任何事情。崇祯三年汤若望离开山西来到北京,在徐光启的推荐下,进入历局工作。在历局,汤若望与徐光启、罗亚古等人合作,翻译西方天文学著作,制造天文仪器,修订历书。

1641年,由徐光启、汤若望等众多中西学者历经10余年编纂的,卷帙浩繁的《崇祯历书》得以完成,这是一部总计137卷的鸿篇巨制。对此,崇祯极为兴奋,对汤若望也更加器重。

某天,汤若望接待了一位客人,两人聊得很投机,客人不知不觉把话题引到了火炮上面。汤若望开始知无不言的讲述火炮的规格、式样、材料,火药的配方、炒制,欧洲的相关书籍。正在他讲的滔滔不绝的时候,客人突然起身,掏出了崇祯的圣旨,大声宣读任命汤若望为铸炮局负责人。

原来,崇祯内外时局紧张,为了挽救危局,想成立铸炮局,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暗中派人试探汤若望。

跪在地上的汤若望,顿时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于是慌忙解释,说是自己没有实践经验,再说制造战争武器与传教士的身份不符。客人留下一句:“唯有遵从圣旨,别无他法”,随即离去。苦闷的汤若望写信给在碣石山的马丁,询问马丁的近况。

一边是郁郁寡欢,一边是春风得意。

第五十一节 马丁的回信

谈判结束后,传教士马丁得意洋洋地给汤若望写了一封信:

我们在碣石山的工作终于实现了突破性的进展,此前你来信询问关于碣石山大同会的一些情况,我对此进行了一些梳理,这样也许能比较妥当的回答你的问题。

第一,他们政府的性质是什么?

在我看来,它是一个表面上的“神治国家”,因为他们的建立、发展,围绕的是天赐的泡面,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们声称那些美味的食物、精致的器皿全是上天的赐予。他们的首领武定远,的确是一位仁慈且充满智慧的摄政者,他拥有的知识让我们最伟大的科学家都感到惊叹。武定远说,他在上天的最高统治者玉皇大帝那里接受了权利,因此他是按照上天的旨意统治这个国家,上天把世界的规律隐藏在万物之间,并教授了他部分的规律,以便他更好的领导这个国家。他们的首领会简单的英文,甚至能阅读小说传记等词汇简单的书籍。他们的教派大同会与国家之间的是相互杂糅的,他们似乎对神在人间隐藏的规律更感兴趣,他们完全依赖理性的思考和严谨的科学来指导百姓的生产和生活,神只是正义和公平的象征。

第二,他们是否是李自成、张献忠一样的匪徒?

他们的劫掠行为的确存在,不过他们仅仅是洗劫了极端的富有者,枪杀了部分罪大恶极的官绅,他们所得来的财物,被有秩序和计划地分配给一贫如洗的农民。至于大同军对普通百姓的劫掠,是闻所未闻的,他们的纪律是如此的严格并得到了很好的执行,当然个别的违反纪律者是存在的,不过都很快地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他们对贸易规则的遵守和诚实守信是令人钦佩的,整个渤海湾的海盗被肃清一空,每个人都必须严格地执行当地的法律,否则就会受到相应的惩治。我丝毫无意为这些叛军进行特殊的辩护,为他们开脱罪责,我只是用最起码的公正来评价我所知道的一切。

第四,他们已经控制了这个国家的哪些地区?

他们宣称已经占领了辽东半岛以及北方的广大区域,山东的大部分区域,我发觉他们正在紧张地训练和扩充军队,他们扫平了控制区的小规模土匪和叛乱,正在有秩序地为恢复农业生产清理河道、挖掘沟渠。当然朝鲜也被他们纳入了版图,不过他们与朝鲜之间的关系,更像是紧密的商业伙伴。他们的军队数量,我曾经再三询问,但迄今为止未得到任何确切的消息。他们现在远比过去强大,我们应当尽早地做好准备,根据我的推测,在明年的春天,他们极有可能与其他政权的军队展开决战。

第五,他们的前景如何?他们有可能成功吗?

如果没有外国的干涉,切断他们的海上贸易,他们极有希望取得重大且迅速的成功。即便切断贸易,他们也一定会相对缓慢地获得胜利。在中国,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把它镇压下去,所有的佃农、自耕农、小地主、手工业者、基层官僚统统被他们的理想所吸引,当然这是因为他们的确取得了一些成就,挽救了崩溃的社会秩序,挽救了无数的饥民。皇帝的力量和权威在这里成为了一个幻影,只能被造反者所耻笑。我们的人在有意无意之间做了许多加速崇祯王朝崩溃的事情,帮助叛军制造枪炮,这与我们在崇祯王朝所做的事情无异。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在于叛军首领的谈判中取得了重要的进展,虽然他们提出的条件很多,但我们依然获得了合法传教的权利。

第六,他们对于基督徒的态度和认识?

他们已经允许我们自由地传播真理,我们已经在开始筹建第一座教堂,当然这要叛军教门署、建设署的批准文件。叛军首领书中的科学知识是如此的丰富和超前,但是他们对西学的渴望比崇祯王朝的官员更加热切,这一点让我非常的费解。原本我希望能把他们的《生物学基础》、《基础物理》、《基础化学》等书,进行翻译,但遭到了叛军的禁止,我们只能在图书馆查阅,没有权利进行抄录和翻译。不过像如此骇人听闻的知识,必定会遭到教会的反对。

第七,叛军首领的抱负是什么?

这个人很难琢磨,在许多方面,他是个能力非凡的人,他的所有臣民都在他的完全控制之下。他们用一种近乎迷信的虔诚恭敬仰视他。他希望建立一个大同社会,可这样的乌托邦式的社会在现在的条件下是很难完成的,也许这只是他们的理想。

第八,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他们要求我们必须遵守当地的法律,传教的行为要受到教门署的监督。这也不算坏事,当地民间的教门派别很多,在教门署的管控下,我们与当地教门的冲突会被限制在法律的范围内解决。我们仍旧要协助他们翻译大量的西学著作,帮助他们吸引优秀的工匠和科学家,他们认为这是不够的,他们要求每年派五百名学生前往欧洲各国,了解欧洲的情况和科学技术。

无论如何,我很高兴能够取得他们的信任,并获得了在千万人的土地上自由活动的权利。请你要时刻关注局势的走向,倘若受到威胁,可以乘船到碣石山来。

武定远读完马丁的信,说道:“封起来,送出去吧。如果发现有抄录、翻译我的写的书,就扣下来。”

驿站的信差:“是的,会长。”

信差走后,武定远抽着大烟斗,吐着烟圈,心里开心的飞起。马丁这洋和尚还是挺识货的。不过他说的对外贸易的事情,还是要值得忧心和重视的。

南美、欧洲航线完全被洋人掌握,从南海到北方的航线被郑志龙所掌控,虽然武定远在经济上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可一旦双方翻脸,那就影响巨大了。尤其是现在欧洲战争不断,白银和货物的流入量开始萎缩,武定远不得不尽快想办法解决海上贸易的威胁。

第五十二节 出兵

武定远参加完163福船的下水剪彩仪式,紧接着组建了第一支远洋探险队,招募熟悉马尼拉到墨西哥阿卡普尔科航线的水手,打算在北美西海岸建立据点,开辟从大王岛到北美的航线。舰队的队长是具有丰富经验的大海盗徐福后,徐福后福建人,十六岁开始在西班牙人的商船上当水手,二十七岁又到郑芝龙的队伍里当上了船长,三十二岁开始自己经营从广州到登莱的商船,前年季风季节船只海难,一贫如洗的徐福后带着水手们流落登莱沿海当起了海盗,不久被武定远收编。徐福后领命后在渤海湾开始了紧张的训练,等到明年六月份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乘西南季风启航,大概五六个月的时间就能到达北美,再乘赤道线洋流三个月左右就会回到碣石山。

一旦在北美建立据点,武定远就可以把大量的无地农民运送到北美开辟屯田,同时直接从中美洲地区收购物资运回碣石山。

武定远又选拔了很多文官,选派到东北、山东各地,有序地建立基层组织。

建立贸易署,在威海港、青岛港、旅顺港开阜经商。建立税课署,征收商业税和进出口关税。武定远克扣了大量的泡面,不过他也就顺带免除了农民的农田税。

这是1642年的新年,崇祯在接受完大臣们的新年朝拜后,特地召见了内阁的全体成员,崇祯吩咐他们在殿西排班,走下宝座,对阁臣们很客气地说:“古代的圣明帝王都崇尚师道,至今天子称讲官为先生,仍然是自古尊师的遗志。卿等就是朕的老师,今天正旦的日子,应当向先生们行礼,就教各位先生。”说罢躬身向阁臣们弓手行礼。

阁臣们哪里见过皇帝向臣子们作揖的,全都受宠若惊,感动得泪流满面,跪地不断叩头。

崇祯的举动,在朝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阁臣们因为皇帝的礼遇而感激涕零,沾沾自喜。恰逢天降瑞雪,大臣们纷纷上书这是皇帝锐意图强的精神感动了上苍,是太平盛世将要出现的兆头。

春天很快就要过去了,上天却没有露出保佑的迹象,黄河流域和京师周边都发生了严重的春旱,看来今年的麦收又要泡汤。江淮地区的旱情也在蔓延,有的地方因为缺水根本不能插秧,水田只能改为旱田。

青黄不接的时节,中原和西北地区已经将要饿死的百姓,纷纷参加暴动,就连一向比较稳定的江苏、安徽、浙江等地 也出现了揭竿而起的情况。

李自成更是大杀四方,在攻克洛阳后,煮了福王朱常洵,做了一顿“福禄宴”,福王可是比衡王还要肥很多的一条特大鱼。据说光抢来的金银财宝,够李自成作为军饷用十年,庄田数万倾。

开封的周王朱恭枵,为了避免自己像福王一样被李自成炖成肉汤,就自掏腰包五十万两,激励官兵、乡勇城头抗击。李自成攻打不下。

今年正月,李自成卷土重来,李自成连续攻克河许州、鄢陵等处,与农民起义局罗汝才会和,号称五十万人,再次攻打开封。不过在中间的一年时间里,朱恭枵又拿出巨款,修筑城墙、购买火器,组织军民操练。

李自成志在必得,可开封城已经变成了固若金汤的坚强堡垒。李自成射箭、挖城墙、放炸弹,结果自己的左眼反被流矢射伤。李自成不得不退兵养伤。

青黄不接,各地饥荒四起,武定远的土豆已经开始收获,大同军控制区的饥荒迅速地被扑灭,绝收的麦田也被甘薯所替代。稳住局势后,大同军倾巢而出,十万大军集结关宁一线,准备入关,十万大军集结沧州,准备切断大运河后,与北线合围京师。十万大军集结德州,计划先取济南,后取聊城、济宁、兖州,阻击明朝南直隶援军。

武定远刚拿下德州,在济南的德王看事情不妙,立马收拾铺盖逃到了南京。

兖州的鲁王朱以派却不知道大同军的利害,企图固守城池,一轮炮击,城墙就垮塌了,武定远很快俘虏了兖州府知府等官员,鲁王一家老小也做了俘虏。

养好伤的李自成,又联合罗汝才的第三次攻打开封城。吃过两次大亏的李自成终于学聪明了,他选择围而不攻,收割城外小麦,坚壁清野,不给开封城留一粒粮食。

崇祯也拿出了关内的最后一点家底,组建了一支十八万人的讨逆大军,大军由陕甘督师丁启睿指挥,麾下有保定总督杨文岳、总兵左良玉和虎大威。

十八万人到达开封附近的朱仙镇,被李自成击溃,开封城变成了汪洋大海中的孤岛。

正在服丧的史可法,被崇祯夺情任命为南直隶督师,集结凤阳、淮安、扬州等地官军,集结徐州,准备迎击大同军。可武定远却不着急南下,攻克兖州后,连下沂州、菏泽、枣庄,就是不过黄河。

史可法正在想方设法地筹集粮草,他原本认为必定有大量流民,从山东南下,可让他奇怪的是,仅仅有寥寥富甲大户,赶着牛车、马车,带着家眷仆人逃难而来。

他哪里知道,山东的灾民本来就饿得跑不动了,武定远的大同军,不抢民粮、不杀百姓,带着一车一车的土豆,到哪里都给农民发放一袋土豆,或种或吃,悉听尊便。农民百姓们吃饱了别说跑了,很多直接就原地参军了。即使不愿参军的,也报名当了武定远的役夫。

即便是当役夫,他们也是很乐意的,农民们推着小推车,赶着马车给他们运送物资是有工资可以领的,每天十斤土豆。农民们没有见过土豆这玩意,直接囫囵个地扔到锅里或蒸、或煮,一个管饱,他们把土豆叫做天蛋。很多人家劳动力多,挣来的土豆吃不完,放在家里也坏不了。

开封的老百姓可就苦了,全城四十万军民,人吃马嚼像个无底洞,不过十天城里就没有粮食卖了。朱恭枵拿出存粮,办起了粥厂。大锅里的粥,越来越稀,不到一个月连照见人影的稀粥都断了。

官员们也没了办法,就打开汴河上的水门,驱赶百姓们出城逃命,这也算官员们有良心,一来让他们活命,二来避免民变。可李自成哪里给他们机会,他把壕沟削成峭壁,掉进壕沟的人爬不出来只能活活饿死在里面,于是一批批的老百姓又哭嚎着返回开封。

援军的粮食送不进来,饥饿的百姓走不出去,开封变成了人间地狱。鸡鸭猫狗早已绝迹,连老鼠都被连窝端了,树叶、树皮、草根、皮革、药材、皮袄、皮箱被吃光了,土里的蚯蚓、树上的甲虫、水里的青苔,连马粪都成了抢手的食物。

武定远收到开封的情报,开封已经陷入父食子、妻食夫、兄食弟、姻亲相食的人间炼狱。张克倬、张克仔、张克佑三兄弟,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请会长速速发兵,解救开封百姓!”

经过济南保卫战的三兄弟,对于明朝彻底失望,投靠了大同军,经过严格地训练,他们已经成长为合格的将领。

于岭带三万人留守枣庄牵制史可法,张克倬领一万人守住渡口,监视丁启睿,六万大同军悄悄地渡过黄河。

李自成得到报告,十万大同军渡过了黄河,朝开封奔来。

李自成震惊之余,心生一计。

武定远很快收到李自成的书信,你我共同合击开封,城破以后,五五分。

第五十三节 开封

武定远自然不会与李自成这样的流寇为伍,回信训斥了李自成一通。

李自成收到回信后立马炸毛,分兵二十万前来迎战。

李自成远远的望见大同军,军纪严明,兵强马壮,枪多炮多,立马心里泛起了嘀咕。

不过也不能被唬住,李自成还是坚决地下令攻击。

武定远很快陷入李自成的包围,四面八方都是李自成乌央乌央的兵马,可是双方一接战,红夷大炮轰完,佛朗机炮轰,佛朗机炮轰完,火枪轰,李自成的流民大军立刻就只剩下流民了,个个抱头鼠窜。

李自成带着督战队,砍杀溃兵,试图稳住阵脚。

武定远在望远镜里,远远地看到有一队骑兵正在后方拦截溃兵,立马猜到应该是一些将领。随即让炮手调整角度,轰击骑兵。

李自成正在挥刀砍杀,忽然一阵呼啸由远及近,李自成慌忙奔逃,一片炮弹落入人群,一个炮弹直直冲着李自成呼啸而来,李自成翻身跳马,再一回头自己的坐骑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肉。

李自成也顾不了其他了,抢过一匹马就开始逃跑。开封城外的士兵也缓缓退去。

武定远也不远追,很快收拾人马,来到开封城下。

张克仔带着一队骑兵,来到开封城下喊话,大同军仁慈心善,特来营救开封城中百姓。如果归降,民有食,兵归家。

说完留下两车大米、两车土豆离开,巡抚高名衡看张克仔远去,从城墙上放下箩筐,十多个小兵游过护城河,小心翼翼地靠近大车。

车上竟然是白花花的大米,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土蛋蛋。

士兵大喊是大米,高名衡挥挥手,又有几十个士兵从城内出来,他们把大车推到城门前,亮出袋子里白花花的大米。

高名衡然人放下吊桥,一群人涌出来,把四辆大车推进了城中。

众人看到白花花的大米,就往嘴里塞,高名衡用马鞭,抽散士兵,“不怕有毒?叫几个饥民来。”

试过以后,除了三个撑死的,其余都无事。士兵们驱散饥民,开始煮饭。

巡抚高名衡看着士兵们,冷哼一声:“把饥民放出去,我不信他们有那么多粮食。”

汴河水门再次被打开,无数的饥民挣扎着从开封城中涌出。饥民们带着门板、锄头、镐头,很快地在壕沟填出一条通道,向四周扩散。

城外接应的大同军,早已准备好了食物,饥民们呼啦啦地喝着稀饭。有些人溜走了,大同军也不管,有些人索性就跟着大同军来到十多里外的范乡军营。

刚被武定远打败,驻扎在朱仙镇的李自成本来阴沉着脸,正与将士们发脾气,天上下起雨了,李自成一扫愁容,竟拍手叫起好来。

原来早在围城之初,宋献策就向李自成献计,开封地势低洼,放水灌城,就是百万雄师也难逃洪水。可是黄河水位不高,一直不能实施。如今大雨倾盆,可把李自成给高兴坏了。

“你武定远,虎口夺食,我就让你们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连着三天大雨,大雨瓢泼中,开封城中的官兵有人也惦记上了黄河大堤,便向巡按严云京建议,掘开朱家口,放水淹李自成与武定远,附城有土堤可以保护城垣,不害怕大水入城。严云京又向巡抚高名衡说去,开封府推官、黄樹也赞成,于是高名衡暗中派人去掘朱家口。

朱家口在开封城上游三十里处,若掘开河堤,洪水恰好要从李自成的营地城西阎家寨经过,而护城堤会把大水引导向南流过,可以确保开封城没事。

明军还没动手,李自成早已派大将周凤梧、高一功等人率兵,掘开了马家口。马家口距离开封城不过三四里,黄河水洪涛汹涌,奔流而下。霎时间惊涛骇浪,很快就冲破了护城堤,灌入城下,城外水深数丈,所有田园庐舍尽没汪洋。

周王朱恭枵一边狂发金银,让士兵们连夜防堵,一面搬运财产。无奈洪水势猛,洪水很快涌进城里,周王带着家眷百官,跑到周王府城墙上躲避。

武定远当时正在帐篷里敲算盘呢,今天收容二十四万饥民,一人一天三包,共七十二万包,已经入库。张克仔突然冲入帐中,“会长!不好啦,李自成掘开马家口,洪水马上淹过来了。”

黑夜之中,又是大雨倾盆,这广袤的大平原上是分不清哪里高,哪里低的,这可要往哪里逃。

暂时收留在四周的饥民们如同蚂蚁般开始奔逃,武定远在马上拦住几个正在逃命的饥民,“老乡,这是去哪里?”

“杨家沟。”

“什么杨下沟?”

“以前黄河决口,我们就往那边跑。”

“往哪边跑啊,老乡。”

“别管了,快逃命吧。”

大雨倾盆,又加上口音不同,根本听不清啊。

眼看洪水已经漫了上来,别管了,跑吧,刚才那个老乡已经开始逃跑,这老乡四五十岁,又是当地人,对这里的地形肯定熟悉。

武定远一抹脸上的水,“张克仔,传我命令,扔下一切辎重,跟着枪声和火光走。麻蛋,跑得真快。”

眼看老乡要跑没影了,武定远带着张克佑和百十来个骑兵,追上老乡,一把把他拉上马。

“老乡,你来带路。”

“中中中!”

武定远让人一边放枪,一边跟着老乡们走。幸亏卫队的这些都是用的燧发枪,并不害怕雨水,不过一枪打完,再想填装火药是别想了,于是每隔一分钟,三人齐发,黑暗中的大同军立马就追着火光集合过来。

武定远等人骑着马速度就比两条腿快多了,不过一会就远远的看到大片的火光,那是朱仙镇来的李自成。

李自成料定武定远肯定会往地势高的朱仙镇方向逃跑,早已经在杨家岗四周设好了埋伏。

武定远鸣枪示警,“西南方向有敌人!所有人收拢阵容,准备战斗!”

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又雨声嘈杂,大同军混杂着流民,哪些是兵,哪些是民,已然分不清了,大同军的士兵们看到远处的火光已经开始自觉的上了刺刀。

这三十万人如同飞蛾扑火般,涌向杨家岗。闯军见人冲来,一阵阵的箭雨开始向黑暗中倾泻,大片的人倒下,人群又开始往后掉头奔逃,此时大同军已经堪堪收拢了阵型,又驱赶着饥民们向前。

往回跑就是死啊,洪水已经渐渐地逼近众人,只有站上杨家岗那一大片的土丘才能活命。

武定远:“快快朝饥民喊话,不要掉头,只有向前冲才能活下来。”

饥民们很快不再慌乱,又开始蒙冲杨家岗。幸亏这无边的黑夜,掩盖了一切的血腥,身边的人倒下了也看不见。

李自成的十万大军很快与这三十万人搅到一起,整个杨家岗成了一锅乱粥,分不清敌我,到处都是砍杀声,到处都是惨叫声。

第五十四节 遍地流民

两人撞个满怀也看不清谁是谁,“什么人?”

“他娘的,是山东口音!”

两人胡乱挥舞着手里的武器,一人转身跑了,另一人却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准备战斗。

慢慢地这些大兵们很快学到了活命的经验,那就是拉拢几个队友,站在原地,碰到有人过来,谁也不敢先出声,就这样大家一直站着。

大雨渐渐停了下来,武定远趁机收拢军队,对面也在鸣金收兵。

天蒙蒙亮,武定远终于看清,杨家岗是一大片的小山丘,此时大同军占了十来个,其他的被密密麻麻的饥民站满了。

而李自成的兵却趁夜遁逃了,留下武定远领着三十万人在洪水中的一片孤岛中,相隔不远就是大片的高地,如果要过去,就要穿过几百米的水面。李自成的计划达成了,在他看来武定远成了瓮中之鳖,没了粮草辎重、没了大炮。

清点完人数,仅仅损失了三百多人,倒是不少饥民在混乱中跑进了泥沼,在洪水中丧生。其实夜里谁也看不清谁是谁,完全就是一锅浆糊。这也是古代不喜欢夜战的原因,又没有什么照明弹一类的,又是短兵相接,小规模的偷袭还行,真大规模搅在一起,除了白受一夜惊吓,怕是什么都得不到。

再看雄伟壮丽的开封城,早已是一片汪洋,除了露出水面的周王府紫金殿、相国寺的寺顶、钟鼓楼、上方寺铁塔,其余都被淹没在水面之下。

黄河溃水灌满开封城后,旋即向东奔流,进入涡河,涡河水位骤升七八米,开封东南六七百里进城水乡。武定远再看昨天的驻地,早已淹没了在茫茫大水中。

武定远:“幸亏昨天收了这些饥民,若不是跟着他们走,我们这千军万马怕是都要葬身鱼腹了。”武定远想起来,这炎炎夏日中竟不觉冷汗直流,想起李自成差点把牙咬碎,这些人真是歹毒狠辣。

李自成早已经安排李迪、李友等人在黄河上游备好了船只,准备天亮进城洗劫,河南巡抚王汉等人也调集了船只,打算天亮去营救周王朱恭枵。双方都打算牺牲城中百姓,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有武定远毫无准备,领着二十多万的饥民,被困在这个孤岛上。

李自成船少,王汉船多,李自成不在乎什么人,他只在乎开封城中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也就只顾四面疏通水道,任由王汉接走了开封城仅存的一万多人。

等官兵散尽,水势消减,李自成进入开封,看到的除了烂泥再无他物,顿时心都凉了。李自成完全低估了黄河的威力,开封城完全淹没在了十几米的烂泥里。李自成花费无数心血三次攻打,如今却得了一座空城,什么美女、金银、棉帛,都孝敬了龙王爷,连个驻足的地方都没有,李自成打算退兵朱仙镇,拉开阵仗,要围攻困在杨家岗的武定远。

此时武定远已经趁着水势消退,带领众人趁夜趟过烂泥,驻扎在朱仙镇东侧五里外的李家岗。

李自成派前锋李双喜,攻打武定远,武定远没有城池可以依托,就让士兵们在四周挖起壕沟和胸墙,火枪兵们轮番射击。李双喜接连冲击了十余次,每次都被击溃。天色以晚,双方各自收兵。

王汉率领总兵卜从善、总兵方国安,星夜会师朱仙镇,陈永福协同巡按苏京收集溃散逃亡的官军,防守开封一带。

第二天的时候,孙传庭部的副将孙守法与援剿总兵杨德政也先后率兵赶到。

一时间,李自成号称五十万人,明军号称二十五万人,武定远号称三十万人(二十多万饥民),都扎堆在这开封城周边。

武定远觉得还是要早早脱身为妙,每人给他们一袋泡面后,随即下令解散饥民,侥幸逃出生天的饥民,山呼海啸般地纷纷下跪磕头。可就是没有人走,这可急坏了武定远。

武定远:“他们怎么不走?”

赵克仔:“我问了一些人,一是没地方可去,跟着我们还有吃的,走了只能四处乞讨;第二害怕闯军、官兵,碰到他们要么被闯军抓丁,要么被官军杀良冒功。”

武定远一阵无语,这种年代老百姓真是没法活。

李自成看官军势众,开始且战且退,往南阳方向溃逃。

武定远人数少,还带着那么多饥民,随即被援剿总兵杨德政围住,杨德政以为捏到了软柿子,派兵猛打猛冲十余次,被打了个灰头土脸。

到了夜里,武定远带着众人开始逃跑,“往南走,寻找机会跨过黄泛区,然后去菏泽。”于是兵分三路,前锋打头,中阵管束饥民,后路防止追击。

王汉见李自成、武定远都跑了,也不再追赶,分兵守住隘口,回开封收拾烂摊子去了。

武定远率领众人沿着黄泛区,先是到了通县,又到了杞县,本想在杞县跨过涡河,再渡黄河,结果四处都是汪洋和烂泥,武定远只能再往南走。

黄河水沿着涡河一直到了固始县汇入淮河这才消停,武定远带着大同军成了收容队,但见一片黄泥,野草疯长,野狼千百成群,行人必须结伴,人人手持木棍,不怕贼寇,只防狼兽。

武定远没有办法,每日接连数次从大一桶泡面超市调取方便面,灾民们蜂拥而至,仅四五天的时间就汇集了灾民一百多万。

这些灾民眼瞅了方便面从天上掉下来,大同军走到哪。三声锣响,准备锅灶,灾民们就开始架锅煮水,等水烧的差不多了,三声锣响,灾民齐声高喊大同军万岁,然后泡面就开始从天而降,一天两顿饭,到点开饭。

辛辛苦苦干一年也吃不上几顿饱饭,遭了灾,成了流民,反倒吃上了一两银子一包的天庭救济粮。

五十五节 大乱斗

等到固始县的时候,光流民就到了两百多万,这不光黄泛区受灾的灾民,连沿途周边的老百姓都加入到队伍中来了。

眼看流民越聚越多,武定远就更加头痛了,按这样的速度,一个月也回不了菏泽了啊。

不过,幸好各地的官军并不敢招惹这上百万的流民,大同军一不杀人放火,二没有攻城略地,他们才懒得来自找没趣。他们甚至驱赶着自己县内的流民,希望大同军把他们带走。

这已经半个月过去了,黄河淤积的泥沙慢慢地板结下来,这些新地可让当地的官绅们红了眼。原来的地坎、地界全都没有了,他们就纷纷霸占土地。

一群流民跪在武定远前,纷纷哭诉。

“躲过了洪水,本想回家种田,却被劣绅强占了土地,我们去找他说理,却被暴打一顿赶了出来。”

“人家说,你的地在我的地下面,我种我的地,你种你的地,不服去县衙告。”

“我们到了县衙,拿出地契,县长却说无从查验。”

“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投奔大同军。”

武定远听后,气的当场跳了起来。

“我来给你们分地!”

武定远随即下令,从碣石山调出十万预备队,接手山东防线,于岭、张克倬全部渡过黄河与武定远汇合。

武定远要北上与于岭汇合,老百姓们又哪里肯让大同军走,纷纷跪地请求。

武定远:“乡亲们,你们先各自回家,一个月后我来给你们分田!”

每人发给他们三袋方便面,这才算把他们强行的解散了。

武定远立马北上,合围开封,此时的河南巡抚王汉正在开封搞灾后重建呢,谁承想武定远给他来了个回马枪。

被遣散的流民,聪明一些的立马就三袋方便面进了肚皮,有些不舍得吃,有的想卖掉还了钱,可匪徒们哪里给他们机会,各地的匪徒沿路设卡,只要身上有方便面的全让他们抢走了。

这些悲惨的灾民,过的太艰难了,这也就让他们更加热切地希望大同军的归来。

很多人在家里,拿块破布,画上武定远的画像,供奉在家里,白天出门乞讨,回家就开始祈祷武定远能率领大同军早日回来。有些胆子大的直接就打着大同军的名义开始造反,只要是大同军的旗帜,一呼百应,整个河南成了一锅粥。

这也给武定远制造了很好的机会,河南巡抚王汉正焦头烂额,整个河南各州各县都送了来求救信,几乎都是一样,请求王汉派兵剿灭大同军。

王汉刚接到情报说大同军南下,又接到情报说大同军北上,又接到情报说大同军围攻信阳城,又接到情报说大同军在信阳叛乱,王汉一天接到几十封报告,全是大同叛军。

王汉一下子火了,大同军不过十余万,怎么会到处都是了呢。

王汉立刻点兵,围剿叛军。

两军在又开始向朱仙镇集结。

上次武定远因为黄河的洪水,把所有的辎重和火炮都丢了,才连夜逃跑避其锋芒,而今于岭、张克倬不仅送来了各种物资,更是带来了两百门红夷大炮,上千门弗朗机炮。

王汉还想给武定远来个大包围,结果就成了抱头鼠窜。

在西安的三边总督督师尚书孙传庭正在西安,刚接到河南巡抚王汉告急的文书,又接到崇祯的朝旨和兵部的咨文,要求他亲自督军,进入河南剿灭叛军。孙传庭先派孙守法打前锋,紧接着亲自出马,副将高洁为先锋,总兵牛成虎为前将,左右将及各镇兵马,星夜前往河南。

王汉溃败,立马向南阳方向撤退,希望能与孙传庭部会师。

此时的孙传庭,与李自成正杀红了眼,尤其是先锋将高洁与李自成冤家路窄。

高洁原本跟着李自成混,结果因为性格不合遭到李自成的猜忌,就把他弄到了后方,李自成的小老婆不但人长得漂亮,还特别精通管理账目。闲着无事的高洁就趁李自成公务繁忙,天天去找李自成的小老婆,今天报个账,明天报销个伙食费,三下五除二就把李自成的小老婆搞定了。高洁提上裤子,想起李自成也是害怕,索性拐了李自成的小老婆跑了。穷的叮当响的孙传庭正在山里练兵,听说高洁带着人带着粮来投靠,那真是天上掉馅饼。

这一次二人相遇,高洁直接掏了李自成在郏县的粮台,抢走了三百车粮食。这可让李自成炸了毛,立刻调兵遣将对着孙传庭猛攻猛打。

连天的阴雨让孙传庭的粮草无法运到,即使又一些运到,还被李自成给劫走了,抢来那三百车的粮食早就被吃光了,孙传庭进退维谷。

李自成冒雨杀出,孙传庭抵挡不住,败退潼关。

李自成刚进了安阳城,屁股还没有坐热,河南巡抚王汉杀了过来。

李自成接连应战,兵疲马乏,被王汉给打败了,李自成从泌阳溜进了安徽。

王汉刚到安阳城,又被武定远给赶了出来,王汉跑进了潼关。

此时的崇祯正满肚子火气,原来张献忠攻占了太湖、潜山、英山等地,大同军北路攻克杏山、大兴堡、塔山、宁远、高台堡,就剩下吴三桂在山海关苦苦支撑了,临清总兵与大同军中路军与在临清大战两天一夜,力战而亡。

崇祯见大同军声势浩大,连夜召见大学士、五军都督府、六部、九卿,商议退兵之策。大学士周延儒实在推辞不了,硬着头皮,接下了崇祯的尚方宝剑,督师杀敌。

周延儒是个脓包,出了北京,驻扎在通州,天天喝的烂醉如泥,不管军事,却天天谎报军情,三日一小捷,五日一大捷。

河间丢了,赵州丢了,定州丢了,永平丢了,每日战死官员的上奏,都堆满了崇祯的案头。

此时孙传庭、王汉的败报又递了上来,崇祯帝大惊,默默坐在龙椅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

武定远横扫整个河南,接下来又是整顿防御、分配土地,武定远攻城略地有些慢,但他不像李自成一样,四处流窜,杀烧抢掠。

平定了河南,留下五万大军镇守,武定远带兵挥师北上,杀向太原。

第五十六节 绝望

崇祯召见了内阁成员,大臣们个个垂头丧气,对目前的局势一筹莫展,绝望的崇祯悲伤的说道:“朕并非亡国之君,事事都是亡国之象。祖宗还不容易得来的天下,一朝丧失,还有什么面目见列祖列宗!朕要亲自率军与大同叛逆决一死战,就是死在沙场也无所谓了,只是死不瞑目呀!”说罢,放声痛哭起来。

崇祯的心已经彻底陷入了绝望,周皇后安慰崇祯:“我们在南京还有一个家。”

崇祯其实早就有南迁的意思,可是大臣们却没有一个人敢于表态,因为崇祯不抗事啊,又多疑又毫无担当,前有议和的袁崇焕,后有议和的陈新甲,只要有损帝王面子的事情,不管有没有利,都不可能有好下场。大臣们唯一敢作的就是扛着正义的大旗,哪里是道德高地就站在哪里,喊喊口号却什么也不做,做的越多,错的就越多,做错了事的人都死了,身边只剩下一群唯唯诺诺的饭桶。崇祯盼着大臣们能提出南迁,他顺水推舟也就同意了,可没有一个人提这件事。

崇祯能不能提呢?他也想了好久,自己一旦提了,那半壁江山的丢失就完全是自己的责任了,而且一旦离开北京城,去南京的路上也必定是困难重重。

崇祯又想让吴三桂入关,可放弃山海关,大同军北路军马随即破关而入,两面夹击,那就更是插翅难逃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西安的孙传庭,他手里还有两三万人,若能接应崇祯先到大同,再到西安。若被迫放弃北方,可以去南方。若凭山河关隘能抵挡,则还可以试图平定叛乱。

崇祯已经想好了办法,吴三桂分兵入关,一部分人留下拖住大同军,一部分人护送崇祯从张家口到大同与孙传庭汇合。

崇祯说完自己的想法,大臣们默默无语,既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这样按崇祯的说法去做也是挺好。

崇祯来了一句,说:“此等重大军机,是否可行,原本就是先生们应当决策担当,你们研究一下,不要耽误。”

大臣们一听,这就恼了。崇祯这是又要不担责啊,大臣们一旦主动承担吴三桂入关、放弃京都的谋划,将来追究责任,崇祯肯定会片叶不沾身只找替罪羊,到那时就是满门抄斩、千刀万剐。

首辅陈演说道:“皇上的谋划的确是非常好,但是放弃山海关、放弃京师关系重大,万一有个差池,臣等是万死不足以承担其责任。臣等也讨论了好久,谁也不敢拿国土安危大计做尝试,请皇上圣裁。”

崇祯无法推卸责任,只是不断地向大臣们解释只有这样才比较妥当。崇祯当时不拍板决定,大臣们私底下一合计,还是算了,谁当了皇帝不是当皇帝。于是大臣们个个推脱,崇祯再提移师,大臣们也就说这样的大事,还要九卿科道会议讨论,九卿科道会议也是一锅粥,完全定不下来,大臣们又说还要咨询各地巡抚的意见,就这样一拖两三个月定不下来。

孙传庭死守太原,分兵五千在打算接应崇祯,武定远久攻不下,随即放弃太原,直扑保定。

山海关易守难攻,大同军损失惨重,也调整战略,三万人监视吴三桂,七万人绕道张家口。

很快,武定远的三十万大军即将合围京师。

此时京城中的大臣们个个成了惊弓之鸟,大难临头,想逃却也逃不掉。因为崇祯下令不许官员和他们的家眷出城。魏藻德打算请求出城征缴粮饷,顺路逃跑,崇祯批复:“这是时候了,兵饷也不用催了。”

崇祯再也没有办法了,发出命令各路军马驰援京师。

孙传庭被困太原,吴三桂磨磨蹭蹭就是不入关,刘清泽说自己骑马摔伤了腿跑到南方去了,史可法被阻黄河,连距离自己最近的唐通都跑路了。

京师大乱,官员和家眷们不顾禁令纷纷出城逃跑,连普通百姓害怕战祸也出城逃跑,于是京师各城门天天大堵车。

崇祯下令把各城门堵死,下旨:“谁再敢妖言惑众,私自出城,一律捉拿下狱。”

煎熬了几日后,崇祯垂头丧气地说:“大家不如一起在奉先殿完事。”一说到供奉祖宗的地方自尽,大臣们个个无语,那是你大明的祖宗,要死你***,别拉上我们。

崇祯再一次发罪己诏,宣布停止一切新旧加派,赦免一切叛军,唯独不赦免李自成。这简直成了笑话,人人都说崇祯疯了。

不过有一件让崇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投降大同军的太监杜勋受武定远的派遣,坐着大筐被吊进了北京城,要同崇祯谈判。

崇祯立马召见了杜勋,杜勋传达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投降,武定远答应不杀一人。

崇祯放不下脸面,迟迟无法决定。武定远开始下令轰击城门。

崇祯下令御驾亲征,实际上想要逃跑。他让太监召集京营的士兵护驾,太监对他说:“京营的士兵早都溃散了,皇上还是想其他办法吧。”他又找到自己的驸马刘文炳、巩永固,要让他们召集家丁护驾出逃,巩永固哭着说:“臣子们家里不能私藏一片铠甲,臣哪里有什么家兵!”

崇祯手提三眼洋枪,带着一群太监冲出了紫禁城,到了傍晚,他又沮丧的回来了。

他让人备下酒宴,和太后妃子、皇子公主们吃了最后的晚餐,喝的醉醺醺的崇祯拔出宝剑,凶狠的对家人说:“事已至此,大家可以死了。”

是的,他们都要死了,在敌人来临前选择体面地死去。

众人嚎啕痛哭,他们看着颓然坐在椅子上的崇祯,这个男人什么也做不了了,众人正想各自回宫自挂三尺白绫。

此时有二人走进大殿。

崇祯愣愣地望着那两个人,我这是喝醉了还是已经到了天堂。

第五十七节 五帝共治

洪承畴、鲁王快步走上前来,“皇上,罪臣拜见皇上。”

崇祯赶忙拉起洪承畴和鲁王,“快快请起。”

三人随即抱头痛哭。

“皇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朕亡国之君,无法面对天下黎民,现在只有一死。”

“臣也曾想一死谢皇恩,可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朕又该如何?”

“罪臣这次来就是受武定远所托,来请皇上与武定远谈判。”

“朕这般境地哪有什么筹码再说谈判?”

“武定远不愿看到各地再遭兵难,希望皇上谕召天下放弃与大同军的抵抗,武定远愿意保留帝位。”

“武定远怎会如此好心?自古以来朝代更迭,皇室莫不惨遭屠戮,这必定是他们的阴谋诡计,待天下平定,再秋后算账,朕的儿孙子嗣肯定在劫难逃。”

鲁王:“臣的观察,大同军应当不会,降军中无论官兵都是去留自便,愿意从军的从军,不愿的自可以回家,走的时候还会给二两银子的路费。”

洪承畴:“皇太极带领宗室投降后,武定远也没有过多为难,查抄其家产,削籍为民,子女儿孙从军、经商、为民也未有特殊对待。有些鞑子官军被释放后,仍旧反叛,战败后才被枪毙的。”

鲁王:“古语,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祖宗布衣举兵,时至今日,若能隐入百姓之家,耕读传家也不能不算幸事。”

崇祯也不说话,却是早已泪流满面。皇后、妃子们都默默的望着崇祯,等待崇祯的安排。

崇祯:“传太子、定王、永王。”太监随即跑出大殿去寻三人。

崇祯对皇后说:“大势已去,你作为国母,宜死。”

皇后:“妾跟随皇上十几年,今日一同赴死,亦复何恨!”

鲁王跪地痛哭,“皇上,大同军军纪严明入城不杀无辜,不辱一人,蝼蚁尚且偷生,这又是何必呢?”

崇祯:“其他人都各自逃命去吧!我与皇后今日必死社稷,莫要再劝。”

这是太子三人匆忙赶来。

崇祯看到皇子们还穿着宫服,满眼泪光地训斥:“这都啥时候了,怎么还不换下宫服。”

说着拿过早已备好的普通旧衣服,亲自给他们穿上,“今天你们是皇子,京城城破,你们就是老百姓了,各自逃命去吧。”

皇子们呼喊着不走,崇祯:“不要恋朕,朕今日必死社稷。”说罢,挥手让太监们带着皇子去逃命。

崇祯:“你们以后一定要记住,碰到年长的官员要喊老爷,青年的喊相公,碰到老年人要喊老爹,年轻人称老兄、长兄,碰到文人叫兄弟,军人叫长官。你三个人怎么不幸生在我家呢?”

众人痛哭。

洪承畴与鲁王却拦住了皇子们的去路,“皇上,武定远愿意保留陛下帝位,皇子们出了这宫门必定是九死一生,何必鱼死网破?”

崇祯抽出长剑,架在洪承畴脖子上,“让开!”

洪承畴与鲁王跪地,“皇上,臣死不让!”

崇祯挥剑要砍。

“住手!”

却见武定远领着皇太极、萧青云、于岭、祖大寿、张克倬等人走上大殿。

崇祯登时愣在了原地,手中长剑缓缓放下。

崇祯看着武定远,此时武定远身穿白衫,俨然一儒生打扮,他怎么也想不到贵为帝王的人怎会如此简朴,二十多岁的人,身上的王霸之气难以掩藏。

武定远:“你想知道为什么输了吗?”

崇祯手里的长剑当啷掉在地上。

站在皇后身后的公主朱媺娖抢过地上长剑,大喊:“今日我要诛杀你这个逆贼!”

举剑来砍武定远,武定远偏身躲过,一把抓住朱媺娖的手。

崇祯喊道:“休要胡闹!”

朱媺娖哭着扔下长剑,扑到皇后怀里哭了起来。

崇祯:“武定远!今天朕落到你的手里,朕决计不会任你羞辱,不过请不要为难我的妻儿。”

说罢,抽出身边太监的长剑意欲自尽。

武定远淡淡的说道,“井底之蛙!”

崇祯:“成王败寇,朕已经认了,为何羞辱我!”

武定远:“你总是说诸臣误我,你有没有兴趣来一场公平的竞争?”

崇祯:“何为公平的竞争?”

武定远:“中国之外世界广大,东海之东有美洲大陆,南海之南有澳洲大陆,相传殷商遗民曾在美洲建立强大帝国。为早日停息战祸,我愿意让你去留自便。”

崇祯:“什么?”崇祯有些懵逼,这真是骇人听闻。

崇祯立马让人拿来以前利玛窦献上的世界地图,上面自然是画出了澳洲大陆和美洲大陆。

武定远:“其实皇太极已经答应了我的提议,等天下战祸停息,他会率数万清军,远赴美洲,开疆破土。”

洪承畴:“西洋人也早已在美洲建立城堡,南洋马尼拉的商船所载的货物就是他们在美洲的出产。”

崇祯:“这岂不是把朕流放?”

鲁王立马上来打圆场:“去留自便,皇上不去也可以的。可是臣听闻美洲地域广大,物产丰富,并非不毛之地。”

崇祯:“尽是野人的地方,如何生存?”

武定远:“我大同军会给皇帝一百万两白银,你们可以造船买货。”

崇祯最终还是同意了,随即昭告天下。

三十万大同军横扫全国,望风披靡,各地守军纷纷归降。

年底的时候,武定远在北京城与大明皇帝朱由检、大顺皇帝李自成、大清皇帝皇太极、大西皇帝张献忠召开协商会议,史称五帝共治。

五年以后,五帝尽出中国,带领自己的船队的船队,驶向汪洋大海。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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